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捂著紅腫的臉,有種還在做夢的感覺,久久沒有迴話。
許青一看,幹什麼,還沒睡醒?
那我讓你清醒清醒。
許青巴掌抬起,就要扇下去。
吳德立馬清醒過來,討好的說道。
“好漢,我父親他生病了。
被太子殿下接走,養病去了。”
“多久前的事情了?”
吳德思索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
“應該是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
吳心被趙淩接走,理由是治病。
什麼病,還要你趙淩接走。
許青冷笑一聲,治的這是什麼病?
是心病吧。
看來兩人是起內訌了,擱這玩軟禁試藥呢。
隻是沒想到,輸的是吳心,那個老謀深算的家夥。
許青隨意的又是一巴掌下去。
吳德眼睛睜的老大,隨後昏死在床上。
許青來到窗前,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吳心我是找不到了。
可太子趙淩你,還能挪窩不成?
許青站在房頂上,冷風吹過衣服,衣角飛起。
許青看著皇宮的方向,眼神瞇起。
趙淩。
我來索命了。
關押吳心的隱秘處。
吳心端坐在椅子上,細細品味著麵前的豐盛大餐。
每一口,吳心都會閉上眼睛,細細的咀嚼。
良久。
吳心喝下最後一杯酒,長唿了口氣。
吳心舉起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不斷調整著自己的衣著。
就算要走了,也得體體麵麵的走。
這是他吳心,大玄丞相,最後的尊嚴。
緊鎖的門,開了,走進來兩個人。
“丞相大人,該上路了。”
吳心透過門外,抬頭看著天空。
漆黑夜色,濃墨烏雲,沒有月亮。
吳心看著向他走來的兩人,手中拿著刀刃,緩緩閉上了眼睛。
……
皇宮。
此時,宮殿裏隻有趙巡和趙淩兩個人。
其他太監宮女,在趙淩的安排下,全都退下了。
趙淩看著床前半躺著的趙巡,遞上藥碗,恭敬道。
“父皇,喝藥了。”
趙巡看著那色澤誘人,甚至還有清香的藥湯,久久不語。
“父皇,怎麼了?”
趙淩看著皇帝趙巡,眼神中帶有疑惑。
趙巡盯著趙淩,好一會後。
趙巡猛地抬起手,將藥碗打翻。
藥碗摔落在地上,碎成幾塊,發出清脆的響聲。
藥湯在地上流淌,分成四分五裂的小水流。
趙淩對眼前的情形,沒反應過來,惶恐的聲音說道。
“怎麼了,父皇?”
“趙淩,你當真不知道怎麼了麼?”
趙淩臉上的驚慌突然消失了,轉而是平靜。
趙淩站起身,拍了拍手,坐到了趙巡的床前。
“父皇,您做皇帝這麼久了,傳位於兒臣吧。
您以後就負責安養晚年,以後的大玄,就交給兒臣。”
趙巡冷笑一聲,眼神犀利,直勾勾的盯著趙淩,一字一頓的說。
“朕給你的,你才能拿。
朕不給你的,你想都別想!”
趙淩麵色一沉,猛地站起身,大喝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
本來給你準備的慢性毒藥,非要問東問西,惹兒臣猜忌。
剛才給你的藥湯,兒臣特意給你加上了安神藥。
兒臣苦心積慮,就是想讓父皇您,舒舒服服的去死。
父皇,你為什麼要難為兒臣呢?”
說完,趙淩從袖間掏出了一把匕首。
趙淩拔出匕首,將刀鞘扔到一邊,將刀尖指向了趙巡。
“父皇。
大玄皇帝深夜自愧,愧對於天地蒼生,自感碌碌無為,竟然一時想不開。
這個理由,你覺得怎麼樣?”
趙巡看見趙淩拿出了匕首,神情不變,淡淡道。
“淩兒,丞相吳心現在還好麼?”
“父皇,他好不好,你還是自己去跟他說吧。”
趙巡嗬嗬一笑,看著趙淩,滿是不屑。
“丞相吳心,今天晚上,怕是還走不了。”
趙淩臉色猛地一變,說道。
“你什麼意思?”
……
丞相吳心緩緩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死亡。
許久。
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清脆的聲音傳來。
嗯?
吳心睜開雙眼。
看見那兩個拿著刀刃的人,刀掉落在地上,此刻正死死地捂住脖子。
鮮血,從脖間汩汩的流下。
從那兩人的身後,從陰影中,走出來一人。
那人對著吳心行了一禮,說道。
“丞相大人,陛下請您走一趟。”
吳心臉上終於出現了波瀾。
有意思。
“好,給老夫帶路吧。”
“丞相大人,請。”
皇宮。
趙巡坐了起來,披上衣衫,站了起來看著趙淩,慢悠悠說道。
“淩兒,你還是太著急了。
兩件事情,你非要一起辦。
你覺得,你給的那藥湯,真的有毒?
你覺得,丞相吳心就這麼輕鬆被你拿捏了?
區區一個重病在身,就能搪塞住眾朝臣,搪塞的住朕?
還是你覺得,朕真的老糊塗了,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說完,趙巡拍了拍手。
宮殿外進來十幾個侍衛,腰間配著刀。
隨後進來一位老人,走到趙淩的身前。
“太子殿下,我們又見麵了。”
趙淩看見那老人,眼睛睜的很大,連連後退,喊道。
“你,你不是死了麼!”
丞相吳心沒有理會趙淩,轉身對著皇帝趙巡下跪行禮道。
“臣,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平身吧,丞相。”
“謝陛下。”
丞相吳心站起了身,看著趙淩驚慌失措的樣子。
吳心站到了一邊,低著頭,沉默不語。
趙巡咳嗽一聲,一旁的侍衛送來了一張椅子。
趙巡坐下,看著眼前的趙淩,眼神中有憐憫,有惋惜,也有決絕。
“趙淩,跪下!”
趙淩身子一震,下意識的跪了下去。
趙淩環顧一周,這才明白。
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在父皇的手掌之中。
淚水,從趙淩的臉上流下。
趙淩連連磕頭,力道很大,地上傳出沉悶的聲響。
鮮血,從趙淩的頭上流下。
“父皇,父皇,兒臣錯了,饒了兒臣吧!
大玄不能沒有太子啊!”
趙淩的聲音悲愴,麵上淚水橫流,充滿了後悔。
趙巡麵容沒有波動,看著趙淩,突然問道。
“這藥你清楚,需每天服用,湊滿日子才能奏效。
如果朕沒有故意露出些破綻,不逼你一把。
你真的會每天給朕送藥。
直到。
毒死朕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