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皺眉問:“你確定嗎?”
秦末看向他,神色平靜地道:“四年前方舟覆滅後,審判庭就對整個五洲的實驗體做了幾次全麵統計,篩查得極其細致,就算會有漏網之魚,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出現在南洲!
“唯一的解釋是,這些實驗體,都是近些年才被改造出來的!
解剖室內一時有些安靜。
葉宏遠渾身冷汗直冒。
如果秦末說的是真的,南洲有人或勢力在私底下進行人體改造實驗,而他們南洲監察署這些年竟然毫無察覺。
完了。
葉宏遠認命地閉上眼,心裏哀嚎一聲。
他這個監察署署長的位置恐怕真的要坐到頭了。
謝斐沉默片刻,神色有些凝重,良久,他的嘴角重新掛起笑容,對秦末道:“先去會議室吧,我們交流一下案子的情況!
……
南洲監察署內多方勢力共同查案,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三天。
外界的輿論已經發酵到不可控的地步,而就在這個時候,邊境傳來了一個更加驚天的消息:吳偉才失蹤了。
而且他已經失蹤快兩個星期了。
為了避免引起騷亂,那邊壓下了消息。
沒想到吳楠這檔子事一出,徹底瞞不住了。
網上一片嘩然。
有人猜測他早就料到吳楠的醜事會曝光,提前畏罪潛逃,也有人猜測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眾說紛紜。
然而,無論外麵有多麼熱鬧,沈明姝這幾天在醫院待得都無比舒坦。
吃的喝的有人照顧,沈家人時不時的來看望她。
沈遲言也閑著沒事就往她這裏跑,和她交流監察署的案情進度。
隻是苦了唐紹軒,要用盡自己畢生的演技,向沈家人隱瞞沈明姝根本沒有受傷的事實,覺得心累不已。
另一間單人病房內,沈清商的傷也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就可以正式出院。
恰巧趕上周末,一班的學生聽說沈清商住院,特地抽時間組團前來看望她。
這次來看望她的同學裏,還有一個沈清商意想不到的人。
“知意?”
沈清商不可置信的看向跟在最後麵的那名穿著校服的少女,眼睛裏頓時充滿了驚喜:“你迴來啦?”
許知意懷裏抱著一束鮮花,笑著上前把花送給她,點了點頭,說:“嗯,迴來有一段時間了!
沈清商立刻伸手抱了下許知意,語氣興奮:“冬令營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許知意笑容靦腆:“我學到了很多,還要感謝你當時對我的鼓勵,以及……謝謝你幫我照顧外婆!
她的學習成績和沈清商不相上下,完全有資格去參加冬令營,隻是因為家裏情況太過特殊,他才放棄了機會。
沈清商聽說之後,親自找她談了很久,鼓勵她去參加冬令營,並且答應她會替她照顧外婆。
“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在班裏,許知意算是沈清商比較好的朋友,她家裏的情況沈清商也了解一二,為了許知意能安心去參加冬令營,沈清商特意找人替她照顧身體不便的外婆。
這些幫助,許知意都記在心上,也很感激,想著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她。
“班長,別光顧著和許知意說話啊,也理理我們呀。”
蔡一帆見沈清商一直拉著許知意說個不停,佯裝吃味,眼神有些幽怨:“我們幾個大活人都杵在這裏站半天了。”
沈清商失笑:“又不是不讓你們坐下!
單人病房空間很大,來看望沈清商的同學大約有五六人,完全能容得下,可他們偏偏都要擠在沈清商的病床前刷存在感。
“班長,我聽說你是遇上了異獸,異獸長什麼樣子?”
小胖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出聲問道。
他這話剛一說出口,後腦勺便被人拍了一個巴掌。
周鶴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你會不會說話?”
真是一點情商都沒有,沈清商就是因為異獸才受傷住院,他卻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胖捂著腦袋,表情有些委屈。
他隻是好奇而已嘛。
沈清商笑了笑,說:“和教科書上長得差不多,現實中更加惡心一點。”
小胖眼睛一亮,“還有呢?”
眾人見沈清商像完全沒有心理陰影似的和小胖科普異獸長什麼樣子,不禁也拉長耳朵去聽。
其實,他們也挺好奇的。
於是,一場探望,硬生生變成了聽故事大會。
隔壁沈明姝的病房,消失了整整三天的秦時月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整個人宛如鹹魚一般癱在了病房內的沙發上。
秦時月氣若遊絲地道:“累死了,真的快要累死了……”
她那天迴去之後,不眠不休地查了三天,整個人都快升天了。
“查得如何?”
沈明姝站在病房的窗臺前,漆黑清冷的雙眸眺望著外麵的景色,纖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大理石臺麵。
她等了三天,耐心幾乎已經耗盡。
最近沈家人時不時過來,身邊還有傭人護工看顧,找不到時機脫身。
還好今天沈家人都不在。
“按照你說的,我讓蛛網的人把最近關於黑市的所有情報都翻了一遍,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
沈明姝敲擊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迴頭看過去:“嗯?”
秦時月抬起眼睛對上她的視線,緩緩開口:“黑市如今的負責人,是新上任的,原先的那個,已經消失很久了,就連蛛網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很有可能已經——”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而且我還發現,那位前任負責人消失的時間,剛好就是黑市拍賣會結束之後不久!
秦時月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繼續癱著,說:“阿姝,你說那個前任負責人的消失,會不會和拍賣實驗體有關?”
沈明姝眸色微閃,目露沉思:“黑市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換了負責人,但外界沒有聽到任何風聲,隻有可能是地蠍內部動的手!
秦時月微微直起身子:“你是說地蠍內部處理了黑市前任負責人?”
沈明姝嗯了一聲。
秦時月輕笑:“有意思,也不知道地蠍在拍賣實驗體這件事上參與了多少!
她歎了一口氣:“以手裏現有的情報,隻能查到這裏了,更多的信息,還需要時間。”
沈明姝皺了下眉。
太慢了。
整整三天,才查出這麼點東西。
南洲蛛網分部成員的業務能力果然比不上總部的人。
方舟那些人又不是傻子,會乖乖等著他們查。
必須速戰速決。
沈明姝的眼底劃過一抹看不透的情緒,半晌,意味不明地開口道:“用不著那麼麻煩,親自去問問不就行了!
既然確定地蠍和那場實驗體拍賣有關,那就找上門問清楚。
簡單粗暴,幹脆利落。
比慢慢查更有效率。
秦時月一臉懵逼:“?”
下一刻,沈明姝抬起步伐朝秦時月走去,把她從沙發上拽起來就往外走。
“咱們去哪兒?”
秦時月表情欲哭無淚,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莫名抗拒:“嗚嗚嗚,你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吧……”
她真的好累的。
秦城郊外,黑市入口。
秦時月手裏被塞了張鐵製麵具和一根棒球棍,她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沈明姝,木著臉問道:“你要做什麼?”
沈明姝動作熟練地戴上麵具,掂了下手裏的棒球棍,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砸場子,綁人。”
手底下的人靠不住,這種事情還得她親自出手。
得快,在沈家人發現她不見了之前解決一切。
秦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