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項羽神勇,千古無二!
而陽滋公主如今也是到了婚嫁年齡,正是到了這個時候,美女配英雄,剛剛好。
而且,項羽至情至性,曆史上對虞姬也是忠貞無比,而這個人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嬴軒將嬴陰嫚許配給項羽,必然不會遭遇劈腿事件,甚至會被項羽嗬護一生!
能被霸王嗬護一生,這是多少女子的心中所想!
“美女配英雄,項羽將軍好福氣啊!”
“這樣也好,陽滋公主也是傾國傾城,如今也能夠留在鹹陽宮內,先帝看見了必然會開心的!”
“之前便感覺項羽將軍的目光落在陽滋公主的身上很多次,難道說昨日飲酒表示忠心……”
“去去去,項羽將軍哪裏是這種人,我看啊,項羽將軍主要是表示忠心,至於請求公子賜婚,是次之之事!”
故而,百官都在說,美女配英雄,真是好不威風,至於那些公子……他們敢說什麼嗎?項羽提著長戟就在旁邊,他們敢嗎?
而此刻,心中詫異的嬴政也反應了過來,登然喝道:“不行!本軍師不同意!”
這一聲暴喝,頓時讓大家不由得側目而去——其實也不用大家看,這個聲音,一聽就是嬴政的。
而後麵的蒙毅的臉色也是因為這一聲暴喝頓時一變,目光有些抖動地看向嬴政,默默地收迴了自己邁出去的腳步——
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在自己的麵前人家搶走,而且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別說是嬴政了,就算是蒙毅都覺得很難接受啊!
嬴政再度大步向前,越過項羽,直接逼近了嬴軒,怒道:“陽滋公主出身宮內,豈能因為公子一言,便將其嫁給,而且是下嫁給一介武夫——項羽?”
“不行!這絕對不行!若是先帝在天有靈,決計不會同意如此!陽滋公主要嫁隻能嫁王孫公侯!豈能下嫁項羽!”
“項羽算什麼東西!楚國餘孽,當初公子遠征長城時,項羽還要阻攔公子之路,乃是公子三擒才將其收入麾下!就算之後在抗擊匈奴之時立下功勞,洗刷了亂臣賊子的罪名,但是公子也曾說過,非我大秦者,其心必異!難道說,就因為昨日項羽對公子表示忠心,公子就信以為真,當真要如此討好項羽不成!”
這番話一說出來,別說是項羽了,哪怕是嬴軒的眉頭都皺了起來,然而項羽那暴脾氣怎麼可能壓得住,現在他沒有一戟砍了嬴政就已經是給嬴軒麵子了,他當即向前朝著嬴軒單膝跪下道:“軍師何出此言!我項羽既已向公子表明忠心,便不會再做僭越之事!大丈夫一言九鼎,若是當真如此,項羽為何不趁著匈奴大破之時,便借著夜色棄公子而去!何故又與公子來到鹹陽!”
“哼,你不過是一介武夫!就算表明了忠心,你便好好做你的將軍即可!還想攀上陽滋公主的高枝,做夢吧你!”
嬴政也是不留情麵,直接罵道:“而且,你為何一邊表示忠心,一邊求得賜婚,莫不是想借著鹹陽之利,暗中潛藏,進而對我大秦施以致命一擊!你便是以這個來忠心公子的?”
“你!”
項羽登時怒目圓睜,立刻就要提起長戟殺向嬴政。
“項羽!”
還好嬴軒喝止了項羽,隨後轉頭看向嬴政,臉上有些不悅:“軍師,方才本公子令公子給父皇守孝,你不許,如今,本公子有意賜婚於項羽,你又不許,這般,你是什麼都不想允許不成?”
“項羽,楚國餘孽,若不是公子手下留情,如今已經是人頭落地!豈會讓他站在這個地方!這般草寇出身,日後對陽滋公主不善,這倒成了小事,而恐怕日後生起禍端,髒了公子名聲,這般事情,恐怕先帝也是不允許的!”
嬴政寸步不讓,他不能看著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就這樣被項羽搶走!
“哼,那以軍師的意思,倒是項羽配不上陽滋公主了?”
嬴軒目光頓時一凜,不等嬴政說話,接著逼問道:“那你看看,在場百官,有何人能夠比得上項羽?文官之謀策,武官之氣力,何人能及?”
光是這一句話,就讓嬴政張了張嘴,一個字吐不出來。
確實,項羽計謀,在場的除了嬴軒,應該無人能敵,而且本身還是一個武將,當年在長城那邊,與匈奴混戰的百人斬更是猶在眼前,論武力,恐怕大家加起來,還打不過一個項羽呢!
見嬴政不說話,嬴軒又接著道:“方才軍師說,項羽乃是楚國餘孽,那本公子還請問問軍師,若是父皇對各國餘孽無法容忍,當年何苦將這各國餘孽收攏鹹陽四方?既然覺得六國餘孽不善,為何不斬草除根?”
“難道你說的這些,父皇會不知道嗎?父皇將六國收攏鹹陽,正是知道六國之中尚且有可造之才,隨意殺之,確實可惜!且不說父皇那時,如今百官,六國賢才占多少,難道軍師不知道嗎?莫非在軍師的眼中,項羽還不算可造之才?那在本公子的眼中,軍師也不算什麼可造之才!”
嬴政氣得臉都綠了,然而還是啞火了,嬴軒說的沒問題啊,自己當年就是那麼想的,別說是現在,就算是當初的百官,也有一半以上都是在六國留存之地挖出來的!
