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天,宋父宋母每日來看望他,在娶妻生子的問題上,都要對他勸上一番。以往有女子看上宋士傑,前來提親的,母親都會問過他的意見,知道自己不喜歡就給拒了,愣是給他拒到二十五歲,都未曾婚配。
可這一迴不知道怎麼的,整個京城未出閣的貴女,母親都沒看上,直接看上人家裴府的小妾!
這幾日宋士傑也想明白了,為了報答林姣姣的救命之恩,咬咬牙娶她迴家供著,也無可厚非。
更況且母親竟然天天念叨,自己耳朵都磨得起繭子了。
最為稀奇的是,那個不給自己好臉色的父親,對林嬌嬌竟然也好評連連!
他甚至還願意拉下臉麵,去裴府讓他們放人,以便日後讓宋士傑娶妻。
既然要嫁娶了,那怎麼可能再讓日後她離了裴府?
母親的唾沫星子不得將自己淹沒了!
隻是林姣姣竟是毫不在意的,想到這裏,宋士傑冷聲說道:“你說來就來,走就走,當耍猴呢?”
林姣姣卻反駁說道,“你傻呀,臉麵哪有感情重要!你要是哪天碰到真愛了,我一百個願意跟你和離,倘若是我後麵碰到真愛了呢,那你也得放我走。”
“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兩清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報答我的恩情,可我這個人不會因為救了你一命,就讓你一輩子都搭進來。當然啦,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搭給你。”
她說得理所應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宋士傑盯著林姣姣,冷聲說道,“你倒是分得挺清。”
正說著話呢,門口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
兩人以為是裴傲鬆又返迴來了,急得林姣姣立馬伸手去摟住宋士傑的脖子,佯裝親昵,卻見進來的是手持利劍的陸震霆。
陸震霆剛從外麵迴來,一身銀甲被砍了幾個坑坑窪窪出來。
他千辛萬苦地想給宋士傑報仇,累死累活地從寇賊包圍圈跳出來,迴到家中隻想喝一口茶水出去再戰,誰知卻看都兩人摟摟抱抱!
成何體統!
“好哇,我當你親兄弟,去外頭砍了幾個昨日傷你的寇賊替你報仇,你小子倒好,能耐啊。”
林姣姣一下鬆開宋士傑,甚至將他往旁邊推了推,都顧不上對方是個傷患了!
“沒有沒有!陸將軍不要誤會!”她急忙擺手解釋,“我們隻是做戲!做戲而已!”
“做戲?”陸震霆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一層:“做戲給我看?”
“你瞎的嗎?進府的時候沒碰到裴傲鬆那個窩囊廢?”宋士傑冷冷看向陸震霆,一聽他將裴傲鬆說成窩囊廢,林姣姣差點笑出聲。
“裴傲鬆來了?”陸震霆皺起眉頭,“我是翻牆進府的,未曾碰到。”
宋士傑無奈扶額:進自家不好好走正門,還要翻牆?果然不是個正常人。
這貨能當上鎮國將軍,真是離了大譜!
“他怎麼來了?”陸震霆皺眉繼續問道,目光落到林姣姣身上時,頓時明了:“他是來叫你迴去的吧?”
王姣姣連連點頭,“對對對,不過我拒絕他了!所以才和宋大人演了一出好戲!”
聽到他們這麼一說,陸震霆心裏這才好受一點,坐下來倒茶喝,並說起被倭寇包圍的事情來。
“那就是個圈套,士傑,那些倭寇先是放出誘餌,將我們這些有武藝在身的官員引誘過去,然後再團團包圍,絞殺。”
宋士傑看到陸震霆身上銀甲上的看痕和血跡,不由得怔了一怔:自己當初被二十幾個寇賊包圍,才堪堪逃出生天,這貨是隻身一人,從寇賊的包圍圈跳出來的?
真是武力見長!
林姣姣一聽到寇賊作祟,氣得咬牙切齒,第一個接話罵道:“鬼見愁的!那我們要想辦法反擊迴去!然後將這些倭寇賊人一網打盡!”
