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家主孫明成的表情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孫明成也很奇怪。
這毒藥毒性驚人,幾十年前,但凡是中了此毒者,皆暴斃身亡,無一幸免。
而且此毒藥他孫家珍藏已久,絕不可能是假貨!
可是為何沒有毒死趙遠(yuǎn)那個狗皇帝呢?
總不可能趙遠(yuǎn)那個狗皇帝百毒不侵,直接免疫了毒藥吧。
難不成真是時間放的太久了,導(dǎo)致藥效大不如從前?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
你他娘的,這種關(guān)鍵時候你還拿假貨出來是吧?”
李誌見孫明成不敢說話,怒氣頓時上來,衝著孫明成罵道。
孫明成當(dāng)了多年的家主,身居高位,性子也不是泥捏的,當(dāng)場就要站起來跟李誌論道論道,他孫明成的鐵拳是不是假貨。
“好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商討怎麼應(yīng)付皇帝的反擊。”
王家家主王奉見此,淡淡的說了一句。
李誌見王奉發(fā)話,識趣的閉上了嘴,隻是眼睛還在怒視著孫明成。
孫明成不甘示弱,也迴瞪了迴去。
李誌說道。
“王家主,你放心,皇帝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們的身上。”
孫明成嗤笑一聲。
“誰不知道,王都我們?nèi)蠹易宓臋?quán)勢最大,養(yǎng)出的官最多,整個大玄,哪裏沒有我們的狗腿子。
現(xiàn)在皇帝除貪官的動靜那麼大,如果不是我們,那還能是誰?”
李誌又瞪了孫明成一眼。
“知道我們又如何?
若是皇帝拿不出證據(jù),就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他既然當(dāng)了皇帝,就必須要遵守這套遊戲規(guī)則。
否則人心渙散,誰還來幫他治理大玄?”
孫明成氣急,就要反駁。
但是王奉眼睛盯著孫明成,眼中威壓甚重,讓孫明成不敢直視。
孫明成老老實實的坐著,不再開口,王奉這才淡淡的說道。
“李家主說的有理,但是不能排除皇帝狗急跳牆,我們還是要再做準(zhǔn)備,想著接下來怎麼對付皇帝。”
李誌有些猶豫,心中隱藏著害怕,說道。
“其實,我們可以順著皇帝的心意來,我們隻不過是扔掉了幾個撈錢的棋子罷了,無傷大雅。
等這陣子風(fēng)頭過去,我們再養(yǎng)幾個官,重新?lián)棋X,一切不就又恢複到了從前。”
孫明成點點頭,覺得李誌說話也不全是放屁,狗嘴裏還是能吐出象牙的。
王奉卻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擔(dān)憂,不容置疑道。
“不行,這次老夫察覺到,皇帝整治貪官的決心很重,不像是做做樣子的。
我們?nèi)羰遣辉缱龃蛩悖b會溫水煮青蛙,到了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誌和孫明成都打了個寒顫,對視一眼,一齊說道。
“王家主,你說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王奉微微一笑,說道。
“有些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很簡單。”
……
鳴城,城主府。
王已渾身上下還是纏著白色繃帶,其實王已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可以把繃帶拆掉。
隻是王已發(fā)覺這副打扮,別人會更加害怕他,甚至於王已一個眼神過去,別人就嚇得癱軟在地上。
為了更好的替陛下完成任務(wù),王已就保留了這份駭人模樣。
鳴城城主跪倒在地,頭破血流,但是看上去仍舊一身正氣凜然。
“我擔(dān)任鳴城城主幾十年,從來沒有貪墨過一分一毫!這一點,全城的百姓都可以替本城主作證。”
王已蹲了下來,抓起鳴城城主的頭發(fā),說道。
“我王已,認(rèn)證據(jù)不認(rèn)人,隻要我手裏有了你貪墨的證據(jù),你就必須得死!”
