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雪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僧袍,鬆雪轉頭一看,看見慧覺通紅著臉,低頭小聲說道。
“鬆施主,山頂上風大,小心著涼。”
鬆雪噗嗤一笑,沒看出來,慧覺還挺貼心,挺會照顧人的。
月光下,鬆雪臉上如冰山上初雪融化的笑容,直接讓慧覺看癡了,久久不能迴神。
鬆雪敲敲慧覺的光頭,說道。
“走吧,慧覺大師,帶我逛逛林山寺。”
慧覺跟上鬆雪的身影,連忙答應道。
“鬆施主,地上黑,小心石子。”
苦渡迴頭,看到慧覺和鬆雪兩人打鬧的身影,笑而不語,心中暗下決定。
慧覺,你放心吧,貧僧身為你的師父,這林山寺方丈的位置。
貧僧絕對不會留給你,貧僧絕對不會讓你再重蹈我的覆轍。
按照大武的習俗,大婚本應是三書六禮,但是無暇孤單一人,隻有一名徒兒相伴,不喜這些繁瑣的事情,隻想著盡快成婚。
無暇想要的,隻是她與苦渡成婚的消息,天下皆知。
到時候,苦渡就沒法反悔了。
因此,無暇決定,既然可能不在世俗人的理解之中,那便辦一場世俗之外的婚禮。
拋棄繁文縟節,隻要自己高興便好。
……
第二天,林山寺山腳下,豔陽高照,晴朗無雲,仿佛老天也在為這場大婚而感到高興。
放眼望去,皆是鮮豔的紅色,和不斷匯聚的人流。
林山寺的僧人一改往日的麵孔,在僧袍的右胸口處都掛了個紅花,個個喜上眉梢。
本來苦渡想另外找些人手來籌備大婚,林山寺到底是個寺廟,是出家之所。
但林山寺的僧人們搶著要來幫苦渡的忙,說要送方丈最後一程,不然,就不讓苦渡還俗,卸任方丈。
一個個非富即貴的賓客到來,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官,就是富甲天下的商人,或者是絕世武功的武林高手。
慧覺負責收攏大婚的賀禮,正滿頭大汗的記錄著,來的賓客太多,送的賀禮也太多,慧覺一下子竟然有些記不過來。
“捍山門唐門主到!”
“青州劉州主到!”
林山寺的僧人們各司其職,將到來的貴客們一個個帶到座位上。
“唐門主,這邊請!
“劉州主,這邊來。”
……
苦渡身穿大紅色長袍,頭上帶著黑色頭巾,頭巾後麵兩根軟飄帶,隨風拂起,看著端是利落喜慶。
隻是苦渡的頭還是光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寧州林州主到!”
寧州州主林海快步走來,拍拍苦渡的肩膀,臉上是祝福的笑容。
“苦渡啊,沒想到你還有成婚的一天,恭喜,恭喜!”
林海捶了下苦渡的胸口,湊近小聲說道。
“苦渡,今天你可以試試你代言的苦渡牌壯陽酒到底是什麼效果了,放心,效果絕對杠杠的。”
林海正是當初提出苦渡牌壯陽酒的那位州主,林山寺能起死迴生,林海有很大的功勞。
苦渡幹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雙拳合十,說道。
“林州主,多謝,裏麵請!
林海笑著點頭,留給苦渡一個加油的眼神後,在其他僧人的引導下離開。
“第三屆比武大會罡氣境第一,淩英傑到!”
淩英傑穿著莊重的錦袍,肩上站著一隻小鳥,正是跟喜鵲很像的大白,大白的小腦袋正四處張望,眼睛布靈布靈的轉著。
淩英傑走到苦渡身旁,指著肩膀上的大白笑道。
“苦渡,你看,喜鵲來給你們報喜了!
大白撲騰翅膀,“渣渣”“渣渣”的叫著,飛到苦渡的光頭上,嘴巴叮了苦渡的光頭一下,隨後飛起在天空中不斷盤旋,叫聲清脆。
隨著大白的叫聲,四周竟飛來了許多喜鵲,跟在大白的身後,在天空中盤旋,不斷“渣渣”“渣渣”的叫著。
一時間,好多人抬頭驚奇的看著,手指天上的喜鵲群,議論道。
“這麼多的喜鵲,看來苦渡跟無暇的大婚,是件喜事。
“沒錯,沒錯,喜鵲都來了,那還能有假?”
“說不定,今天咱們也能沾到些福分。
苦渡聽著這悅耳的聲音,很是高興,連忙拉著淩英傑往裏麵進去。
“淩兄弟,多謝,快快請進!
淩英傑隨手把備的賀禮遞給一旁的僧人。
這賀禮淩英傑準備了足足一個月,頗費心思,相信苦渡跟無暇二人一定不會失望。
淩英傑體內長青訣運轉,依舊給大白提供內氣。
喜鵲報喜,這種喜事還是讓更多人親眼看到的好,順便也能堵住某些人的嘴巴。
大白在天上盤旋,四周聚集的喜鵲越來越多,但不顯得雜亂,在大白的指揮下,眾多喜鵲緊而有序。
淩英傑看向四周,卻沒有發現國師大人的身影,問道。
“苦渡,國師大人還沒到麼?”
苦渡搖搖頭。
“國師大人事務繁忙,應該會晚一些吧。淩施主,先請進!
淩英傑覺得也是,跟著引導的僧人往裏走去。
隨著時間推移,所有賓客逐漸到齊。
“徐冰白徐大人到!”
“小劍仙輕劍到!”
“慈恩寺方丈法空到!”
慈恩寺是大武有名的寺廟,信徒眾多,原先一直是香火最旺盛的寺廟,隻是林山寺異軍突起後,慈恩寺才有些沒落。
法空是慈恩寺的方丈,如今已七十有餘,最是古板,眉毛胡子都已白透,看著慈祥,偏偏眼睛像鷹一般銳利。
苦渡見到法空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為法空兩手空空。
法空走到苦渡麵前,緊皺眉頭,雙手合十,怒道。
“苦渡,你也是有名的高僧,怎麼會這般糊塗?你忘記了和尚的清修戒律了麼?
大庭廣眾之下,邀請這麼多客人,舉辦你的大婚,苦渡,你告訴老衲,你還是不是一個和尚?
若你已經還俗,老衲不會理會。若你還想當和尚,老衲就要管上一管。
你這種行為,是給天下所有的寺廟蒙羞!”
聽到這種話,旁邊林山寺的馬仔,林山寺的僧人們掏出隨身的小棍,就要教教法空,什麼是真正的和尚。
苦渡麵色平靜,習慣性的雙拳合十,直視法空銳利的眼睛,說道。
“法空方丈,我已經還俗了!
法空原本盛氣淩人的氣勢頓時噎住,之前準備的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還,還俗了?
壞了,老衲怕是沒聽清楚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趕來,想著當眾訓斥苦渡,為老衲漲些名氣,以正慈恩寺天下第一寺廟之名。
長途跋涉這麼遠,法空不可能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不然他這個高僧還怎麼批判世間?
有棗沒棗,都要打一竿子。
法空想了半天,才指著苦渡的鼻子怒道。
“那也不行!
你曾經身為林山寺方丈,如今為了一個女子貿然還俗,豈不是給天下和尚都做了一個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