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他所經曆的，屬於另一個人的人生，結束了。
從他身上溜走。
哪怕以後想要重演，也很難和現在一樣。
裴正聲似乎明白他在什麼，輕輕搭上人的肩，捏了捏，「今晚吃頓好的。」
「好啊。」
丹增靠著人的肩膀蹭了蹭了，點頭答應。
這幾天戲份緊，太忙了，裴正聲也沒能好好吃飯，劇組的盒飯雖然不至於難吃。
但是翻來覆去吃半年，也會發瘋的。
這就是為什麼學生不愛吃食堂總愛吃外賣的原因。
餐廳是早就預訂好的包間，都是熟麵孔。
可以說是小型的殺青宴。
投資人李霄然和薑躍也在，還有薑躍的小男友何越然。
見到丹增倨傲地沖人點頭，挺酷的。
「裴導。」薑躍衝著裴正聲笑笑，算是打招唿。
「來，丹增坐我旁邊，很久不見了。」李霄然一上來就拉著丹增，上下看看，然後打量丹增旁邊的裴正聲。
他就說他們關係不一般吧？
他的眼睛就是尺。
「李老師。」丹增恭敬地叫了一聲，「好久不見。」
之後一一和人打招唿。
隨後顧停帶著一個小夥子姍姍來遲。
挺陽光一男孩，看上去說是大學生也不為過。
聊了之後才知道對方是運動員，名字叫餘響。
看樣子和薑躍他們還挺熟的。
一到這種場合，丹增就話不多。
要不是裴正聲，這一眾人裏根本不會有他的位置。
但是該做的事，一點不少。
「我很喜歡你，能給我個簽名嗎？」散席的時候，餘響落在後麵，悄悄湊到丹增旁邊問道。
「嗯？當然可以。」
對方順手掏出紙筆，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冒昧問一句，您和裴導真的是一對兒？」
確實有點冒昧了。
但對方似乎就是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
「是，我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丹增承認道，說著挑挑眉，話題一轉，「那你和顧老師呢？他很緊張你。」
「我是他的事業粉。」餘響也不瞞著，「停哥人好，以前我們一起錄過綜藝，比較熟，所以很關照我的。」
對方的表情不像作假，也似乎不是掩飾，而是真的覺得他們就是普通的朋友，粉絲和偶像的關係。
默默為顧老師捏了一把汗。
丹增勾著嘴角，「是嗎？他人確實挺好的。」
「嗯。」
不知道怎的，丹增從這一聲嗯裏聽出了幾分落寞。
「謝謝你。」
意思是簽名的事。
丹增嘴角抽了抽，「不客氣。」
這是什麼曠世絕戀，愛你在心口難開。
互相喜歡卻不長嘴？
但這是別人的事，丹增不好說些什麼。
等到隻剩下他和裴正聲兩個人的時候，丹增才低聲笑起來。
「又怎麼？」
丹增拉著人的手，往自己臉上貼了貼。
天氣冷，對方又常年手腳冰涼，動得丹增一個哆嗦，但卻沒放開。
「沒什麼，就是覺得還好我們都長嘴了。」
裴正聲沒怎麼聽懂，奇怪地看著他，難道還有不長嘴的人？
「今天也很愛你。」
丹增握著人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
「嗯。」裴正聲淺淺應了一聲。
「我也一樣。」
所有的拍攝全部結束。
丹增和裴正聲也迴到了l市。
《追逃》已經定好在春節檔上映。
短暫的修正之後就是過年。
裴正聲決定帶著人正式見家長。
丹增久違地陷入了慌亂忐忑之中，臨門一腳，不敢下車。
「要不我……」
「你什麼？」裴正聲就這樣直直盯著他，仿佛隻要敢說一個不字就要把他按在車裏……
丹增後背發涼，瞬間反應，「沒，我是說等會兒我應該先邁哪隻腳？」
「嗬。」
引得人輕笑一聲。
裴正聲捏了捏丹增的後脖頸，「又不是沒見過，緊張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這次身份不一樣？所以格外忐忑？」
「別怕，有我。」
裴正聲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套在丹增脖子上。
沾染了對方氣味的布料讓丹增錯覺被對方緊緊擁抱，心安不少。
「那老公要保護我啊。」
丹增拉著人手指咬了一口。
不重，小狗磨牙似的。
「安心了？」
裴正聲擦了擦手上的口水。
「走吧！我的征途是星辰和大海！沖！」
丹增攥拳給自己打氣。
「叔叔阿姨好，這是我給你們帶的禮物，打擾了。」
門剛一開，丹增就彎腰鞠躬，連來人是誰都沒看清。
「喲，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禮。」
熟悉的清朗中帶著點陰陽怪氣的聲音。
丹增傻眼，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二哥好。」
臉上發燙，剛才那事兒確實有些尷尬。
將禮物遞給人，「這是給二哥的。」
丹增默默站在裴正聲身後。
裴正聲問，「爸媽呢？」
「出去遛彎呢，估計晚點迴。」裴正賢矜持地接過禮物，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