說完,王已站起身離去,擺了擺手,示意行刑。
王已身後的錦衣衛(wèi)頓時會意,拔出長刀,一刀斬下了鳴城城主的人頭。
王已帶著手下的錦衣衛(wèi)走出了城主府,卻發(fā)現(xiàn)城主府外聚集著很多百姓,在不斷的大喊著。
“城主大人是好官!”
“你們不要傷害城主大人啊!”
王已心頭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但是王已很快就恢複平靜,殺錯了就殺錯了吧。
一天這麼多個人頭,錯判在所難免,反正,證據(jù)是有的。
“去,把提供鳴城城主證據(jù)的那個錦衣衛(wèi)殺了,他提供的證據(jù)有誤。
告訴手下的人,證據(jù)要再三核實,不要搞冤假錯案。”
“是,大人。”
錦衣衛(wèi)的隊伍將百姓組成的人群衝散,錦衣衛(wèi)站在兩側(cè),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天上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滴揮灑在地麵上,聲音很大,甚至蓋過了百姓的哭喊聲。
雨水將王已的錦袍打濕,白色繃帶蓋住了王已的臉,也擋住了傾瀉的雨水。
王已走在百姓中間,眼神淡漠,手掌,卻攥緊了刀柄。
每當(dāng)有百姓跟王已對視,看到白色繃帶下的那一雙眼睛,死寂無神,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總是會被嚇得尖叫一聲。
漸漸的,百姓不再哭喊,而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他們知道,任憑他們怎麼哭喊,也沒有一點用。
沒有人會在乎他們這幫百姓的想法。
王已帶著錦衣衛(wèi)走了,隻留下了鳴城城主的無頭屍身,還有失去了一個好城主的百姓們。
……
許昌帶著手下來到了鳴城,看著麵前的城池,許昌給自己鼓舞打氣。
“許昌,算上這個城池,可就走過了十個城池了。”
許昌在街道上走著,想著怎麼開展工作,卻發(fā)現(xiàn)街道上的每個人都失魂落魄,雙目無神,許昌見此有些奇怪。
怎麼了這是,一個個都跟哭喪似的。
許昌拉住了街上的一位老漢,問道。
“老人家,你們這是怎麼了?”
老漢臉上還有殘餘的淚痕,說道。
“就在昨天,我們的城主死了,被錦衣衛(wèi)給殺了!”
許昌也聽說過錦衣衛(wèi)的名聲,專殺貪官,號稱是皇帝手裏最尖銳的一把刀。
“老人家,這錦衣衛(wèi)不是專殺貪官麼?你們傷心什麼?”
老漢更加傷心,哭訴道。
“可我們的城主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霉侔。 ?br />
許昌聽到老漢的話,陷入沉思,更有些憤慨,好官也殺?
這幫子錦衣衛(wèi)到底想幹什麼?
老漢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繼續(xù)說道。
“昨天,我們?nèi)谴蟀氲陌傩斩级略诔侵鞲胍柚梗墒悄难Y會有人在乎我們這些百姓呢?
最終,城主大人還是死了。
原先我以為,陛下心善,終於要開始整治貪官了。
可為什麼城主大人會含冤而死?
而且錦衣衛(wèi)為首的那人渾身纏滿白色繃帶,就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看上去嚇人得很,怎麼看也不像個好官。”
老漢想起了那個怪人,明顯變得有些害怕。
許昌拍了拍老漢的背,安慰說道。
“其實,還是有人在乎百姓的。”
老漢有些激動,連忙問道。
“誰,是哪位好官啊?”
許昌麵容嚴(yán)肅,拍了拍手掌,身後的手下拉出張橫幅,上麵寫著三個大字。
青衣教。
許昌雙手?jǐn)傞_,高高舉起,站在橫幅的下麵,嘴角快咧到耳朵處,興奮地喊著。
“老伯,我說的就是青衣教,我們教以百姓為根本,絕對聽百姓的話。
怎麼樣,要不要加入青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