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霄帶著木婉清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了下來。
忽然段延慶那獨特的腹語聲再次響了起來:
“小家夥,你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來救鎮(zhèn)南王世子的?”
陳霄看向段延慶,忽然抱拳行了一禮:
“可是延慶太子當麵?”
陳霄這話一出,堂內(nèi)眾人皆是震驚的看著段延慶。
段延慶眼睛一瞇,神色頗為不善的盯著陳霄:
“小子,你到底是誰,今天來這兒到底是什麼目的?”
陳霄笑著搖搖頭:
“延慶太子不要激動嘛?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的談一談呢?鍾叔叔你說對吧?”
鍾萬仇莫名被q,都有些理不清思緒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不是綁架了段正淳那個狗日的兒子嗎?這眼下的都是些什麼情況啊。
莫名其妙啊。
段延慶神色不善的看著陳霄:
“小子,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不然的話,我說不定就要試試閣下的高招了。”
陳霄嘴角彎起迷人的弧度:
“延慶太子還是不要威脅在下的好,我這裏有一個消息,不知道對閣下是好是壞,閣下要不要聽一聽呢?”
段延慶用腹語竟然笑出了聲音,陳霄也是好奇,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不張嘴笑出聲的。
“哈哈哈,好,那我就聽聽你說的消息,請說。”
陳霄看了看堂中的這麼多人:
“延慶太子確定要讓在下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說嗎?這消息可不太好讓別人聽了去。”
段延慶又笑了幾聲:
“這堂中全都是和段正淳有仇之人,你盡管說來就是,我們都是自己人。”
陳霄也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我可就說了,你可聽好,說這個消息之前,我要先念四句偈語。”
段延慶神色開始不耐:
“你到底還要不要講,磨磨蹭蹭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年輕人。”
“別急嘛,這就要說了,你聽好了,這四句偈語是: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
花子邋遢,觀音長發(fā)。
延慶太子可想起了什麼,倘若還是堅持讓在下在這裏說下去的話,那我可就要接著說了。”
這四句偈語聽得在場的人莫名其妙。
但是段延慶卻神色變換,記憶忽然就迴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一天叛軍殺入皇宮,他拚死從皇宮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他想要趕到天龍寺求寺中高手幫他重奪大位。
奈何他傷勢太重,趕到天龍寺外的時候,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他雙腿全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傷勢,喉嚨也被利器所傷,倘若不是靠著頑強的意誌,可能根本就堅持不到天龍寺外。
然而就在他滿懷希望的敲響天龍寺大門的時候,天龍寺中的看門的竟也認不出他就是曾經(jīng)的太子。
還以為他就是過來討飯的乞丐叫花子而已。
這個看門的還算不錯,給他丟出了一個胡餅出來。
然而這看似好心的舉動,卻徹底傷了他這個太子的心。
他曾是多麼的高高在上,如今竟然淪落到被人當做乞丐的地步。
那一刻他累了,或許就此死去,還能在青史上留下一個不錯的名聲吧。
他用盡自己最後的一些力氣,拿著那個被扔出來的胡餅爬到了天龍寺外的那棵菩提樹下。
這是他為自己選擇的結束生命之地。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或許也算不錯的埋骨之地吧。
他坐在樹下,流著眼淚吃下了那個把他定義為乞丐的胡餅。
夜?jié)u漸深了,就在他一個人在深夜裏靜靜等死的時候,忽然一個長發(fā)飄飄女菩薩映入他的眼簾。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錯覺。
在他人生中最落魄的時候,在他一心求死的時候。
這個女菩薩,脫下了他破爛的外衣。為他清理滿身的血汙,最後更是與他行了那敦倫之事。
這一刻,他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他覺得這是肉身菩薩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對他進行了布施。
以菩薩聖潔之軀重燃他生的鬥誌。
當那件事兒過後,他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念。
他開始苦練武功,腿瘸了就想辦法用外力補上。
最終終究讓他找到了自己獨特的生存方式,活成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麼多年,唯一讓他堅持到現(xiàn)在的信念,除了那已經(jīng)虛無縹緲的皇位以外,就隻剩下當年那晚的女菩薩了。
那個無私奉獻的女菩薩成了他這輩子的白月光。
迴憶到這裏,他這麼多年冰封起來的心,竟然流出了眼淚。
他有些哽咽的用腹語問陳霄:
“這位公子是如何知道這件往事的?”
陳霄麵帶微笑:
“延慶太子,我們出去聊一聊可好?”
段延慶點點頭:
“好,我跟你走。”
就這樣,兩人就這樣走出了木樓,朝著遠處走去。
嶽老三有些看不懂自己的老大了,不就是念了四句歪詩嗎,怎麼老大眼淚都流出來了,什麼情況啊,這還是他們那個段老大嗎?
但是他不敢問啊,隻好與鍾萬仇葉二娘三人在屋中大眼瞪小眼的看來看去。
木婉清老神在在的自己給自己倒了碗茶喝了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屋外,兩人走出好遠。
陳霄終於開口了:
“延慶太子,你有沒有想過,當初那個在天龍寺外的女人,經(jīng)過那一次後懷了你的孩子呢?”
段延慶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我,我有孩子?我,我這樣的人還能有孩子?這是真的嗎?他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隻要你告訴我他是誰,我現(xiàn)在就把段譽還給你。”
陳霄看著有些激動的段延慶:
“哈哈哈,延慶太子,你不要激動啊,這個人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段延慶唿吸一窒,忽然扔掉了一把拐杖直接就拽住了陳霄的衣袖:
“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嗎?”
陳霄瞬間有些尷尬,他麻溜的掙開段延慶的拉扯:
“你別激動啊,我可沒說這個人是我,你怎麼能亂認親戚呢。”
段延慶連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激動了,還請公子明言。”
陳霄再也不敢賣關子了:
“被你抓起來的那個那個小子,其實就是你的親生孩子。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一直盯著大理皇室的情況,想必對段正淳這個人很是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