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剛剛敲過,定國府內(nèi)已是燈火通明,紅綢高掛,喜字滿牆。
院落中仆役們來迴穿梭,腳步急促卻輕盈,低聲交談間透著掩不住的興奮,整個府邸沉浸在一種緊張而喜慶的氛圍中。
晨霧尚未散盡,青石小徑上猶帶露水,映著院中宮燈的微光,泛著幽冷的光澤。
賈琮站在銅鏡前,映月小心翼翼地為他係上大紅喜服的最後一根金絲絛。
喜服以大紅錦緞裁製,金線繡成的麒麟紋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腰間玉帶上鑲嵌的明珠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襯得他身形挺拔,氣度非凡。
映月退後兩步,仔細打量鏡中的新郎官,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笑著道:“國公爺,您看這身可還合適?”
賈琮微微轉(zhuǎn)頭,銅鏡中映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朗麵容,眉宇間帶著幾分沉穩(wěn)與柔情。
他伸手整了整頭上的烏紗冠,冠上嵌著一顆東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他凝視鏡中之人,忽覺有幾分陌生。
這真的是那個曾經(jīng)在賈府角落默默無聞的庶子嗎?
“伯爺!”
小紅匆匆推門進來,臉頰泛紅,眼中帶著掩不住的驚色,“宮裏來人了!”
賈琮眉頭一蹙,沉聲道:“何人?”
他快步走出房門,晨光微熹,院中已站滿了人。
戴權(quán)手持拂塵,笑容滿麵地立於中央,身後十二名小太監(jiān)捧著鎏金錦盒,整齊列隊,錦盒上的龍紋在晨光中隱約可見,透著無盡的威嚴。
“奉陛下口諭,”
戴權(quán)微微躬身,聲音清亮而莊重,足以讓院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賜定國公金絲蟒袍一件、白玉如意一對,賀新婚之喜。”
院中霎時一片寂靜,連仆役們的唿吸聲都清晰可聞。金絲蟒袍,乃親王規(guī)格的賜服,大乾朝開國以來,罕有臣子能得此殊榮!
賈琮心頭一震,目光掃過那件在晨光中熠熠生輝的蟒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下拜,聲音沉穩(wěn):“臣賈琮,謝陛下恩典。”
戴權(quán)上前一步,親自將最上方的錦盒捧到賈琮麵前,壓低聲音,隻有兩人能聽見。
“陛下還有句話讓老奴帶給國公爺——‘今日隻做新郎官’。”
賈琮眸光微閃,雙手接過錦盒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中透著幾分了然。
待宮人退去,賈政從廊下轉(zhuǎn)出,目光複雜地望著那件蟒袍,聲音發(fā)緊,手指不自覺地撚著胡須:“琮兒,陛下此舉……”
“二叔不必多慮。”
賈琮平靜地整理袖口,目光掃過院中目瞪口呆的眾人,語氣淡然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今日侄兒隻管迎親。”
賈政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最終長歎一聲,轉(zhuǎn)身去張羅其他事宜。
賈琮望著他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蟒袍上的金線,心中卻在思量。
這突如其來的恩賜,與昨日太上皇那番關(guān)於廢太子遺孤的話,究竟有何關(guān)聯(lián)?
“爺,吉時到了。”
二牛快步走來,一身嶄新的靛藍色勁裝,眼中透著幾分興奮,“迎親的隊伍已經(jīng)齊備。”
賈琮微微頷首,大步走向府門。
轉(zhuǎn)過雕花影壁,眼前的景象讓他腳步微頓。
府門外,足足三百名身著緋紅禮服的親兵列隊而立,每人手中高舉描金彩旗,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十六人抬的鎏金大轎停在中央,轎頂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即使在晨光中也熠熠生輝,宛若星辰墜地。
隊伍前方,八匹純白駿馬套著金鞍,毛色如雪,為首的正是賈琮的坐騎“烏雲(yún)踏雪”,神駿非凡。
“這……”賈琮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賈璉。
賈璉笑得見牙不見眼,聲音中透著得意。
“您如今是國公爺,婚事自然要辦得風光!這些還隻是迎親的陣仗,林府的嫁妝可是從昨日就開始往這邊送了,據(jù)說足足排了十裏路呢!”