嬴軒還在繼續輸出:“而且,你還說,項羽是一介武夫?開什麼玩笑,他現在是本公子的大將軍!有名有分,而且其戰功顯赫,天下莫敢有人不服氣!難道還不值得軍師叫一聲英雄嗎?”
“而且,雖然昔年項羽有迫於本公子,但是如今卻又決意效力於本公子,難道這還不夠說明項羽之改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個道理,軍師應該很清楚吧!若是項羽本意不願忠於本公子,當年本公子將其三擒之後,他又何苦與本公子去擊潰匈奴而不逃離!”
“更何況,本公子實話告訴你,若是沒有項羽,我們抗擊匈奴的時間少說會推後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的時間,對於將士的折磨是如何的慘烈?更別說右相在宮內日日思念本公子,本公子是決意不願意看見右相如此的,若是右相出了一點差錯……”
嬴政再次被懟得啞口無言。
難怪昨日便將項羽封為將軍,原來嬴軒也知道門當戶對啊!
他說的也一點問題都沒有,若是沒有項羽,恐怕與匈奴一戰,還真沒有那麼容易!
項羽之忠心已經展現,要是再說什麼,那就真的是嬴政不知好歹了!
但是嬴政還是不願意看著自己寵愛的女兒就這樣落入項羽的手中,他一咬牙,道:“公子將項羽說得如此天花亂墜,可曾想過陽滋公主之心意?若是單憑公子一麵之詞,便要將陽滋公主許配於項羽,恐怕先帝也是難以接受!”
“本公子今日帶著三姐、項羽前來,便是要讓兩人在父皇帝王陵前證婚!而且,你說著考慮陽滋公主之心意,我們又在此爭論什麼?難道不是應該讓陽滋公主上到帝王陵,自己與父皇說嗎!我們插嘴什麼!”
哪怕嬴政已經有了退讓的意思,但是嬴軒仍舊是步步緊逼,根本不給嬴政一點喘息的機會。
“你……”
嬴政心中大惱,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嬴陰嫚開口了:“九公子,軍師,你們不必爭吵,且讓陽滋上前去與父皇言說即可!”
嬴陰嫚這樣說,嬴政的心頭微微動了一下,剛才她不好插嘴,大抵是礙著嬴軒麵子,不好意思拒絕,那麼現在,讓她走進帝王陵,嬴政就不信,到時候嬴軒還敢再說什麼!
要是嬴軒膽敢強迫嬴陰嫚,那麼他不介意親自出手,廢了嬴軒!
“好,那就請三公主前去吧!若是軍師不服氣,你便跟著上去也是!”
還是小棉襖的話管用,嬴政一下子軟了下來,但是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而嬴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對著嬴陰嫚細細交代了一番,這才將她放了上去。
走上祭臺,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嬴政隻是感覺到心都要化了。
哼,自己的寶貝女兒肯定是不願意的!必然是來找朕訴苦的!沒關係,乖女兒,隻要你說,這個臭小子就不敢多說半個字!要是敢……
就休怪朕不客氣!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祭臺之上,隻聽嬴陰嫚緩緩道:“女兒,嬴陰嫚,特來祭拜父皇,願父皇龍魂在天安康!”
嬴政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許多,站在一旁,看著嬴陰嫚的身影,長長出了一口氣——
好,果然是朕的乖女兒!不想這個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惹朕生氣!今日更是要將你嫁給項羽這種莽夫!真是氣煞朕也!
嬴陰嫚接著說道:“父皇在天有靈,願能夠聽見女兒心聲……今日,九弟做主,賜婚女兒於將軍項羽。女兒特來叩見父皇告知此事……”
說到這裏,嬴政的心都快化了,是啊,這個臭小子,是把自己的小棉襖給那個楚國餘孽、莽夫!想必她也是不願意的,真是看在那麼多人,不好拒絕,就是來給自己告狀的啊!
就在嬴政馬上就要發作的時候,嬴陰嫚的話清晰無比的傳了下來:
“將軍項羽,性行淑均,曉暢軍事,昔日大破匈奴,立下汗馬功勞,近立誌效忠於九公子,乃是我大秦一大幸事!不瞞父皇,女兒早日便見項羽將軍,便心生憐愛之意,曾鬥膽問於公子,公子且言‘未曾到時,還需等待’,如今,項羽已然忠心於公子,並請求將女兒賜婚於項羽,正是雙向奔赴之時,還望父皇免去項羽身上之劣跡,信之項羽,女兒定會與將軍永結同心,此生不再分離,願父皇在天有靈,護佑女兒與將軍,保佑女兒、將軍二人無災無難,永得百年,女兒……不勝感激!”
什麼?
啊?
嬴陰嫚的這一大段話,頓時讓嬴政的怒氣立刻壓了下去!
聽著嬴陰嫚的意思,沒有一絲的怨念,反而是感激那臭小子?
而且,好像還是自家的小棉襖先喜歡上人家項羽的,而嬴軒也沒有擅自賜婚,一直等到項羽的將軍之名坐實之後,這才應了項羽的意思,給兩人賜婚!
不是,就那麼簡單?
這項羽就那麼直接把自己的小棉襖搶走了?真的假的?
好女兒,你要是被威脅了,你就朝朕眨眨眼,朕保證幫你擺平了這個事情!
但是,嬴陰嫚直到說完,迴過頭,看著下麵的百官從始至終,目光都是堅定無比!
隨後,她從身邊隨行的宮女手中接過一遝紙錢,堅定地放進了祭鼎之中,隨著火光飛揚,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一般。
一字字,一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