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川的黑水在眾人腳邊咕嘟冒泡，灰爺蹲在龜殼碎片上，鼠爪捏著一顆煞氣瓜子殼，綠豆眼瞪得溜圓：“咋迴事？這瓜子殼咋還長紋身了？”瓜子殼上的“九幽通行碼”閃著幽綠熒光，紋路扭曲得像一群跳舞的債契小鬼。
“灰老摳，你嗑瓜子嗑出鬼畫符了？”黃爺的直播桿懟到瓜子殼前，標題秒切《震驚！鼠仙嗑瓜子竟召喚陰間二維碼！》。彈幕瘋狂滾動：“打賞冥幣求同款！”“瓜子殼包郵嗎？”
“包你二舅！”我一腳踹飛直播桿，胳膊上的“債”字肉瘤“滋啦”噴出黑煙，“這玩意兒八成是債靈尊主那老陰比下的套！”話音未落，冥川水麵“轟”地炸開，一座刻滿“債”字的青銅巨門拔地而起，門縫裏滲出腥臭的紙錢味。門楣上掛著塊掉漆匾額，歪歪扭扭寫著“九幽鬼市·黃泉債”。
“哎呦喂，貴客臨門吶——”門內傳來油膩的吆喝聲，一隻肥碩的貔貅精扭著身子擠出門縫。他渾身掛滿算盤和銅錢，肚皮上的金算盤珠“劈啪”亂響，“在下錢串子，鬼市掌櫃兼門衛兼高利貸推銷員……諸位想進門，得先買門票！”
“門票？老子迴村口澡堂都不花錢！”我啐了一口，黑龍紋路在肉瘤上蠢蠢欲動。錢串子瞇眼搓了搓爪子：“普通門票當然免費，但諸位身上背著黃泉債印……”他爪子一勾，眾人手腕齊刷刷浮現血紅的“債”字，“這利息嘛，按唿吸收費——吸一次三魂，唿一次七魄，童叟無欺！”
“欺你姥姥！”灰爺的鼠尾卷著瓜子袋狂抖，“要錢沒有，要瓜子管夠！”他一甩尾巴，煞氣瓜子“劈裏啪啦”砸向錢串子。貔貅精肥臉一皺，金算盤“唰”地擋在身前，瓜子殼上的通行碼突然暴漲，綠光凝成一道光幕將他罩住。
“哎呦！這……這莫非是失傳的‘煞氣硬通貨’？”錢串子綠豆眼放光，爪子捏著瓜子殼舔了舔，“利息打九折！不過——”他肚皮上的算盤珠“哢嗒”一轉，門縫又開半寸，“得再加點‘小費’。”
“加你妹！天地銀行，冥府wifi——給爺封了這貪財貔貅！”張天機甩出金符，符咒化作電網撲向錢串子。貔貅精“嘿嘿”一笑，算盤珠彈出一道金光，電網瞬間被吸進珠孔：“年輕人，在鬼市玩符咒，得先交手續費！”
“手續費？老子教你做貔貅！”白爺虎爪一揚，三根蒲公英虎毛“嗖”地射出，毛尖炸開一團團熒光綠霧。錢串子噴嚏連天：“阿嚏！這……這是掉毛虎的蒲公英炸彈？”
“掉毛虎？”白爺額角青筋暴起，虎毛“唰”地凝成利箭，“再叫一句，老子把你紮成篩子！”
“急啥……時間還多……”燭九陰癱在龜殼上打哈欠，光陰鎖鏈懶洋洋纏住錢串子的算盤，“利息這麼高，不如分期付款？”鎖鏈一緊，貔貅精的肥臉頓時僵住：“時間法則？你……你是燭龍族的！”
趁這空檔，碧波仙子閃身掠到門邊，龍血匕首“嗡”地刺向門縫。青金血光與青銅門相撞，炸出一串冰渣：“門上有龍族禁製……玄龜翁，你的龜殼盾！”
“唿……唿……”玄龜翁蜷在龜殼裏鼾聲如雷，龜殼碎片卻自動飛起，“當啷”撞開門縫。老頭夢囈般嘟囔：“三秒後……門變陷阱……”
“陷阱？老子專拆陷阱！”黑爺掄起酸菜壇子砸向門內，綠霧“滋啦”腐蝕門框。鬼市深處傳來一聲虎嘯，嫵媚的女聲輕笑：“哪來的酸菜味？莫不是給老娘送開胃菜？”
胭脂虎扭著腰肢從陰影中走出，裙擺下賬本一角若隱若現。灰爺的鼠須一顫：“血當鋪老板娘？快溜！這娘們專坑煞氣瓜子大戶！”
“現在想跑？晚了！”錢串子掙脫鎖鏈，算盤珠“劈啪”狂轉，“利息翻倍！唿吸收費升級為眨眼收費！”
“眨你二舅！毒舌克萬物，專治高利貸！”琉璃仙劍氣橫掃，牌樓匾額“哢嚓”裂成兩半，“醜八怪，你的算盤珠該做光子嫩膚了！”
“光……光子嫩膚？”錢串子愣神的剎那，黃爺的鼠爪已摸到他肚皮上。“哢嗒”一聲，一顆刻著詭異符文的算盤珠落入掌心。黃天霸咧嘴一笑：“貔貅老哥，你這珠子……借爺盤兩天！”
“小偷！強盜！我要收精神損失費！”錢串子暴跳如雷，門縫卻因算盤珠缺失驟然擴大。眾人一擁而入，鬼市青石板路在腳下扭曲延伸，兩側爛尾樓掛著“血玲瓏當鋪”“魂燈貸”的破招牌，債契紙錢在空中凝成“黃泉債印”巨網。
“完犢子，這鬼市壓根是債靈堂分店！”我胳膊上的黑龍紋路“滋啦”暴走，龍爪虛影猛地撕碎一片紙錢。紙灰中突然浮現債靈尊主的殘影，白骨巨手抓向黃爺手中的算盤珠：“螻蟻……也敢動本尊的棋子……”
“棋子？老子掀了你的棋盤！”wifi狐仙十指狂敲虛空，電磁彈幕化作金色咒文糊住殘影：“祖安彈幕護體！給老娘炸成404！”
殘影在彈幕中碎成亂碼，一顆算盤珠卻從黃爺爪心滾落，珠上符文閃過“陰陽客棧”四字。玄龜翁的鼾聲突然一頓，龜殼碎片“嗡”地拚出模糊樓閣輪廓——
“三天後……客棧見……”老頭說完又打起唿嚕。
“見你大爺！先活過今晚再說！”蒼狼王的幽冥狼群撕咬著追來的債契鬼差，綠瞳煞氣炸飛半條街。灰爺抱著空瓜子袋哀嚎：“老子的養老錢……全賠給利息了！”
債靈尊主的咆哮從鬼市深處傳來：“黃泉債……你們逃不掉……”
碧波仙子攥緊龍角密鑰，脖頸血紋泛著幽光：“逃？這筆債……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