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最後一片嬌豔欲滴的芍藥花瓣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緩緩墜入波濤洶湧的海麵之際,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整整十二艘由慘白骨頭打造而成的戰船,竟然如同幽靈一般悄然無息地遁入了無盡的虛空之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時,那位執法長老手中緊握的銅錢劍依舊在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在訴說著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所帶來的震撼與餘波。隻見那原本係於劍柄之上、精致無比的劍穗上懸掛著的三枚壓勝錢,已然承受不住強大力量的衝擊,碎裂成了細微的粉末,隨風飄散而去。
“可惡啊!沒想到這血魔宗竟然如此陰險狡詐,居然敢在至關重要的雲鑰上麵動手腳!”天劍宗長老怒不可遏,他雙目圓睜,兩道淩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遠方。緊接著,他並起雙指,迅速地在那把被劍無痕拚死搶迴來的雲鑰表麵輕輕一抹。剎那間,隻見那原本溫潤如玉的雲鑰表麵竟然浮現出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猶如蛛網般的血色絲線,看上去觸目驚心。
“若不是祁師侄機智過人,及時識破了百花宮那卑鄙無恥的移花接木之計……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心有餘悸地說道。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一旁的林悅卻像是突然間察覺到了什麼極其危險的氣息一般,猛地伸手緊緊抓住祁笙的衣袖,並用力將其向後拖拽了足足三大步之遠。
直到這時,其他眾人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地上那具原本屬於玄機穀弟子的屍體。讓人驚恐萬分的是,這具屍體此刻正在以一種肉眼清晰可見的驚人速度急劇幹癟下去,就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生生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與此同時,在那已經變得如同幹屍一般的皮膚之下,無數條猩紅色的細線正如蚯蚓般瘋狂地蠕動著,不斷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是血傀儡!";神道門黃涯客驚道。
柳冰瑤的冰魄劍嗡鳴示警,劍尖指向西北天空。那裏懸著輪血月,月暈中隱約可見白骨戰船的輪廓。
";諸位請看。";祁笙突然割破指尖,將血珠彈向雲鑰碎片。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星圖,與碎片上的血絲完美重合,";血魔宗用我們的精血溫養雲鑰,實則是要煉化古墓禁製。";
各派長老聞言色變。天音閣大師姐洛千千撫過焦尾琴斷弦,琴箱裏掉出半截染血的算籌:";難怪陳墨師弟布陣時會突然發狂......";
";魔宗既知雲鑰數目,為何......";歐陽環話到一半突然噤聲。林悅腰間錦囊無風自動——那裏藏著真正的第六枚雲鑰。
隻見那執法長老麵色凝重地突然揮動手中令旗,剎那間,五道光芒閃爍而出,五枚神秘的碎片如同被無形之手操控一般,淩空飛舞並迅速拚合在一起。令人驚奇的是,那原本缺失的中央位置,恰恰正是祁笙昨日在觀星臺上以星紋巧妙補全之處。
“明日辰時,星隕古墓即將開啟。”執法長老手持銅錢劍,劍尖穩穩地指向墜星海峽方向,聲音洪亮如鍾,響徹全場。他環視四周後,繼續說道:“各派可選派五名弟子持雲鑰入內尋寶探秘,擁有雲鑰的門派,一枚雲鑰多加五人。但是……”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銅錢劍鋒利的劍鋒猛然轉向了百花宮所在的陣營。
百花宮的主事長老見狀,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拋出七寶瓔珞。瞬間,七彩流光四溢而出,將霓裳仙子緊緊包裹其中。主事長老連忙解釋道:“我家小徒昨夜不幸遭人暗中種下惡毒的花蠱,以致今日行為失常,還望各位海涵。”
然而,柳冰瑤卻在此刻突然掀開自己的左肩衣物,露出一片晶瑩如雪的肌膚。但在那冰肌之上,赫然有著一道形如蝴蝶的黑色淤痕,此刻正緩緩滲出絲絲縷縷的黑血,看上去觸目驚心。她怒視著霓裳仙子,厲聲道:“好一個陰險狡詐的花蠱!三個時辰之前,霓裳師妹贈予我的百花露之中,竟然摻入了噬魂蝶粉這般陰毒之物!”
