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冰冷的月光照在郊外別墅的臺階上。
緊閉的窗戶和大門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看上去,這裏沒有人?”
吳情敲響了門鈴,卻沒有得到迴應。
“我們要進去嗎?”紅秀挽著吳情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看著別墅的窗戶,這個別墅總給她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
“我們在裏麵躲一晚上,找點吃的什麼的。”吳情找了塊石頭,敲碎了落地窗的玻璃鑽了進去。
“反正都逃了,在意那麼多幹什麼。”
吳情帶著紅秀走進別墅,踏過帶有玻璃碎片的地板,緩緩進入大廳。
“奇怪,這麼大的一個別墅,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吳情尋找著開燈的開關,卻並沒有找到。
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進入了一個小屋子。
“不會突然有人吧?”
紅秀拽拽吳情衣角,有些害怕。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變成了吳情為主導。
“怕什麼?有人敢對你動手,我直接給他一水管!”
吳情從腰後抽出水管,金屬表麵泛著光澤,高高舉起,就像一個騎士拿著他的寶劍。
紅秀點點頭,抱緊了吳情的胳膊。
“哐當——”
吳情不覺間撞掉了什麼東西,在地上發出巨大響聲。
原來是一個水壺,掉在地上滾動,發出碰撞的響聲。
隨著水壺的碰撞,小屋子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燈是聲控的嗎?”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食物和葡萄酒瓶,吳情摸了摸早已經饑餓的肚子,索性直接趴在桌上吃了起來。
紅秀則坐在一旁,看著麵前的食物總覺得不對勁。
“相公,如果別墅沒人,那麼這些食物是誰準備的?”
紅秀看著正看著填飽肚子的吳情,發出來靈魂質問。
“我管他這的那的,先吃了再說。”吳情拿起旁邊的葡萄酒,一股腦灌了進去。
“嘔——”
剛到嘴裏,吳情一股腦全吐了出來,下巴布滿深紅色液體,漸漸流在地上。
“怎麼了?”紅秀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著吳情的後背。
“血,一股血腥味,這不是葡萄酒。”
吳情指著葡萄酒瓶,又吐出一些東西。
紅秀拿起葡萄酒瓶,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很熟悉的味道,甘甜中帶著一點腥味。
不過不像是人血,反而像——
豬血?
誰這麼無趣,把豬血放在一看就很貴的葡萄酒瓶裏麵。
紅秀放下酒瓶,輕輕扶起泛著惡心的吳情。
“這裏有些不對勁,我們先走吧!”
吳情點點頭,這地方不宜久留。
剛想離開的時候,燈卻突然滅了。
黑暗中,任由吳情如何發出聲音,燈也不在亮起。
“娘子,你別摸我背,這都什麼時候了……”
吳情出言提醒,怎麼自己娘子這個時候分不清輕重呢?
不過麵前的紅秀突然瞳孔睜大,伸出自己的雙手。
“我沒有摸你背啊!”
吳情背後一涼,突然摸向後背,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把摔在牆上,掄起水管就砸。
“吧唧——”
好像是打破了灌注滿水的氣球,惡心的粘稠血液濺了一牆。
“蟲,蟲子?”
紅秀的眼眸微微發亮,發現那是一隻十多公分的長蟲,多足,身體被吳情敲爆,剩下的身體還在不停扭動。
“跑!”
紅秀抓住吳情,飛奔出門。
幾乎是同時,就在二人出門的瞬間,小屋子的天花板突然落下,掉下來數不清的蟲子。
它們扭動著肥胖的身體,伸出多足,飛快追向二人。
“見鬼,這怎麼有這種東西?”
吳情一邊跑,一邊抓起旁邊的滅火器,打開噴了過去。
隨著滅火器的噴射,許多蟲子放慢了腳步,不過還是有一些並不畏懼,而是加快速度衝了過來。
在地板上劃過弧線,直直衝向吳情腳踝。
來不及了,吳情想要躲避,可是太快了。
一道紅影閃過,紅秀手裏抓著長長的蟲子,隨後直接撕成兩半,厭惡的扔掉。
“別戀戰,九科的人隨時迴來!”
蟲群突然停止了攻擊。
“九科?”
黑暗中,二樓處傳來一個男人聲音,似乎是喉嚨有東西在不停扭動,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
“你們,是,九科?”
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甚至沒有聽二人的解釋,男人聲音帶著憤怒,隨著一聲怒吼,整個別墅都在微微顫抖。
花瓶後,沙發後,牆後每一個地方都鑽出數不清的長蟲將紅秀吳情包圍起來。
“嘖。”
吳情捏緊手裏的水管,看向四周蠢蠢欲動的長蟲。
隨著皎潔的月光,蟲群開始了行動。
一批又一批長蟲衝了上去,吳情手中的水管上下翻飛,帶起一片血肉。
紅秀靠著吳情後背,由於利爪已經斷光了,隻能拿起一旁的桌子當武器,將靠近的長蟲砸扁。
強忍著惡心,紅秀眼底泛著光澤,強行控製了部分蟲群的行動,讓他們自相殘殺起來。
短時間裏,蟲群陷入了混亂,許多不明所以的蟲子發出嘶鳴,似乎想喚醒自己的同伴。
然而卻隻能得到同伴的尖牙利齒。
不過等到男人的一聲厲喝,蟲群又恢複了以往的紀律,直接碾過作亂的同伴,繼續衝向二人。
剛開始,二人還能勉強支撐。
隨著時間的推移,手中的水管越來越重,汗水已經打濕了吳情的眼。
腳下的蟲屍已經堆積成一座小山,靠著喘著氣的紅秀,吳情不甘心,堅持揮動手裏的水管。
舉不動了,沒力氣了……
再動一下,再揮一下!
死手,動起來啊!
“我答應過你,這一世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吳情喃喃自語,臉上沾滿了惡心的液體。
紅秀沒有聽清楚吳情在說什麼,轉過頭才發現自己的相公已經到了極限。
此時的吳情連站著都需要攙扶,單膝跪地,不停喘著粗氣。
“你走吧……”
吳情踉蹌的起身,手裏的水管都無法舉到身前,隻能拖在地上。
“不,我現在走了——”
紅秀一愣,將身前的長蟲掀翻,急忙過去扶起吳情。
“你不走,我死不安心。”
吳情艱難抬起手,捏捏紅秀的臉。
“不。”
紅秀低著頭,流下透明的淚,五官漸漸變形,露出狐貍的麵孔。
咬著尖利的牙,眼中往日的嫵媚全部消失,隻剩下決絕的死意。
“我的族人早就都死了,全靠我才活到今天,可是我不知道他們不願意活那麼長時間……”
“你如今讓我走,可考慮過我是否願意拋下你一個人活著……”
“吳情,你果真無情。”
紅秀甩開吳情,喉嚨滾動,雙指夾出一顆紅色的妖丹。
“上次我跑了,這次累了,不跑了。”
一把捏碎妖丹,紅秀疲憊的神情得到緩解,斷掉的利爪再次長了出來,就連尾巴都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