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聲,他暗自咒罵這簡直就是一個廢物,甚至連對付晏馳安這樣的人物都無法勝任!
過了不一會兒工夫,當許安河再次出現在門口時。
他是拉著一個衣衫破碎、全身傷痕累累且臉龐腫脹變形的女子艱難進入房中的。
這個女人顯然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在地上被人拖動時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即使現在還未徹底死去,但也距離生命的盡頭十分之近了。
那個女人就像一隻被打死的狗一般,毫無尊嚴可言地被扔在大廳中央。
當她的腦袋重重撞在地磚上的時候,“咚”的那一聲響格外響亮而刺耳。
洛太師注視了她片刻,隨即轉頭麵向許安河開口詢問:“為什麼不先讓人幫她處理下傷口再送過來呢?”
察覺到了對方語氣裏流露出些許不滿之意。
許安河頓時感到一陣緊張,趕忙雙膝跪倒在地,低著聲音解釋說:“屬下唯恐會因此耽擱了主子的要事……
況且這位丫頭的情況非常危急,恐怕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說完這些話,他就埋下了頭,不敢直接與洛太師的眼神接觸。
“算了。”
洛太師平淡地說,“趕緊叫大夫過來搶救一番,等她醒過來再說吧。”
洛太師低聲命令道。
實際上,他對自家女兒身邊的這些丫鬟並不怎麼了解。
對麵丫鬟也隻不過是有那麼點模糊的印象罷了。
平時見了麵也許隻會點點頭,並不記得她到底姓什麼名什麼。
死了也就死了,如果不是現在還能用得上她。
作為籌碼或工具來換取某些好處。
他根本懶得去搭理這種小事,更不會關心她的生死。
那個女孩很快被人用擔架小心地抬走了。
抬著她的人步履輕盈。
當女孩恢複知覺的時候,時間已經悄然溜走了一整個日夜。
此刻正是第二天的深夜時分。
四周靜悄悄的,偶爾能聽到風吹動窗簾的聲音。
她感受到身下那柔軟而溫暖的被褥以及淡淡的幽香。
這與之前的冰冷和血腥形成了鮮明對比,以至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於是,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身上的傷已經被精心處理過了。
原本那些疼痛的位置如今隻是隱隱作痛,不再讓她感到無法忍受。
隻是身體仍然十分虛弱,仿佛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費勁。
她不是差點喪命了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重新活了過來?
“哎,真是走了狗屎運啊!不過是個在大小姐房裏服侍的小丫鬟而已,沒想到因為討得主人歡心,竟然有幸跟隨嫁入了首輔府。”
另一個聲音插話進來。
“哈哈,誰比得上這個機靈鬼啊?瞧人家現在的樣子,居然能得到主人的特殊照顧,不知道背後花了多少錢才治好了那一身病!”
“你說說看,洛太師為何非要救活她不可呢?難不成是對這姑娘容貌起了非分之想?”
一個尖酸刻薄的話語傳入耳中。
女子靜靜地聆聽著這些熟悉的音色。
從中辨別出些許熟悉的味道,逐漸從渾渾噩噩的狀態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死,而且還被送到了某個未知的地方救治。
她緩緩伸出蒼白無力的手指輕輕摸向自己臉頰。
在那裏感覺到了一層又一層柔軟棉布的存在。
頓時,一種強烈的恐懼和不安情緒湧上心頭。
“有人嗎?快來人吶!”
她開口喊了起來。
但因喉嚨幹澀發出的聲音極其微弱,近乎細不可聞。
門外正交頭接耳聊天的兩位小丫頭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談話,麵麵相覷。
“剛剛是從屋內傳出來的聲響嗎?”
其中一個不確定地問道,另一個立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難道裏邊那人醒了?”
帷帳隨即被拉開,走進來的兩名女子長相普通、手粗臉糙,一看就是經常做體力活兒的樣子。
她們的動作略顯笨拙,顯然並不習慣處理這樣突發的情況。
“我要喝水!”
躺在床上的女子聲音有些沙啞而急切。
看到兩人進來,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朦朧的記憶告訴她,麵前這兩位是小星與小月——大小姐房間裏的掃地丫鬟。
這種記憶像是從深海中打撈起的東西,模糊而又珍貴。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猶豫,雖然心裏不太情願但還是按照規矩拿來了水。
對於這個請求,她們似乎並沒有什麼準備,顯得頗為不自然。
小星走近小月身邊小聲說道:“你在這盯著點兒,我去找管事通知他一聲。”
語氣中的焦急明顯可感,顯示出這件事的重要程度。
“好嘞,你趕緊去吧。”
小月輕輕點頭。
說完,小星立刻跑開。
而小月則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水走到床邊。
然而,由於缺乏經驗,在扶起女子時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引發了對方輕微的痛叫。
當好不容易將最後一口水咽下後,剛好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許安河趕了過來。
隻見他上下打量著床上那虛弱的人影,表情從最初的驚訝變為了一絲欣慰。
“還真讓你揀迴一條命了。行,活著就好。”
然後轉過頭來指示小星和小月道:“你們倆找個轎子,把她帶上跟我走一趟。”
“您這是帶我去哪兒呀?”
女子聽到這番話後顯得十分驚恐,顫巍巍地問道。
她的聲音因為害怕變得細小起來,幾乎快要聽不見
“別怕,是給你一個難得的機會。”
與此同時,在首輔府……
蔣馨蓉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濕潤的氣息,頭發微微濕潤。
她輕步走出,就看到晏馳安正坐在窗邊的榻上。
房間裏彌漫著略帶涼意的氣息。
她緩緩走近,伸出柔軟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眉心。
“還以為這個時候相爺不來這呢。”
言語間帶著幾分撒嬌。
接著,她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晏馳安的懷裏,半抱著他的胳膊。
“相爺有什麼心事嗎?跟奴家說說吧,也許奴家可以幫你解解悶。”
她用一種柔婉的聲音詢問。
晏馳安的手一伸,攬住了蔣馨蓉,把她完全擁入懷中。
蔣馨蓉的手被固定在背後,動彈不得。
隻能微微仰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和嬌嗔。
“相爺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