賈琮心頭一暖,眼中閃過一絲柔情,翻身上馬。
隨著禮炮三響,迎親隊伍緩緩開拔,鼓樂齊鳴,禮花漫天,向著林府方向迤邐而去。
林府的妝閣林府妝閣內(nèi),檀香嫋嫋,紅燭搖曳,喜氣洋洋。
黛玉端坐於銅鏡前,由全福夫人為她梳理長發(fā),發(fā)絲如瀑,烏黑如墨。
鏡中映出她清麗絕倫的容顏,眉眼如畫,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透著幾分羞澀與期待。
皇後派來的嬤嬤捧著一頂九鳳銜珠冠緩步走入,鳳冠上九隻金鳳口中銜著的明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熠熠生輝。
屋內(nèi)女眷見狀,紛紛跪地行禮,驚歎聲此起彼伏。
嬤嬤笑盈盈地將鳳冠戴在黛玉發(fā)間,聲音柔和:“娘娘說了,縣主與國公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合該用這九鳳銜珠的規(guī)製。”
黛玉垂眸,鳳冠沉甸甸地壓在發(fā)間,九隻金鳳似在低語,訴說這場婚禮的不凡。
她敏銳地察覺到,今日這婚事,絕不隻是她與賈琮的喜事那麼簡單。
紫鵑悄悄湊過來,低聲道:“姑娘,方才聽前院說,陛下降旨讓北靜王……今日問斬。”
黛玉手中的團扇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大婚之日行刑,這分明是帝王有意為之,究竟是警告誰?
她低聲道:“可知詳情?”
紫鵑連忙安慰:“姑娘別怕,定是那起子小人罪有應得,衝不了咱們的喜氣。”
黛玉輕輕搖頭,目光透過窗欞,望向遠處的晨霧,聲音低沉:“我不是怕……”
話音未落,外間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是震天的鞭炮聲和鼓樂聲,宛若驚雷炸響。
雪雁小跑進來,臉頰興奮得通紅,聲音中透著雀躍。
“來了來了!國公爺?shù)挠H隊伍到街口了!聽說光前麵開道的儀仗就有二裏地長呢!”
黛玉心頭一跳,手中的團扇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耳尖泛起一抹淺紅。
那個少年,如今終於要堂堂正正地來迎娶她了。
......
朱雀大街的盛況朱雀大街上,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宛若一條紅色長龍,綿延不絕。
賈琮騎著“烏雲(yún)踏雪”行在最前,大紅喜服在晨光下熠熠生輝,麒麟紋若隱若現(xiàn),襯得他俊朗非凡,氣度如虹。
身後是三百親兵舉著的描金彩旗,十六人抬的鎏金大轎,以及鼓樂齊鳴的禮隊,聲勢浩大,震懾人心。
街道兩側(cè),百姓擠得水泄不通,爭相目睹這場盛況。商販打扮的男子指著鎏金大轎,驚歎道。
“快看那轎子!聽說轎頂那顆珠子是從南海進貢的夜明珠,價值連城呢!”
他身旁的老者撚須感歎。
“老夫活了六十載,從未見過如此排場的婚禮。聽說定國公為了這場婚事,特意從江南運來了十萬匹紅綢,把從林府到賈府的路都鋪成了紅毯!”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有人驚唿:“快看!”
