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也吃不下了，正準備主動起身提出散場各迴寢室的時候，付哲這個癟犢子真是招人恨。


    可能是我在教導處確實憋笑憋得太招恨了，也不知道他哪口飯吃錯了，腦中突然冒出壞水。在我剛解釋完如何看不清汪子夜之後，他馬上又拋出另一個話題：\"老畢，你剛才出於什麼動機提出想要看看我姐的母親，也就是我幹媽長啥樣的？\"


    我心裏暗罵這個付哲真特麼恬不知恥，目光落在汪子夜臉上，示意她趕緊糾正一下付哲這種隨便認親的不要臉行為。


    哪知道汪子夜僅僅皺了下眉，卻沒說什麼，反而看向我，一副等我解釋的神情。


    看著桌上的人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察覺到他們表情中雖然滿是戲謔，但並無惡意，我歎了口氣，心裏明白因為這次事，幾個人之間的距離確實被拉近了 —— 但可能因為我剛才反應過快，還主動接梗救場，他們大概覺得我好玩，這可能是下意識在拿我找話題......


    瞄著付哲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和汪子夜眼底不易察覺的揶揄，我調整了下坐姿，決定給他們上一課，免得他們一直拿我找樂子。


    我調整了下坐姿，心裏琢磨著汪子夜既然不反駁付哲認姐，那就別怪哥不客氣地占便宜了，正好報之前被她喊孫子的仇！


    想通後，我故作姿態地清了下嗓子：\"咳～\"


    在他們正愣神琢磨我裝什麼深沉的時候，我神情認真地沉聲開口：\"義子，我要是說的太高端 —— 你這種吃降壓藥摸電門的學渣肯定聽不懂，所以我盡量閹割一下挑剩下的說，你和你姐把耳朵拎起來好好聽著我為啥好奇......\"


    我頓了頓，在宋光磊和劉佳嗤笑的目光中，望向挑眉麵露不善的汪子夜，問道：\"還記得罰站時我提到的多品牌協同競爭嗎？\"


    這種話題果然管用，汪子夜聽到後，臉上的不善神情立刻轉為錯愕，但隨即毫不掩飾地露出嘲諷的表情，冷哼一聲，一副 \"你繼續編，最好給我圓上\" 的模樣。


    我對她的表情不以為意，要不是食堂的桌子礙事，我甚至想翹起二郎腿，臉上帶著給學生講題般的自信說道：“多品牌協同競爭的核心思路之一其實是鮮明的產品特性，為了......\"


    還沒等我說完，付哲顯然看不慣我這副怡然自得的姿態，開口打斷：“打住打住！”


    付哲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臉上滿是不耐，“誰問你商業課了？我問的是你為啥惦記我幹媽長相！”


    我斜了付哲一下，沒理會他繼續說道：“鮮明的產品特性如何保障？其實最簡單是不被其他商品同化......”


    我看向汪子夜，認真總結道：“你母親的教育方式，底層邏輯其實和這種策略一致 —— 讓你自由成長，就是為了避免你被現行教育體係同化。她不希望你成為流水線式培養後和我們一樣的產物，因為那種以分數為唯一標準的教育模式，隻會磨平人的棱角和個性。她所做的，是守護你的獨特性，讓你能獨立成長。”


    汪子夜原本抱臂斜靠椅背，聞言眉峰微挑。


    聽完我的話後，她原本唇角嘲諷的弧度裏慢慢摻了一絲意外，大概沒料到我能把她母親的教育理念和寶潔品牌矩陣聯係起來。


    此刻坐在桌旁的劉佳已經趴在桌上笑出顫音，宋光磊則盯著餐盤裏的剩菜發愣，顯然沒聽懂。


    付哲則一副 —— 老畢你真能扯犢子的表情。


    “所以，你認為我是商品？” 汪子夜終於開口，隻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皺眉，雖感覺這汪子夜是故意的，但也沒在意，挑眉解釋道：“我是說方式，別亂扣帽子啊，我腦袋是尖的，根本戴不上。”


    想了想，我有些遲疑地說道：“你家裏這種教育理念明顯在這個私立高中實現不了，現在的貴族學校也沒完全做到，而且剛才聽你說 —— 我覺得你母親和教導主任溝通的目的，僅僅是想讓學校不過多幹涉你，並不需要多做什麼就能讓她滿意，所以我好奇你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說完後我麵露疑惑，問道：“你這種教育需求，為啥不乖乖在國外呆著，跑迴來幹嘛？”


    汪子夜沒說話，遲疑了半晌才簡單說了句：“我姥姥身體不好，又很想經常見到我……”


    她這個話題太冷了，我不想接，也不能接，於是順其自然提出“提速，完事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


    等幾個人出了食堂走到寢室樓準備道別的時候，劉佳意外地喊住我和付哲讓我們等一會，然後就和汪子夜上樓了。


    我和付哲有些意外，倒也沒當迴事，於是我、宋光磊和付哲就站在樓下等。


    過程中我倒也沒閑著，不時嘴上陰陽怪氣地調侃著付哲剛才 \"坑爹的行為\"。


    付哲倒也不以為意，反倒感歎說他確實羨慕汪子夜，覺得自己父親若同樣開明就好了……


    我則毫不客氣地指出，汪子夜家裏的教育觀念也分人，不僅需要子女足夠獨立且有清晰的認知和自控能力，若對付哲這種不學無術的逆子也使用這種教育方法，他可能得 \"提前上天\"。


    當然，對於汪子夜家裏這種需要以 \"富裕的經濟做基礎才能讓子女放開試錯的特權\" 為前提的特例性，因為宋光磊在場，我沒提。


    我們等了沒多久劉佳就下來了。


    我和付哲看著劉佳手裏拿著的洗發水隻能苦笑，當劉佳把洗發水塞到付哲手裏後，付哲皺眉對劉佳解釋說：“佳佳，這個其實不用的，我覺得老畢的我用著更好，雖然他的海飛絲是假的，但我用著不起頭皮屑......”


    看著付哲說完後一副這個我不能收、還要還給劉佳的樣子，我差點沒氣死 —— 合著自己買的和別人白給的都不如偷我的？


    偷就算了，還說我的是假的？關鍵是他還一副明知道是假的也喜歡用的態度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