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榮的聲音：\"第一鑰匙開鎖，第二鑰匙改寫程序\"；


    - 養父偷偷塞給他的紙條上寫著：\"你們不是實驗體，是鄭和留下的保險裝置...\"


    \"我明白了！\"


    許墨掙紮著站起，\"我們體內的不是普通納米機器人，是''歸墟之鑰''的反編碼！\"


    他撲向\"海月\"，兩人皮膚接觸的瞬間，電流橋梁爆發強光，銅錢蟲群發出集體尖叫，組成的人形瞬間崩潰。


    祭壇中的大腦皮層裂開，露出核心處一枚玉牌，與投影中鄭和交給巫師的一模一樣。


    \"不！\"謝榮撲向玉牌，\"那是永生的關鍵！\"


    太遲了。林語笙再次念出血肉真言，聲波精確擊中玉牌。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中，玉牌表麵的dna圖案重組，變成一段現代基因序列。


    楚寒的繡春刀突然脫手飛出，釘在祭壇中央，刀身投射出全息文字：「檢測到匹配守護者dna，反製程序啟動」。


    整座地宮亮如白晝，所有人骨牆上的\"卍\"字符同時倒轉。


    懸浮的大腦急劇萎縮，最後變成一枚普通銅錢，\"叮當\"落在地上。


    \"結束了？\"林語笙虛弱地問。


    許墨的變異正在消退，但他臉色更難看：\"不...剛剛隻是關閉了傳送門。真正的''鄭和''還在海底，而且...\"


    遠處傳來雷鳴般的悶響。


    大廈監控屏顯示，外海的幽靈船隊正在分解，化作億萬銅錢蟲飛向城市。


    而漩渦中心，有個東西正在升起，那不是船，而是一隻巨大的、由銅錢組成的眼睛。


    海底巨眼的瞳孔收縮，鷺城上空頓時電閃雷鳴。


    林語笙趴在biogen大廈破碎的窗前，視網膜上重疊著兩個畫麵：現實中的暴雨城市，以及幻覺裏的明代海港。


    更可怕的是，兩個畫麵正在緩慢融合，混凝土建築表麵長出木質紋理，柏油馬路滲出海水，霓虹燈扭曲成燈籠形狀。


    \"不是幻覺...\"她喉嚨灼痛，發出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銅錢蟲在改寫現實結構！\"


    身後傳來瓷器碎裂聲。


    許墨正在用恢複人形的右手操作量子計算機，屏幕上的基因序列突然重組為陌生符號。


    \"這不是任何地球文明使用的編碼。\"他聲音嘶啞。


    \"但我的dna裏有它的翻譯模塊...像是被預先植入的。\"


    楚寒站在兩人之間，繡春刀納米武器在掌心嗡鳴。


    他的瞳孔時而呈現現代人的圓瞳，時而變為錦衣衛特有的細長瞳孔，兩種記憶在顱腔內激烈廝殺。


    \"永樂三年，天外客星墜南海。\"


    楚寒的語調變得古老刻板，\"成祖命鄭和率寶船兩千尋之，得''歸墟之眼''於萬丈海淵。\"


    他突然抱住頭，現代人格短暫迴歸：\"那東西在讀取我們的記憶重塑環境！\"


    大廈突然劇烈搖晃，監控屏幕顯示，城市各處的變異市民停止了一切活動，開始有組織地搬運建材。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正在市中心廣場搭建某種塔狀結構與《永樂大典》插圖中的\"通天塔\"完全一致。


    \"海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破碎的窗前，她的皮膚完全透明化，體內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無數微小的銅錢狀粒子。


    \"第一階段完成。\"她的聲音變成多重電子和聲，\"現在需要守墓人的大腦完成鏈接。\"


    林語笙踉蹌後退，脖頸後的守墓人印記灼燒般劇痛，她明白父親臨終筆記的含義。


    \"銅錢入海，萬劫不複\"不是比喻，而是精確的操作指南。


    許墨的量子計算機突然爆出火花，解碼出的信息投影在空氣中，展現出一段令人窒息的真相：


    - 一百萬年前，某個外星文明向地球發射了納米機械種子；


    - 這些納米機械會改造當地生物，建造信號塔召喚母體；


    - 每次文明發展到特定階段，就會被\"收割\"重組...


    最後畫麵定格在明朝寶船隊打撈起海底裝置的場景，鄭和的臉正在被銅錢蟲覆蓋。


    \"輪迴...\"許墨的左手不受控製地在牆上刻下陌生文字，\"我們不是第一批，也不會是最後一批。\"


    楚寒的繡春刀突然發出刺眼藍光，刀身浮現全息文字：「檢測到文明汙染指數超標，執行清理協議？」


    他的錦衣衛人格暫時占據上風，右手自動握住刀柄，對準了林語笙的後腦。


    \"不！\"許墨撲過去撞開楚寒，\"她不是汙染源！\"


    兩人扭打間，繡春刀劃過量子計算機，被切斷的數據流在空中重組，顯示出一段隱藏信息：


    「保險裝置：雙鑰基因可改寫程序，前提是...」後麵的文字被靜電幹擾模糊。


    林語笙的喉嚨突然自行振動，發出不屬於她的聲音：\"前提是兩把鑰匙自願融合，成為新的控製核心。\"


    她驚恐地捂住嘴，但血肉真言已經啟動。


    窗外，正在建造通天塔的變異市民同時停下動作，齊刷刷轉向biogen大廈，他們的眼睛全部變成了純白色。


    海底巨眼完全浮出水麵，直徑超過一公裏，瞳孔處旋轉的記憶漩渦中，隱約可見無數人臉。


    都是被吞噬的市民意識，更駭人的是，這些意識正在緩慢融合，形成某種集體智慧。


    \"它在學習人類。\"許墨盯著數據分析，\"每個被吞噬的人都是它的神經元...\"


    楚寒突然舉刀刺向自己左臂。


    鮮血噴湧中，他的現代人格暫時奪迴控製權：\"快走！錦衣衛程序認為必須...必須用守墓人大腦...封閉通道...\"


    話未說完，古老人格又占據上風，刀尖轉向林語笙。


    林語笙卻異常平靜。


    她展開父親遺留的懷表，取出微型芯片按在太陽穴上，芯片溶解的瞬間，她看到了曆代守墓人的記憶：


    - 遠古祭司用活人祭祀安撫\"海中之眼\"；


    - 秦朝方士發現銅錢形態能束縛納米蟲；


    - 她父親發現現代科技讓銅錢蟲進化出了新能力...


    \"我明白了。\"林語笙的瞳孔開始泛出銅色光澤，\"根本沒有什麼鄭和寶藏，我們才是寶藏，人類的集體意識是它們進化的養料。\"


    她突然唱起一首古怪的搖籃曲，音調與血肉真言相似卻更柔和，奇跡發生了：


    正在建造通天塔的市民們動作變得遲緩，有幾個甚至流下眼淚，這是變異開始後首次出現的人類情緒反應。


    \"沒用的。\"海月飄到林語笙麵前，透明的手指輕觸她喉嚨。


    \"你的身體已經有一半屬於聖壇，再過三小時，聲帶就會完全納米化。\"


    許墨突然抓住\"海月\"的肩膀：\"你說過我們是保險裝置！怎麼激活反製程序？\"


    \"海月\"體內銅錢蟲流動加速：\"第一鑰匙開鎖，第二鑰匙改寫。但需要...犧牲載體。\"


    一聲巨響震動大廈，監控畫麵顯示，海底巨眼射出一道藍光，直接命中城市中心的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