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言一把按住蜃龍的腦袋,五指扣緊龍角,力道大得讓它的鱗片都咯吱作響。
“誒!哥!疼疼疼!”蜃龍齜牙咧嘴地掙紮著,四隻爪子在空中亂刨,“我當!我當你的刀靈還不行嗎!”
“早說嘛。”顧不言鬆開手,笑著拍拍龍頭,語氣親切的就像哄小孩:“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了。”
蜃龍縮著脖子,龍須都嚇得打顫。
眼前這個男人的笑容明明和煦如春風,卻讓它脊背發涼。
但很快,它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這個狂妄的家夥,難道沒發現哪裏不對勁嗎?
它故作順從地凝聚魂體,作勢要往刀身裏鑽,卻在暗中掐準了時機。
“等下,主仆契約你忘了?”顧不言揪住蜃龍脖子,笑瞇瞇的又按在腳下。
蜃龍瞳孔驟縮,龍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轉瞬又堆滿諂笑:“您瞧我這記性...”
它乖乖攤開身體,放下戒備,任由顧不言的法力在它靈魂深處遊走。
“好了,這樣就——”顧不言站起身,話未說完,異變陡生。
“蠢貨!”
蜃龍突然暴起,身形暴漲,龍目中滿是譏諷,“你以為這還是現實嗎?”
狂笑著盤旋升空:“仔細看看你剛才簽的是什麼!”
隨著蜃龍的聲音,顧不言眼前的景象如同鏡片碎裂。
眨眼間,蜃龍已經飄在寶船外,顧不言手裏的寶船封印被徹底解開,換言之——蜃龍現在被徹底解脫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蜃龍得意忘形。
出乎蜃龍的預料,顧不言笑著把玩手裏的鄭和寶船,竟然笑出了聲。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指尖在寶船上輕輕一叩——手中寶船泛出微光,伸出數道鎖鏈扣住蜃龍。
“很好,這樣就有了把你抽筋扒皮的理由了。”顧不言在寶船上重新構造封印法術,“畢竟,我是講道理的人,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蜃龍瘋狂掙紮,龍軀在鎖鏈中不斷膨脹,卻駭然發現這些看似脆弱的鎖鏈竟隨著它的反抗越收越緊。
它不可置信地瞪大豎瞳:“不可能!這是明朝陰陽官的封魔鏈!早該失傳了——”
“是啊。” 顧不言忽然停下動作,歪頭欣賞著蜃龍驚恐的表情,“為什麼呢?真難猜啊。”
他笑得人畜無害,另一隻手卻緩緩抽出了子刀。
“我覺得你不需要情感,扔了吧?”顧不言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不,我不要變成行屍走肉,我要有七情六欲!”蜃龍慘叫。
顧不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刀鋒一轉:“那思考能力留著也是禍害。”
“媽的,你不得好死!”蜃龍破口大罵,“我操你——”
蜃龍的咒罵戛然而止。
顧不言皺眉看著刀尖上殘留的魂絲,有些懊惱:“嘖,手生了,居然漏了怒魂。”
“啊——”蜃龍一陣慘叫後,陷入沉寂。
當最後一聲慘叫消散,蜃龍呆滯地懸浮在空中,龍瞳渙散,一臉懵逼。
——我是誰?
——我從何處來?
——要往何處去?
“喂,能說話嗎?”顧不言拍拍蜃龍臉。
“能,主。”蜃龍點點頭。
“我怎麼感覺你還會思考,你剛剛在想什麼?”顧不言發問。
“是的,我在思考……”蜃龍點點頭。
話音未落,顧不言又剝離了最後所剩不多的神魂。
到現在,蜃龍隻剩下了一副空殼子,成了被顧不言操控的木偶。
“好了,這樣就挺好。”顧不言將蜃龍收迴母刀,滿臉無辜的笑容,“不然你偷襲我怎麼辦?”
又隔空收迴寶船,顧不言拍拍身上的土,打開門前往核心會議室。
而在核心會議室,眾人早就到齊了,隻有顧不言姍姍來遲。
“呃,不好意思……”顧不言打開門,發現馬科正在講發生了什麼。
急忙偷悄悄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馬過山沒有糾結顧不言為什麼不迴消息,隻是衝著自己的金牌打手點點頭,繼續說發生了什麼。
“釘釘釘釘釘——”
一串特別關心的鈴聲響起。
顧不言無奈舉起手,指著自己的手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發現是蘇婉清給自己發消息了。
馬過山歎口氣,看著顧不言,無奈道:“誰啊?我的消息都不知道,這人的消息秒迴嗎?”
楊桃轉著圓珠筆噗嗤笑出聲:“還能是誰呀~特別關心肯定就那一位。”
“顧不言!”馬過山大步走來,滿臉殺氣。
被點名的青年條件反射立正,手機“啪”地掉在地上——屏幕還亮著半截沒發出去的消息:
“寶寶,我也想你了。”
“現在,把我也設置成你的特別關心。”馬過山語不驚人死不休,要親眼看著顧不言行動。
會議室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嗆咳聲。
金虎的保溫杯“咣當”砸在桌上,枸杞茶潑了半張桌子。
顧不言的手指在屏幕上懸停半天,最終顫巍巍把馬過山的頭像拖到蘇婉清旁邊。
特別關心分組首次出現“1\/2”的標識。
“很好。”馬過山滿意地拍拍他肩膀,“下次再失聯,我就把你調去檔案室陪張大爺修掃描儀。”
案情匯報在詭異的氛圍中繼續。
當馬過山說到“全員保持通訊暢通”時,顧不言的褲袋突然傳出悶響。
所有人看著他那截發亮的手機屏幕從兜裏頑強地透出光來——
“顧不言?”馬過山發現顧不言又在偷偷摸摸看手機了,自己都不用想,肯定是蘇婉清發消息了。
“到!我到時候一定第一個上!”顧不言堅定點頭,把手機塞進兜裏,看著馬過山。
馬過山冷笑:“要是這次再失聯,你的雲雪山就變成小土坡了。”
“雲雪山?!”楊桃的八卦雷達瞬間豎起,圓珠筆“哢”地戳穿記錄本,“虎哥,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別問我。”金虎搖搖頭,眼神意味深長。
“阿西吧——”諸葛霖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
雲城。
破舊的出租屋內。
齊霜音站在窗臺前,伸出手感受著人類社會的氣息。
轉身迴到屋內,沙發上坐著一個體型壯碩的男人。
“你不應該貿然出手的,這樣隻會給我們組織增加更多的麻煩。”
男人聲音低沉,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是你們的組織,不是我的。”齊霜音搖頭,“我們隻是恰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男人站起身,如同一座山立在齊霜音麵前。
“齊霜音,你不是人,你是妖。”男人深邃的雙眸死死盯著齊霜音,“你應該知道自己立場。”
“無所謂,在我眼裏,你們和九科一樣。”齊霜音並不畏懼,看著麵前的男人,“你大可在這裏出手教訓我的出言不遜。”
“當然,這樣雲城九科的人就會來。”齊霜音言語充滿挑釁,“你可以試試他們和陽城比起來如何。”
“夜鶯,齊霜音。”男人轉身離開,“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但不是現在。”齊霜音看著男人的背影,繼續出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