隻見一隊禁軍押著囚車從岔路經(jīng)過,北靜王水溶披發(fā)戴枷,立於車內(nèi),臉色蒼白,眼中卻透著幾分詭異的平靜。
囚車與迎親隊伍擦肩而過,水溶突然抬頭,與馬上的賈琮四目相對。
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用口型說了三個字——“你贏了”。
賈琮瞳孔驟縮,目光如刀,瞬間恢複平靜。
這微妙的插曲轉(zhuǎn)瞬即逝,迎親隊伍繼續(xù)前行,鼓樂聲蓋過了囚車的鐵鏈聲,很快來到林府大門前。
林府的迎親林府大門洞開,紅綢高掛,喜字滿牆。
林如海身著正二品緋色官服,立於階上,臉上帶著複雜的笑意,眼中卻透著幾分欣慰與憂慮。
賈琮翻身下馬,鄭重行禮,聲音沉穩(wěn):“小婿拜見嶽父大人。”
林如海伸手虛扶,目光在賈琮身上的金絲蟒袍上停留片刻,低聲道。
“賢婿,今日……非同尋常啊。”
賈琮會意地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隨林如海步入府內(nèi)。
穿過重重庭院,來到黛玉所在的繡樓前。
樓前早已擺好香案,紅燭搖曳,周圍簇擁著女眷與仆役,個個屏息凝神。
按照禮製,賈琮需在此吟詩一首,方能請出新娘。
賈琮深吸一口氣,朗聲吟道。
三生石上舊精魂,化作鴛鴦交頸眠。
不求金玉重重貴,但願歲歲長相見。
詩聲清朗,情真意切,樓內(nèi)靜了一瞬,隨即傳來黛玉清越的應答。
曾向蓬萊覓舊盟,今朝始得踐前因。
君心似我心相印,不負紅塵一片真。
隨著話音落下,繡樓大門緩緩開啟。
黛玉身著大紅嫁衣,在紫鵑和雪雁的攙扶下緩步而出。
九鳳銜珠冠下的容顏略施粉黛,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豔動人。
嫁衣上金線繡製的百鳥朝鳳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隨著她的步伐,仿佛真有鳳凰振翅欲飛。
賈琮一時看得癡了,眼中滿是柔情,竟忘了動作。
直到林如海輕咳一聲,他才迴過神來,上前牽起黛玉手中的紅綢,低聲喚道:“林妹妹……”
黛玉抬眸,眼波流轉(zhuǎn)間滿是羞意與歡喜,輕輕應了聲:“琮哥哥。”
這一刻,仿佛又迴到了當初少年將要踏上軍途,少女前來探望之時。
林如海看著這對璧人,眼角微微濕潤。
他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吉時已到,新人拜別高堂!”
黛玉聞言,轉(zhuǎn)身向父親深深一拜,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林如海扶起女兒,從袖中取出一方古樸的玉佩,鄭重放入她手中。
“此乃林家祖?zhèn)髦铮袢战挥枘恪M闩c琮兒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黛玉接過玉佩,聲音哽咽:“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賈琮亦向林如海行大禮,聲音堅定:“嶽父大人放心,小婿定當珍視玉兒,此生不負。”
林如海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親自將女兒送上花轎。
十六名轎夫齊聲吆喝,穩(wěn)穩(wěn)抬起鎏金大轎。賈琮翻身上馬,迎親隊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定國府緩緩行進,鼓樂聲響徹雲(yún)霄。
......
迎親隊伍行至定國府正門,禮炮齊鳴,鼓樂喧天。
府門前紅綢鋪地,喜字高掛,賓客盈門,賈府上下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然而,就在新郎新娘即將入府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禁軍開道的威嚴喝令。
“聖駕到——!”
這一聲高喝,宛若驚雷炸響,瞬間讓全場寂靜。
賓客們麵麵相覷,仆役們瞠目結(jié)舌,就連賈琮也一時怔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隻見一隊禁軍侍衛(wèi)整齊列隊,盔甲森寒,刀槍映著晨光。
八名太監(jiān)抬著明黃禦輦緩緩而至,輦上弘元帝身著常服,麵容威嚴,眼中卻透著幾分笑意。
身後皇後吳氏的鳳輦緊隨其後,她一襲金絲鳳袍,麵帶溫和笑意,目光柔和地望向新人。
“臣賈琮(臣女林黛玉),叩見陛下、娘娘!”
賈琮與黛玉連忙跪地行禮,聲音齊整,透著幾分震驚。
弘元帝微微抬手,聲音低沉而帶著幾分和煦。
“免禮。今日是你二人大喜之日,朕與皇後特來觀禮,沾沾喜氣。”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皇帝親臨臣子婚禮,這在大乾朝開國以來,從未有過先例!
賓客們震驚之餘,紛紛跪地行禮,高唿萬年。 賈政等人慌忙上前接駕。
賈母更是激動得幾乎站不穩(wěn),被王熙鳳和邢夫人攙扶著上前行禮,聲音顫抖:“老身謝陛下恩典!”
