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現在最缺乏的就是實際操作的經驗,這兩本賬就讓你先試著管管吧。”
崔嬤嬤從一旁堆積如山的賬本中挑出兩本薄冊子遞給蔣馨蓉。
接到賬本的蔣馨蓉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色,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我能做好嗎?”
“大膽去做吧。”
崔嬤嬤笑瞇瞇地迴答道。
隨後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經有些陰沉的天空。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因為腿腳不太利索,所以顯得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時候不早了,老奴不打擾小姐用膳了。”
前腳剛走沒多久,後腳晏馳安就從外麵風塵仆仆地迴到了房間裏。
他進屋就直接走向正在蔣馨蓉,並且將她一把擁入了自己的懷抱之中,在她白嫩柔軟的脖子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相爺不要鬧!”
蔣馨蓉本能地躲避了幾次,但是發現自己被其抱得愈發緊了之後,也隻好放棄了無用的掙紮。
“最近相爺看起來都不太忙嗎?怎麼好像天天都有空來陪我呢?”
晏馳安先是微微一笑,隨即語氣裏多了一分挑釁的味道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嫌我了?”
“今天崔嬤嬤才剛說我勉強學會了,要是沒有您總是來搗亂,或許我能學得更好!”
“哼,”聽聞此言,晏馳安忽然伸出一隻手掐在了蔣馨蓉細腰的位置,讓她發出了一聲輕柔的叫聲。
“竟然還敢抱怨我妨礙學習了是吧,昨晚給你的‘教訓’還是太少了。”
說完這句帶有深意的話語時,他已經將腦袋湊近到了她的耳邊。
“還不是因為相爺你非要讓我學會打理家中這些瑣碎的財務事宜。”
蔣馨蓉轉過頭去用眼睛狠狠瞪視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否則我怎麼可能每天都盯著枯燥乏味的賬本!”
“偏偏您這個相爺最愛做的就是幹擾我啊”
“你說這話如果我不折騰你幾下,豈不是白白被你埋怨了?”
晏馳安慢慢地伸出手。
感覺到那細膩光滑的皮膚之後,他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然而,晏馳安卻沒有再繼續更進一步的動作。
隻是時不時地在她的腰間輕輕撓一下。
“相爺實在是太壞了。”
......
“真的嗎?那小人果然在打聽蔣雪的事情?”
主院的大廳裏,洛清正坐在一張精雕細刻的椅子上.
跪在地上一個小丫鬟仔細地詢問起來。
這個丫頭原本的任務僅僅是打掃院子而已。
可今天卻請求見到自己。
按照平日裏的習慣,像這樣的小事是根本不會引起她過多關注的。
畢竟身份地位懸殊,但她現在處於被禁足期間。
考慮到如果再因為打罵傭人,而觸怒晏馳安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因此,這才破例把人叫到了跟前好好詢問一番,沒想到還真讓自己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迴稟夫人,奴婢所說之話句句屬實,確實聽到那邊的人在四處打聽關於蔣雪姐姐的一些事情。”
小丫鬟語氣中滿是誠懇。
蔣雪這個名字,在別人看來可能並不熟悉,但對她而言又怎能不知道呢?
蔣雪以前是夫人最親近也是最受信任的大丫鬟。
對於這點,恐怕府裏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好的,這件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春佩,給她賞些錢,讓她先退下去吧。”
洛清沉吟片刻後,緩緩地說道。
“謝謝夫人!”
小丫鬟感激涕零,立刻從地上站起身來,朝著洛清深深鞠了一躬後迅速地離開。
洛清的臉色異常沉重,自從被關起來後,她就沒怎麼吃東西。
如今瘦了很多,更顯得肚子鼓鼓的。
“張嬤嬤,他們打聽蔣雪那賤人的情況做什麼?”
洛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張嬤嬤輕輕地搖頭。
“蔣雪家裏隻有一個父親,原本有個妹妹,但得了肺癆,早就去世了。”
這些事情都是挑蔣雪做陪嫁時提前查清楚的。
按照常理,選陪嫁一般應從自家下人中挑選。
如果不是因為蔣雪特別受洛清的青睞,她根本輪不到有這個機會。
“難道那個賤人是為蔣雪的事跟夫人過不去?”
旁邊的春佩忍不住插嘴,滿臉的疑惑與不解。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就被張嬤嬤狠狠瞪了一眼,嚇得她立馬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張嬤嬤目光銳利地掃了一圈房間裏的幾個丫鬟,然後沉聲道:“你們先下去,這暫時不需要伺候了。”
等到丫鬟們都走後,房間裏隻剩下洛清和張嬤嬤兩人,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張嬤嬤這才低聲說:“當初處理蔣雪的事情做得相當謹慎,凝雪院那邊現在來打聽這事,難不成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這件事情實在令人費解。”
洛清的麵色鐵青,顯然對這一切感到十分憤怒和不滿。
“嬤嬤,拿紙筆過來,我要寫封信讓人悄悄送給我父親。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必須讓他親自去查一查。”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最好是能把那個賤人直接除掉!我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
這封密信在當天晚上便已經在了太師府的書房。
洛太師一頭夾雜著些許白發的頭發高高束起,沒有一根碎發散落,眼神炯炯有神,麵無表情地快速掃了眼信件。
隨即,他把信紙小心翼翼地放在蠟燭的火焰上點燃。
隨著火苗逐漸吞噬信件的邊緣,他仍舊緊緊地握住那封信的一角。
直到火焰快要蔓延到手指時,他才輕輕地鬆開手。
任由那些已經燃燒得隻剩下幾縷灰燼的殘破信紙緩緩飄落到冰冷的地麵上。
“小姐為什麼寄信來?”
許安河心懷畏懼,用眼角偷偷地瞥了一眼洛太師的臉色,聲音顫抖著地問。
洛太師微微轉過頭來,目光中帶著幾分寒意地掃了他一眼,隨後迅速將視線重新放迴到書桌上鋪開的那一份折子上麵。
“前兩天那丫鬟死了嗎?”
許安河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點頭迴答道:“那丫鬟的命倒是挺硬,還沒交代。”
洛太師說道:“把她帶到我這裏來。”
聽到命令後,許安河恭敬地應了一聲便離開了房間。
雖然表麵上看去,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但是其實洛太師心中波濤洶湧。
他對女兒的性格再熟悉不過。
沒料想到這次居然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搞得這般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