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這樣的生活至少還要持續一段時間——至少要等到自己連破兩重境界。
然而,上天似乎有意擾他清閑一般,再次派給他一段奇緣。
初次遇到李紅月,是在一次追趕獵物的途中。
荒山上的野獸也都頗有靈性,隨著王羽的功力日漸深厚,許多獸類全都對其避之不及。
同時,一些實力強勁且靈智較高的獸類也潛行至此,似乎想要與他切磋一二。
對此,玄武不置可否。
“天地萬物,本就同宗,隻不過人族開化較早,修行上有些方便。”
“若是真遇到修為深厚的獸類,人麼……未必就能抵擋!
此話一出,王羽的鬥誌愈發被激起。
就這樣,他先挑戰了十餘隻巨獸,實力也在戰鬥中大幅提升,境界修為也更上一層樓。
而在追打一頭巨熊的途中,王羽不慎墜入山穀。
好在玄武已然傳了他“化形”之法,墜至一半時,他便催動靈力,從兩肋處長出一雙巨翼,脫離險境。
然而,不等其落地,便感到下方傳來一陣殺氣,低頭看去,有兩隊人馬正然在穀底廝殺。
“奇怪,我來到這裏多時,除了先前雷洪屠派來的三個人外,還不曾見過有什麼人到此!
抱著好奇的態度,王羽使用遁法藏進山中,暗暗觀察起來。
很快他便發現,眼前並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而是單方麵的虐殺!
實力強進的一方進退有序,招法純熟,且舉手投足間明顯是出自同一門派。
“謔,看樣子的一氣門的——他們也幹這種欺負人的事?”
但一想到雷洪屠那個老混蛋的可憎麵目,王羽又打消了疑慮。
反觀另一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顯得沒有章法,喊的倒是賣力——可惜把力氣全都用在了嗓子上,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羽本不願管這等閑事。
但方才那頭巨熊實在無趣,打了幾個迴合便轉身逃開。
“也好,就陪這幫人玩玩吧。”
說罷,王羽飛身來到人群當中,迅速展開氣場。
在他特殊的氣場內,所有人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部分修為不精者更是直接倒地不起。
他的出現明顯把進攻方嚇了一跳,為首者先是一愣,而後提刀質問道。
“哪來的臭小子,不要命了!識相的就給老子滾!”
王羽側目瞥了一眼對方,發動技能“望氣”。
一瞬間,對麵眾人的頭頂出現了不同顏色的氣體,代表了對麵各自的實力。
王羽的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什麼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對方則被此話激怒,厲聲喝道。
“你小子放什麼屁?”
王羽不答,隻是搖頭,臉上滿是悲傷。
“快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一會它出來了可就不好辦!
說著,王羽還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如同安慰孩童一般低聲說道。
“好啦,這都是些雜碎,殺了也填不飽肚子,這附近有頭野豬實力不錯,我們還是去找它如何?”
對麵的領頭此時已然被氣得須眉倒豎,把鋼刀在空中一擺,高聲喊道。
“這小子是個瘋子,弟兄們,把他剁成肉餡!”“殺!”
望著朝自己湧來的人潮,王羽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一掃臉上的悲傷,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找死!”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魅影從其體內溢出,化作一條騰飛的巨龍,對著衝來的眾人張開血盆大口。
隻一瞬,怨龍便吃掉了半數匪徒。
下一秒,穀底隻剩下了王羽和他身後的幾名女子。
眼見危機接觸,王羽並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就要離去——怨龍顯然沒有吃飽,若是再不帶它去開開葷,隻怕自己又得分一些靈氣給它了。
但其身後走來一名女子,步履款動,掀起一陣香風。
“恩公留步。”
“哦?”
王羽迴頭,發現一隻玉手正牽住自己的衣袖。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這是何意?”
對方被此話臊得滿臉通紅,急忙將手抽迴,半遮玉麵,露出萬種風情。
“恩公莫怪,今蒙再生之恩,無以為報,但求恩公留下姓名……”
“哦,名字啊,那倒不必——這樣吧,我姓王,若再見麵時,你就叫我王吧。”
說罷,王羽感受到體內怨龍正然躁動,因此不再停留,使了個土遁飛速離去。
望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女子隻是將手中的絹帕輕輕一揮,極盡力量喊道。
“我叫李紅月,多謝救命之恩!”
對於這個名字,王羽並沒有留下太多印象。隻記得那天的野豬興致不高,自己的靈氣攢了不少,迴來時玄武的臉色十分不好。
“你走吧。”
這是王羽迴去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可是我……”
麵對突如其來的逐客令,王羽有些不知所措。
玄武並未多言,隻是給出了一個令他無法反駁的理由。
“今日山穀之事我已知曉,你殺歹徒我不怪你,但救下的那名女子已經沾染你的命緣!
“待你下山了結這段緣分後,我自會去找你!
就這樣,王羽帶著滿腹狐疑離開荒山,一陣糾結過後,決定返迴家中。
自己離開了數日,也不知父母現在情況如何。
荒山距離他所在的鎮子有一段路程,一路上,王羽沒少遭遇蠻獸的襲擊。
當然,怨龍也因此得以長時間飽腹。
待到其抵達鎮子時,已經快要突破靈泉境。
然而,前腳踏入鎮子的一瞬,一股不祥的預感便頓時籠罩在王羽的心頭。
進入鎮子後,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後來幹脆改為狂奔。
沿著記憶中的小道,他很快來到自家門前。
兩扇躺倒在地上的門板將其絆倒,慌亂間,王羽一掌拍中院內的水缸。
缸體崩裂,卻沒有水流出,看樣子已經幹涸了許久。
他紅著眼睛來到屋內。
踢開房門的一瞬間,屋內的慘狀投射進王羽的眼簾。
自己的生身老娘被倒吊在房梁之上,正下方的血水已然滲入地縫,將地麵染成鮮紅。
大廳內,老父親雙眼緊閉,麵色蒼白,身上穿著紙糊的壽衣,手指緊緊扣住八仙桌的一角,顯然在生前收到過重創。
“爹,娘!”
淚水在眼眶決堤,王羽隻覺得渾身無力,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