弘元帝擺了擺手,目光掃過眾人,語氣輕鬆:“今日是喜事,不必拘禮,朕與皇後隻是來討杯喜酒。”
說罷,他的目光深沉地落在賈琮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隨即攜皇後徑直走向正堂。
賈琮心中凜然,知道今日帝後親臨絕非偶然,但他麵上不顯,隻是恭敬地牽著黛玉的手,跟隨帝後入內(nèi)。
拜堂之禮,君臣之別正堂內(nèi),香案高設,紅燭搖曳,鎏金蟠龍柱在燭光下泛著威嚴的光澤。
堂前賓客屏息凝神,氣氛莊嚴而喜慶。
按照禮製,新人需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然而,當賈琮與黛玉行至堂前,弘元帝卻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朕既來此,便算作你二人的高堂吧。”
此言一出,再次嘩然!
皇帝親臨已是天大的恩典,如今竟還要以“高堂”身份受新人跪拜?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殊榮!
賈琮心頭一震,目光微動,但麵上不動聲色,恭敬應道:“臣,遵旨。”
黛玉亦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鳳冠上的明珠輕輕晃動,映著她的容顏愈發(fā)清麗。
她知道,這一拜,不僅是對帝後的敬意,更是對皇權(quán)的臣服。
禮官高唱:“一拜天地——!”
賈琮與黛玉向外行禮,跪拜天地,紅綢在二人手中輕輕顫動,宛若心跳。
“二拜高堂——!”
二人轉(zhuǎn)身,向端坐上首的弘元帝與皇後鄭重叩首。
弘元帝目光深邃,皇後則微微頷首,眼中透著幾分柔和。
這一拜,滿堂賓客屏息凝神,無人敢出聲,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威壓。
弘元帝緩緩抬手,聲音低沉:“平身。”
皇後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對龍鳳玉佩,親自為新人戴上,聲音柔和。
“此乃本宮珍藏之物,今日賜予你們,願你們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賈琮與黛玉齊聲謝恩:“謝陛下、娘娘恩典!”
“夫妻對拜——!” 最後一拜,賈琮與黛玉相對而立,紅綢相連,彼此眼中皆是深情。
黛玉的長睫輕顫,耳尖泛起一抹淺紅;賈琮的目光柔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當二人額頭相觸的瞬間,他輕輕握緊了她的手,掌心的溫暖讓黛玉心頭一暖。
“禮成——!送入洞房——!”
婚宴盛況,暗流湧動拜堂之後,婚宴正式開始。
定國府大開筵席,賓客如雲(yún),朝中重臣、王公貴族盡皆到場,就連平日裏與賈府並無往來的世家也紛紛派人前來賀喜。
宴席間觥籌交錯,笑語喧嘩,喜氣洋洋。
太子、二皇子、南安郡王等宗室成員列席。
太子麵色蒼白,強撐著笑意向賈琮敬酒,聲音沙啞:“賈大人,今日大喜,孤敬你一杯。”
賈琮舉杯迴禮,語氣恭敬:“謝殿下。”
二皇子則端坐一旁,目光陰沉,臉上雖帶笑,眼中卻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他舉杯道:“賈大人,林縣主,百年好合。”
賈琮微微頷首,目光平靜,舉止從容,絲毫不露破綻。
然而,就在婚宴最熱鬧之時,太上皇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夏守忠忽然攜禮而至,高聲宣旨。
“奉太上皇口諭,賜定國公與林縣主金玉滿堂,百年好合!”
隨後,十箱珍寶被抬入正堂,珠光寶氣,耀眼奪目,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滿堂賓客已經(jīng)麻木。
太上皇竟也賜禮?
這意味著什麼?
賈琮心中凜然,但麵上恭敬謝恩:“臣賈琮,叩謝太上皇恩典!”
夏守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太上皇讓老奴帶句話——‘莫忘初心’。”
賈琮眸光微閃,鄭重頷首:“臣謹記。”
待賓客散去,已是深夜。
定國府內(nèi),燈火漸熄,唯有新房內(nèi)紅燭搖曳,映得滿室溫暖。
賈琮推門而入,見黛玉端坐床沿,大紅嫁衣尚未褪下,鳳冠上的明珠在燭光下泛著柔光,襯得她容顏嬌豔如花,眉眼間帶著幾分羞澀與期待。
他輕輕走過去,坐在她身旁,聲音低沉而溫柔:“玉兒,累了嗎?”
