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龜殼上摳黑龍紋路裏卡著的半截債契觸手，黑水黏得跟糖稀似的。碧波仙子正用龍血凝成的繡花針縫補玄龜翁的龜殼，針腳歪歪扭扭像條蜈蚣。黃爺舉著直播桿往黑霧裏探，濾鏡切到“陰間蹦迪”模式：“老鐵們！冥川夜店開業大酬賓！刷遊艇送孟婆湯！”彈幕刷得飛起：“主播蹦一個！”“孟婆湯加珍珠嗎？”


    “加你大爺的珍珠！”我抬腳踹飛一顆漂來的骷髏頭，水麵突然“咕嚕”冒出一串氣泡，緊接著浮出個霓虹燈牌，上頭歪歪扭扭寫著“冥川ktv”。燈牌下漂著艘骨舟改裝的包廂，船頭掛著倆骷髏頭當音響，眼眶裏閃著紅光。


    “這特麼是陰間量販式？”灰爺鼠尾卷著煞氣瓜子袋竄上船，“爺要點首《鼠鼠生風》！”他爪子剛碰到點歌屏，屏幕突然裂開，鑽出條纏滿債契的舌頭卷住他手腕。鐵判官機械眼紅光狂閃：“檢測到……非法娛樂活動……建議……”他電子音突然變調，“建議……噗嗤……講個諧音梗……”


    “諧你姥姥！”柳爺蛇尾橫掃毒霧劈開舌頭，結果毒霧觸到霓虹燈牌瞬間炸成彩虹色，空氣裏飄起一股子香精勾兌的果香。白爺的蒲公英虎毛被熏得直打噴嚏，毛絮粘在骷髏音響上，音響突然嚎出一嗓子：“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這聲兒跟鋼鋸拉鐵鍋似的，震得我天靈蓋嗡嗡響。整條冥川黑水突然倒流，浪頭裏浮出密密麻麻的亡魂，個個穿著壽衣拿著話筒，跟合唱團似的齊聲開嚎：“柴米油鹽半輩子——轉眼就隻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皺紋你妹！”黑爺掄起酸菜壇子砸向音響，“老子這輩子最恨煽情！”壇子綠霧噴濺，骷髏音響“滋滋”冒煙，亡魂合唱團卻跟打了雞血似的，嚎得更起勁了。黃爺的直播桿自動飛進包廂，鏡頭懟著亡魂狂拍：“家人們！冥府好聲音海選現場！刷火箭保送決賽！”彈幕癲狂：“主播報名！”“我要聽《死了都要愛》！”


    突然，鐵判官機械眼“劈啪”爆出電火花，電子音帶著詭異的節奏響起：“喲！時魘老狗聽著——你的死期像爛尾樓——還貸還到宇宙盡頭——”他僵硬的機械臂比劃著說唱手勢，數據庫亂碼混著冷笑話病毒噴湧而出：“時間刺客沒醫保——加班猝死算工傷不？嘿！”


    亡魂合唱團集體卡殼，冥川時間流“哢嚓”裂出蛛網紋。碧波仙子龍血凝成水刃劈向虛空：“鐵判官在改寫時間規則！”水刃砍中的地方泛起數據漣漪，映出九幽鬼市的模糊輪廓。


    “改規則？爺讓他改遺囑！”賽博哪吒三頭六臂的虛空炮“嗡”地蓄能，炮光裹著黑龍紋路的煞氣轟向鐵判官。鐵判官一個機械側翻躲過，電子音繼續押韻：“你的陰謀像尿炕——憋不住還賴床——”炮光擦肩而過，在冥川黑水上炸出個巨型漩渦，漩渦裏伸出條白骨胳膊，攥著半塊黑水晶門環。


    “老鐵的freestyle有點東西啊！”黃爺的直播桿追著鐵判官拍特寫，“雙擊666，判官c位出道！”彈幕瘋狂刷禮物，直播桿的情緒進度條“噌”地漲到臨界點。蝕時夫人的蛇尾突然從漩渦裏探出，懷表齒輪“哢嗒”瘋轉：“情緒養料……收割時間到……”


    胡九娘九尾燃起狐火攔住蛇尾：“bgm太土，換你狐奶奶的dj版！”火舌卷住亡魂合唱團，硬是把《時間都去哪兒了》燒成搖滾版。淩霄子鐵翼變形成電吉他俯衝：“本座的美容院主題曲！”電鋸音浪劈得亡魂四處逃竄，黑水凝成的ktv包廂“轟隆”坍塌。


    鐵判官越唱越嗨，數據庫徹底崩成亂碼：“你的計劃像禿頭——發際線往後溜——”他機械手突然抽搐著指向漩渦，電子音炸響：“坐標鎖定——九幽鬼市黃泉路444號——”一道數據流從他胸口裂出，凝成血色路標插在漩渦中央。


    碧波仙子龍血一卷撈住路標：“鐵判官！清醒點！”可這鐵疙瘩已經徹底死機，邊跳機械舞邊rap：“還債別找借口——棺材板當滑板走——”


    玄龜翁在龜殼裏說夢話：“三秒後……有人要跑調……”話音剛落，亡魂合唱團突然集體破音，冥川時間流“哢嚓”碎成玻璃渣。織夢童子從黑霧裏蹦出來，儺麵裂開條縫：“噩夢套餐免費續杯！”他甩出夢境碎片粘合時間裂縫，亡魂的破音聲被縫成鬼畜電音：“時~間~都~去~痔~瘡~了——”


    “這特麼是精神汙染啊！”我捂著耳朵蹦上龜殼，黑龍紋路突然暴走，胳膊龍化成一爪子拍向織夢童子。童子“滋溜”躲到琉璃仙背後：“姐姐救命！”琉璃仙一劍劈開我的龍爪，毒舌道：“再發瘋，把你掛鹹魚賣二手！”劍氣掃過的地方，九幽鬼市的牌樓虛影一閃而逝。


    黑爺的酸菜壇子扣住鐵判官的機械腦殼：“再唱就醃了你！”綠霧腐蝕掉冷笑話病毒，鐵判官“咣當”倒地，電子音虛弱道：“檢測到……九幽鬼市坐標外泄……建議……噗嗤……買站票……”


    漩渦中的白骨胳膊趁機縮迴深淵，半塊黑水晶門環“當啷”掉進碧波掌心。她盯著門環上刻的“債”字冷笑：“站票？我偏要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