“哦?神醫竟然也這般厭恨寇賊?”陸震霆心中驚異:這世間能對寇賊有如此仇視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更別說她如此憤慨,還要將倭寇一網打盡!
“那是肯定的!”林姣姣想起了近代史,那都是血和淚寫成的!
“從古至今,他們從未放棄過對我們的滅國計劃!倒不如我們早早滅了他們!”
忽然徐管家來報,並給陸震霆送了一封信進來,“少爺,宋府來的信。”
陸震霆打開信封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他放下信,耐人尋味地看著宋士傑說道,“你父親來的信,叫我認神醫做義妹,然後從將軍府風光嫁入你們宋府。”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陸震霆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好哇,你們不是做戲,是真要嫁娶?”
林姣姣看他的神情,心裏覺得不妙。
可是她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頭,隻能推測是他不願意認自己作義妹,便訕笑說道,“嘿嘿,陸將軍不認義妹也沒關係的。”
“是認不認義妹的問題嗎?”陸震霆心裏尤其不滿!
可他對著林姣姣的臉卻生不起氣,他轉臉看向宋士傑,低沉怒罵了一聲:“你這個王八蛋!我當你親兄弟,你竟然背著我撬牆角!”
“撬什麼牆角,”宋士傑極其淡漠,他對王姣姣沒有情愛,倒是說得一臉坦然。
“她又不是單單隻能給伯母看病,我的傷還需要她給看好,嫁入我們宋府了,一樣可以過來給伯母瞧病。”
陸震霆左看看宋士傑,右瞧瞧林姣姣,怎麼都看不出來這倆是能迸出愛情火花的人。
他心緒平和了一點,“為的這個?你小子真沒有一點私心?”
“我爸媽瞧上她了,”宋士傑撇了林姣姣一眼,“她覺得這樣能擺脫裴府,就答應了。”
“對對對,我們隻是假結婚。”林姣姣連連點頭,“剛才裴傲鬆找過來了,要帶我迴去裴府,我要是再迴去,指不定哪天就沒命了!”
“到時候你們要再找我治傷看病什麼的,估計隻能去墳頭找了,說不定連個墳頭都沒有。”說到這裏,林姣姣覺得心裏一陣難受。
“即便他來叫你迴去,那也不必將婚事如此兒戲地定了,”陸震霆定定地看著林姣姣,“你怎的不跟他說你要嫁的人是我呢?!”
他在說什麼呀!!嫁給他?!這算是表白嗎?!!!
林姣姣瞳孔地震,她被陸震霆看得臉頰一紅,急忙挪開目光去看宋士傑,好像多看一眼宋士傑,自己火熱躁動的心就能冷卻下來一般。
宋士傑迴頭看了一下林姣姣,那雙犀利的鷹眼一下看穿她的想法,他淡淡地應話,“你是有妻子入了族譜的,我卻還是個尚未婚娶的。”
林姣姣再次瞳孔地震:什麼渣男啊!!!有妻子還說讓自己嫁給他這樣的鬼話!!!自己差點就信了!
一提到亡妻,陸震霆頓時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正因為我有過這樣一段感情,所以清楚兩個不想愛的人婚配,對雙方而言都是折磨。”
“額嗬嗬嗬。”林姣姣幹巴巴地笑了幾聲,難怪將軍府那個小姑娘總說自己是外室!
原來人家名草有主,那也難怪,畢竟陸震霆那肌肉,那身姿,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娶妻生子不足為奇,養十個八個外室都不足為奇。
那個小姑娘,說不定都是排著隊,等上位嫁給陸震霆的。
“總之,你們兩個婚事定得唐突,還需要重新再議!”
最後陸震霆悶聲說完話,便轉身離開廳堂,迴自己屋裏去卸甲了。
可卸下了衣甲,他這才發現身上多了幾道大小不一的刀傷,剛才一路迴來進了家門,看到林姣姣摟著宋士傑的時候,自己是氣得不輕,以至於連自己身上刀傷的疼痛都拋到腦後。
他刀傷不深,可卻不想讓府醫劉忠義給自己看,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叫林姣姣來給自己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