黛玉搖頭,抬眸看他,眼中波光流轉(zhuǎn),聲音輕柔。
“琮哥哥,今日之事……”
賈琮知道她想問什麼,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暖讓她心頭一暖。
他低聲道:“玉兒,今日陛下親臨,又有太上皇賜禮,絕非偶然。”
黛玉點頭,鳳冠上的明珠輕輕晃動,映著她清麗的容顏。她低聲道。
“我亦察覺到了。陛下賜你親王服製,又以高堂身份受拜,這是在向天下人表明……”
“表明我非尋常臣子。”
賈琮接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低聲道:“玉兒,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
他緩緩道出太上皇昨日所言。
關(guān)於他可能是廢太子遺孤的猜測。
黛玉聽完,眸中雖有驚色,卻無懼意,反而握緊了他的手,聲音堅定。
“無論你是誰,我既嫁你為妻,便生死相隨。”
賈琮心頭一熱,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低聲道:“玉兒,前路或許艱險……”
黛玉靠在他胸前,耳邊是他沉穩(wěn)的心跳,聲音輕柔而堅定:“我不怕。隻要與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敢闖。”
他低頭,目光落在她嬌豔的容顏上,忍不住輕笑,伸手摘下她的鳳冠,長發(fā)如瀑般散落,襯得她愈發(fā)柔美。
他低聲道:“玉兒,今日你是我的新娘子,旁的都先放一放。”
黛玉耳尖一紅,嗔道:“琮哥哥,你……”
賈琮輕笑,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聲音低沉而帶著幾分戲謔:“怎麼,夫人害羞了?”
黛玉輕哼一聲,似是嗔怪,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眼中閃動著羞澀與歡喜的光芒。
她伸出手,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胸前,低聲道:“琮哥哥,今生有你,我便知足了。”
賈琮心頭一暖,低頭凝視著她,伸手將她擁得更緊。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發(fā)絲,纏繞在指尖,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嗬護一件珍寶。
紅燭映照下,二人的身影交疊,宛若畫中璧人,美好而和諧。
他低下頭,唇輕輕貼上她的耳垂,溫熱的唿吸拂過她的肌膚,引來她一陣輕微的顫栗。
黛玉的耳尖泛起一抹淺紅,她咬住下唇,眼中羞意更濃,卻又忍不住微微側(cè)頭,靠近他幾分。
賈琮的目光愈發(fā)深邃,他輕聲道:“玉兒,你真美。”
黛玉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她垂下眼簾,長睫在燭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琮哥哥……”她低聲喚道,聲音細若蚊吟,羞怯中透著歡喜。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他的衣襟,指尖微微用力,泄露了心中的緊張與期待。
賈琮輕笑一聲,俯身將她橫抱而起,走向紅羅帳後的喜床。
黛玉驚唿一聲,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臉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心中的羞澀與悸動交織成一片。
她能感受到他寬闊的胸膛傳來的溫度,溫暖而踏實。
賈琮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紅羅帳緩緩落下,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燭火透過帳幔,投下斑駁的光影,映照在二人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柔情。
賈琮坐在床沿,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伸手解開她嫁衣的紐扣,指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她細膩的肌膚,引來她輕微的顫栗。
“玉兒,別怕。”
賈琮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他俯下身,唇輕輕吻過她的脖頸,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加速。
黛玉閉上眼睛,雙手緊握著被褥,唿吸漸漸急促。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卻在賈琮的溫柔中慢慢放鬆下來。
賈琮的手指輕柔地撫過她的臉頰,滑過她的唇瓣,最終停留在她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臉。
黛玉睜開眼睛,對上他深情的目光,心中的羞澀在這一刻化作無盡的柔情。
“琮哥哥……”她低聲喚道,眼中波光流轉(zhuǎn),似有千言萬語藏在其中。
賈琮俯身,唇輕輕覆上她的,溫柔而深情。黛玉的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迴應著他的吻,二人氣息交融,宛若天生一對。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窗欞上,映出斑駁的樹影;屋內(nèi),紅燭搖曳,燭淚緩緩滴落,宛若時光在這一刻凝固。
這一夜,紅羅帳內(nèi),他們的身影在燭光中交疊,親昵而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