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鐵板像活物般扭曲翻卷，鉚釘孔滲出瀝青狀的黑血。甲板縫隙竄出肉瘤般的觸須，將淩霄子的左翅扯出道血口。


    “去動力艙！”碧波仙子魚尾掀起巨浪開路，“另半塊勾玉在鍋爐房！”


    通道被增生血肉堵死，黃天霸化作黃風(fēng)鑽入通風(fēng)管：“老子走下水道！”


    管道內(nèi)壁黏滿膠狀物，每爬一寸都扯出蛛網(wǎng)般的血絲。黃天霸突然前爪打滑，整隻鼠栽進團跳動的肉瘤裏——那肉瘤竟裹著具穿明光鎧的骸骨！


    “戚……戚家軍總旗？！”黃天霸盯著骸骨腰牌駭然。屍骨手中緊握的軍刀突然震顫，刀身浮現(xiàn)血色小篆：“破陣在東，鎮(zhèn)邪於西。”


    船體再次劇震，肉瘤將黃天霸噴迴主艙。軍刀“鏘”地插入鐵板，刀柄指向輪機室方位：“小柱子！往東劈！”


    我掄刀砍向肉牆，腐肉遇刃如雪消融，露出後麵藏著的青銅齒輪組——每個齒輪都刻著煉魂教的“噬魂咒”。


    “這是……鄭和寶船的鎮(zhèn)海機關(guān)？！”柳青玄蛇尾掃過銘文，“萬曆年間被倭寇所奪！”


    灰無影躥上操縱臺，鼠爪按族譜記載撥動齒輪。鏽死的機括轟然運轉(zhuǎn)，船體增生血肉如遇天敵般退縮，露出通往動力艙的合金門。


    鍋爐房中央矗立青銅祭壇，八岐大蛇銅雕在血霧中蠕動。天狗麵具人從陰影現(xiàn)身，手中銅鈴輕搖：“支那野仙，倒是替本座省了破陣功夫。”


    柳青玄蛇尾閃電般卷向銅雕，卻被結(jié)界震飛。麵具人嗤笑：“伊勢神宮的‘八咫鏡結(jié)界’，戚繼光再生也破不……”


    “砰！”


    黑山君掄著半截鍋爐砸中結(jié)界，熊毛被反震得焦黑：“老子就不信錘不爛！”


    灰無影突然躥上祭壇，鼠爪捏碎對馬玉符。符灰灑進鎮(zhèn)海銃炮膛，戚繼光虛影在硝煙中浮現(xiàn)：“開火！”


    十二枚破邪錐齊射，結(jié)界崩裂的瞬間，淩霄子利爪奪走勾玉。八岐銅雕突然活過來，蛇尾將王大柱拍進鐵壁：“螻蟻也敢竊神器！”


    蛇口噴出毒霧，碧波仙子掀起水幕格擋。胡九娘九尾纏住三顆頭顱：“逆鱗在左七寸！”


    黃天霸趁機鑽入蛇腹，卻被腸壁黏液困住。萬千倭寇亡魂纏上鼠身：“黃皮子，做式神吧……”


    “做你祖宗！”黃天霸引爆藏在頰囊的雷火彈，腐肉四濺中亮出半截脊椎骨——赫然是陣眼所在！


    蛇椎炸裂的轟鳴中，整艘沉船開始解體。眾人衝上甲板時，海麵竟凝結(jié)成鏡——八岐真身從鏡中浮現(xiàn)，八首纏著北洋水師的沉船鎖鏈。


    “用英靈養(yǎng)邪神……煉魂教好手段！”鄭和虛影自寶船浮現(xiàn)，星鬥帆攪動風(fēng)雲(yún)。


    北鬥光束釘住三顆蛇首，王大柱趁機躍上主顱：“還北洋弟兄公道！”勾玉嵌入逆鱗的剎那，黑血如瀑布噴湧。


    漩渦深處伸出覆滿珊瑚的巨手，煉魂教主真身顯現(xiàn)。黑袍與鬼麵共生，抬手召出甲午冤魂凝聚的浪鬼：“養(yǎng)了百年的怨氣，滋味如何？”


    浪鬼獨眼射出腐屍毒，白嘯天虎爪格擋卻被蝕穿皮肉。碧波仙子掀起十丈冰牆：“小柱子！鎮(zhèn)海棺！”


    灰無影撞開暗艙，青銅棺內(nèi)的鄭和寶船模型遇水化艦。金舟撞向浪鬼，船舷展開的洪武炮齊射，將怨靈轟成血雨。


    教主鬼麵裂開縫隙，淩霄子利爪扣入：“你的命門在百會穴！”


    “當(dāng)真？”黑袍下突然鑽出刻滿“魂”字的鎖鏈，將鷹仙釘在半空。黃天霸自陰影躍出，叼著火雷塞入裂縫：“老子等你現(xiàn)原形呢！”


    爆炸氣浪掀翻寶船，教主隨鬼麵化作碎片墜落。


    硝煙散盡時，三艘現(xiàn)代科考船逼近。駕駛艙閃過戴金絲眼鏡的身影——與煉魂教主麵容酷似！


    “這事兒沒完……”我攥緊勾玉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