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腳的陰風打著旋兒往人褲腿裏鑽，我縮著脖子瞅了眼石碑上的二維碼，黃爺?shù)闹辈U已經(jīng)懟了上去：“老鐵們雙擊666！黃爺帶你們勇闖地府收費站，掃碼還是掃墓？選錯的直接送骨灰盒！”鏡頭裏，石碑上的“酆都”二字突然扭曲成一團黑霧，閻小七的黑袍子從霧裏飄出來，手裏青銅燈一晃，鬼火“噗”地燒穿了黃爺?shù)拿李仦V鏡。
“掃碼。”閻小七冷著臉甩出一張煞氣凝成的電子賬單，“過路費，十年陽壽或一噸紙錢。”
黃爺?shù)臑V鏡頑強地閃了閃，硬是把閻小七p成了貓耳女仆，賬單上的字也變成了“地府蜜月套餐五折券”。後頭的鬼差集體破功，青麵獠牙的臉“哢哢”裂開，露出底下熒光綠的996工牌。灰爺趁機躥到鬼差腳邊，爪子一勾扯下塊工牌碎片：“嘿嘿，這玩意能當煞氣公交卡用……”
“你他媽倒是掃我啊！”領(lǐng)頭的鬼差咆哮一聲，胸口工牌爆出紅光，整條山道瞬間坍縮成一條血肉隧道，兩側(cè)牆壁上擠滿蠕動的煞氣眼珠子。白爺?shù)慕鹈班А钡卣ǔ善压ⅲ⒆ε娘w一顆眼珠子：“本仙的毛說……這玩意在偷窺老子洗白白！”
張?zhí)鞕C甩出三張符咒，金光在空中拚成個路由器形狀：“天地銀行，冥府wifi——給爺護法！”符咒防火牆剛成型，隧道頂上突然垂下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鎖鏈，鎖鏈盡頭拴著青銅棺材，棺蓋上貼著【煞氣收費站vip通道】的二維碼。工裝妹掄起扳手砸向鎖鏈，火星子濺到黑爺?shù)乃岵藟由希白汤病币宦晣姵龉伤岵宋逗跓煟昧鵂數(shù)纳呶仓贝蚪Y(jié)：“這味兒……比我的毒液還上頭！”
“都閃開！”蒼狼王獠牙暴漲，煞氣凝成的巨狼虛影一爪子撕開棺材蓋，裏頭“嘩啦”湧出一群熒光紙人，舉著煞氣pos機往人臉上懟。胡九娘九條尾巴卷成風火輪，狐火燒穿紙人胸口，露出裏頭跳動的led心髒：“老娘最恨強製消費！”
wifi狐仙的尾巴尖突然亮起藍光，淩空畫了個信號符，紙人的pos機集體死機：“2g網(wǎng)絡(luò)還想收錢？做夢！”閻小七的青銅燈猛地一震，燈芯火苗分出幾縷纏住棺材，隧道牆壁上的眼珠子突然齊刷刷轉(zhuǎn)向我，瞳孔裏浮現(xiàn)出碧波仙子虛影的倒影。
“大柱……燈與花……”碧波的虛影若隱若現(xiàn)，我還沒聽清後半句，黃爺?shù)闹辈U就捅了過來：“家人們快看！這棺材會蹦迪！”鏡頭裏，棺材板“咣當”彈起，裏頭鑽出個三米高的煞氣收銀臺，臺上擺著臺老式撥號電話，聽筒裏傳出機械音：“用戶王大柱，您已欠費一千年陽壽，請續(xù)費後重撥。”
“續(xù)你大爺！”我一斧子劈向電話機，斧刃卻被反震得嗡嗡響。淩霄子的鐵翼“唰”地展開，羽毛邊緣泛著金屬冷光，三兩下削斷收銀臺的支架：“本座的美容院賬單都比這合理！”收銀臺轟然倒地，底下露出條黑洞洞的隧道，灰爺趁機把工牌碎片塞進褲襠：“嘿嘿，老夫順了張地府員工打折卡……”
隧道深處突然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悶響，周墨抱著瘸腿木鳥尖叫：“老子的機械仙鶴感應到賽博能量了！是哪吒！賽博哪吒要迴來啦！”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隧道盡頭猛地炸開一團火光，隱約能看到個踩著風火平衡車的影子，但下一秒就被煞氣吞沒。
“急啥，時間還多。”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我抬頭看見條青龍?zhí)撚氨P在隧道頂上，龍爪上纏著條半透明的鎖鏈，“燭九陰前來打卡——閻小七，你這收費站裝修風格太陰間了，差評。”
閻小七的青銅燈突然飛向隧道盡頭，燈芯火苗與某處紅光共鳴，我兜裏的彼岸花花瓣跟著發(fā)燙。工裝妹的扳手“哐當”砸中收銀臺殘骸，零件拚成個箭頭指向紅光方向：“玄甲地圖更新了……下一站，忘川黑市！”
黃爺?shù)臑V鏡掃過燭九陰，愣是給他p成戴金鏈子的社會龍：“老鐵們！跟著黃爺衝vip通道，下一波禮物刷起來！”
“刷個屁！”黑爺?shù)乃岵藟油蝗徽ㄩ_，壇底星光碎片匯成一道光流，在隧道壁上蝕刻出蓬萊島的模糊輪廓。白爺?shù)拿终耍骸氨鞠傻拿f……那破島比酆都還邪門！”
閻小七收迴青銅燈，黑袍一卷裹住眾人：“走了，酆都的戲臺子才剛搭好。”
隧道崩塌的瞬間，我瞥見彼岸花蕊中的碧波虛影凝實了一分，而她指尖指向的位置——正是蓬萊島輪廓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