一時間,整個場麵氣氛驟然緊張起來,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黃涯客身旁的符咒無風自動,燃起熊熊火焰;而歐陽環手中的鐵鏈也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仿佛隨時都會唿嘯而出,直取敵人性命。
恰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墜星海峽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猶如龍吟般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緊接著,剛剛拚接完成的五枚雲鑰碎片像是受到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猛地朝著五個不同的方位激射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是古墓禁製!";祁笙星紋左臂爆出強光,生生定住射向血月的碎片,";有人在強行開啟墓門!";
話音未落,十二艘白骨戰船破浪而出。血蓮旗上魔紋流轉,甲板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紅衣人。他手中骨笛輕揮,五道血虹從雲鑰碎片直射墓門。
";攔住他!";劍無痕的劍氣後發先至,卻在觸及血虹的瞬間崩碎。紅衣人袖中飛出百具血傀儡,皆是白往日爭鬥中殞命的各派弟子。
柳冰瑤的冰魄劍畫地為牢,寒氣凝成三丈冰牆。林悅的震雷玨引動天雷,將撲來的血傀儡劈成焦炭。祁笙趁機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星紋上:";周天星鬥,聽吾號令!";
夜空突然亮如白晝,北鬥七星倒懸而下。星光如鎖鏈纏住五道血虹,紅衣人的骨笛應聲而裂。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林悅懷中的第六枚雲鑰突然發熱,錦囊炸開的瞬間,真正的星紋補全了墓門禁製。
";原來如此……”那紅衣人忽然撫掌大笑起來,其笑聲竟是如此響亮清脆,猶如金石相互撞擊一般,震耳欲聾。“好個瞞天過海之計啊!”隨著他話音落下,隻見那麵血紅色的蓮花旗幟猛然一揮動,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洶湧澎湃地向著四周席卷而去。而原本停留在海麵上的戰船,則在這驚濤駭浪之中,再度緩緩隱入了虛空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塵埃落定之後,眾人才驚訝地發現,之前被損壞的五枚雲鑰竟然已經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然而,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這裏一共有六枚雲鑰!原來,就在眾人忙於應對其他事情的時候,林悅竟然“無意間”從一處礁石的縫隙裏撿到了一枚散發著淡淡星輝光芒的雲鑰,而這一枚,恰好就是那最後的關鍵所在。
“明日辰時,八鑰將會同時開啟。”這時,那位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執法長老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祁笙、林悅以及另外一人,然後緩緩說道:“希望諸位能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句話後,他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略顯蒼老的背影給眾人。
夜幕降臨,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祁笙獨自坐在一間房間內,麵前擺放著一盞精美的琉璃燈。燈光柔和而溫暖,照亮了他手中正在擦拭的星紋。那星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就在祁笙專心致誌地擦拭著星紋之時,突然間,窗戶的窗欞上開始迅速凝結起一層薄薄的寒霜。緊接著,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笙哥哥,百花宮的船隊少了三艘。”這個聲音來自於柳冰瑤,她顯然是通過一種特殊的傳音入密之術將消息傳遞給了祁笙。
幾乎與此同時,一隻小巧玲瓏的紙鶴穿過窗戶飛進了房間。紙鶴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輕輕地落在了桌子上。祁笙伸手將紙鶴拿起,小心翼翼地展開一看,隻見上麵畫著一幅歪歪扭扭的卦象:坎上離下,乃是未濟卦。看到這幅卦象,祁笙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毫不猶豫地捏碎了手中的紙鶴。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從破碎的紙鶴中釋放出來,映照在了祁笙的眼底,使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
祁笙心中暗自思忖道:看來,血魔宗真正的殺招恐怕早就已經悄然潛入了那座神秘的古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