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青衣打了個嗝，剛想承認。


    但又怕重蹈覆轍。


    隻能用著一雙不諳世事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聞夜鬆。


    她怎麼感覺聞大人好像在套她的話？


    是她多想了。


    聞夜鬆卻是溫柔的笑笑，抬手揉了揉青衣的頭。


    他像是告訴青衣，也像是安慰自己，


    “不想說也沒關(guān)係，你我是夫妻，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開。”


    青衣低下頭，好像做錯了事一般。


    臉上都是羞愧的表情，連雞蛋都吃不香了。


    這還用套什麼話？


    聞夜鬆是多聰明的一個人，他的青青這副模樣，就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事。


    可能隻有青青自己不明白，她還以為自己蒙混過關(guān)了。


    居然還偷偷的鬆了口氣。


    聞夜鬆忍不住想笑。


    他轉(zhuǎn)身，又坐到了青衣的身邊，但這一次他貼得與她近了許多。


    “對了，我們的婚期將近，喜服已經(jīng)做好了嗎？”


    見青青一臉茫然的偏頭看他。


    眼底都是清澈。


    聞夜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有那麼一點點無奈啊，這一看就是沒有準備喜服的。


    “青青，人世間成婚，都是要備喜服的。”


    “就像大小姐成婚時那樣？”


    青衣的臉皺巴巴的，露出苦相。


    “還是不要了吧，大小姐的那套喜服可真繁瑣。”


    “我不會弄。”


    當初大小姐和君上成婚的時候。


    是青衣伺候的穿脫婚服。


    真不知道君上為什麼要弄這麼複雜，大大小小的部件裝飾就有幾十樣。


    大小姐穿著那套婚服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走不動路了。


    拖地的裙擺就有老長，打起架來一點兒也不方便。


    雖然大小姐要打架，也不必她親自動手。


    但青衣真想不明白，君上為什麼要給大小姐做那麼累贅的一套婚服。


    反正大小姐穿上沒多久，又會被君上脫下來。


    難道君上是享受一件一件脫大小姐衣服的樂趣？


    就同拆手信一樣？


    反正青衣對這種變態(tài)的嗜好是理解無能。


    如果可以，青衣連衣服都不想穿。


    她可以露出鱗片來成婚的。


    隻要聞夜鬆不介意，整個紀府應該沒有蛇會介意。


    至於立春姐姐幾個，到時候可以給四位姐姐支開......


    青衣剛想嚐試著與聞夜鬆講鱗片的好處。


    聞夜鬆就說，“那我來給青青繡喜服。”


    見青青還是苦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蛋。


    聞夜鬆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耳朵尖有些微紅。


    但臉上的表情依舊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帶著一點兒不問塵事的漠然書卷氣。


    “青青，成婚是要穿喜服的，我們圖個吉利好不好？”


    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


    青青不懂的，他都可以教。


    教不會的他就自己來。


    他們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對她的喜歡，已經(jīng)足夠他克服所有的疑惑與更深層的恐懼。


    是的。


    青青是他費盡了心機求來的。


    是人也好，是妖也罷。


    他早就說過了不會放手。


    樹影婆娑，濃綠的陰影中，青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人類溫熱的體溫自聞夜鬆的手，傳到了她的手上。


    青衣抬眸看著身邊的聞大人，微微眨了眨眼睫。


    聞炎峰偏頭，輕聲的再次問她，“好嗎？”


    他的手指用了些力，緊握著青青的手。


    像是生怕她會從他的手指間溜走，哪怕他心跳加速，明知自己不該如此孟浪。


    卻也任由曖昧的氣氛越來越濃烈。


    他不想鬆開。


    可能他中了妖的毒，被妖蠱惑了。


    否則他怎麼越發(fā)的胡思亂想起來？


    青衣漂亮的小臉上，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微微點了點頭，“那就辛苦聞大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聞大人不敢看她。


    總感覺現(xiàn)在的聞大人好怪異，他的耳朵尖還紅紅的。


    難道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繡喜服很麻煩，所以聞大人奇奇怪怪的了？


    青衣側(cè)身，仔細的盯著聞大人的側(cè)臉看。


    看久了，這個即將成為她夫婿的男人，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兒好看。


    嗯，這也怪不得青衣。


    它們蛇族一旦化形，都是帥哥美女。


    別看花斑臉上亂七八糟的，它要沒在亙古混戰(zhàn)的時候被毀容。


    如今定然也是個俊帥小夥兒。


    所以在人間界的探花郎，在青衣的眼裏其實也就那樣兒。


    不好不壞的長相吧。


    在青衣的仔細盯視下，聞夜鬆終於紅了臉頰。


    他正經(jīng)的坐直了腰身，手臂緊貼著青青的手臂。


    聞夜鬆目視前方，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見青青沒什麼反應，這才極具小心思的，將自己的五根手指，與青青的手指相插。


    青雋的男人嘴角勾起。


    又懊惱自己的孟浪，對青青會不會不太尊重。


    他們這般，多少於禮不合。


    青衣卻是傾身過來，上半身幾乎壓在了聞夜鬆的手臂上。


    他的臉開始爆紅，素來正經(jīng)沉穩(wěn)的一個人，用力的握住了青青的手。


    他極力穩(wěn)住內(nèi)心的兵荒馬亂，側(cè)低下頭，看著靠過來的姑娘。


    “青青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喜歡，就是他一個人的驚天動地。


    尤其是這樣的喜歡。


    還是一個人，喜歡上了一隻妖。


    他的青青好像什麼都不懂。


    但他已經(jīng)彌足深陷，無暇自顧，隻想徹徹底底的交付自己的真心。


    但無論內(nèi)心如何的狂風驟浪，在他看向她的這一刻，都隻是表情清淡，聲線微抖。


    顯得那麼的正經(jīng)嚴肅，自持自矜。


    他喜歡她，毋庸置疑。


    青衣的下巴貼在聞炎峰的肩頭，自下而上的眨了眨眼，突然石破驚天道：


    “聞大人好看，想親，那可以親一下聞大人嗎？”


    聞炎峰的眼眸微微睜大，清冷的臉部線條都被染上了血紅色。


    他好輕，好輕的應了一聲，“嗯。”


    當柔軟的唇貼上他的臉頰，聞炎峰的眼睛閉上了。


    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他已經(jīng)被妖蠱惑。


    沉淪


    他自願的。


    青衣不懂他的世界已經(jīng)天翻地覆。


    她親完了人，拍拍屁股站起身，心情很好的伸了個懶腰。


    方才的壞情緒，因為親到了聞大人而煙消雲(yún)散。


    “我走啦，聞大人再見。”


    她笑嘻嘻的拔腿就跑，沒心沒肺到讓聞炎峰咬牙切齒。


    “嗯。”


    不知道青青走了多久。


    青年還是坐在原地，坐在樹下，臉頰通紅，手指空蕩蕩的發(fā)著愣。


    天氣晴朗，今日萬裏無雲(yún)。


    他的膝上一片落花。


    萬事萬物，都開始美得不可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