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秋……”
李幼安忽的打了個噴嚏:“這早上又是誰在念叨我?”
揉了揉鼻子。
仰頭便瞧見距離他不遠處的枝頭停泊著一隻蝴蝶。
瞧見這蝴蝶,李幼安的眉頭不由一動,怎麼感覺見到這隻蝴蝶很多次了?
但他也沒有多想,揚手敲響了翠竹居的院門。
片刻後。
院門叫人從裏麵拉開。
素馨探出頭來,見李幼安站在外麵,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來做什麼?”
李幼安原本挺好的心情,直接被素馨這張臭臉終結。
“我?guī)致镪P你個丫鬟什麼事兒,一邊玩去!”
李幼安揚手推開了院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素馨愣怔了下,銀牙緊咬。
“我還沒準你進去,你給我站。
素馨急急的追上李幼安,揚手就要去抓他肩膀。
結果一連抓了好幾次卻連李幼安的衣角都沒碰到一下。
每每都是她的手指即將碰觸到李幼安衣服的時候,就差之毫厘,被李幼安好巧不巧的避開。
“我就不信抓不住你!”
她單腳猛地一蹬地麵,直接以一個小鷹展翅的姿勢朝李幼安背後撲過去。
李幼安卻忽然腳下生風,身形也飄然橫移出了一步。
“不好!”
兩人原本就在人造池邊。
素馨這一把撲空,亦是直接朝人造水池撲了過去。
她也不由在心裏暗道一聲:完蛋,這下要當顯眼包了……
但也就在她認命,幹脆放棄掙紮,任由自己往水麵墜落時。
揚起的腳忽然叫一隻強有力的手徑直握住,下墜的趨勢也猛然止住。
素馨抬眼一瞧,臉色頓時一黑。
抓住她腳腕的人不是李幼安還能是誰?
兩人此刻的姿勢也是曖昧極了。
一個單腳踏地,身形微微向後傾斜,裙擺也因另一隻腿高高抬起,而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鏤空。
另一個則單手抓著對方的腳,眸光也剛好可以順著那粉色繡花鞋看見纖細潔白的腳腕,看見皮膚光滑白如鮮奶的小腿,乃至薄薄的褻褲之下的淺粉……
“……”
李幼安嘴角抽抽兩下。
他發(fā)誓!
他絕對不是故意去看的。
隻是當下這個姿勢他想不看都有點難。
看見對方的眼神落點,素馨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黑。
“流氓,無恥,下賤!”
她咬牙怒罵,隨即猛然一用力將自己的腳腕從對方的手中抽出。
但她原本就是憑借李幼安的拉扯才能在岸邊站立,如今也再無法穩(wěn)住身形,直直的落入了水中。
這時。
李幼安終於迴過神。
瞧著那整個身子都潛在水裏,隻有一個腦袋背對著自己的素馨。
他尷尬的笑笑:“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看的……”
“滾!”
素馨一巴掌拍在水上,濺起了好大一朵水花。
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此等委屈?
眼見這個小丫頭的身上都湧出來殺意了,李幼安當即也不遲疑,拔腿就跑。
開玩笑,麵對這種境況,隻有傻子才會留在原地等挨揍呢。
但才剛剛跑過拱橋。
就跟那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撞了個正著。
沈靈君往泉景那邊看了眼,眼裏湧出幾分疑惑:“素馨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
李幼安心虛的燦笑:“她說天太熱,非得要去泉水裏麵涼快涼快!
“是這樣麼?”
沈靈君的眼神有些古怪。
立在她身後的青竹則在憋著笑。
現(xiàn)在太陽剛升起來沒多會,哪裏會熱?
“反正她自己就是這樣說的!
李幼安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又隨手將手裏的食盒交給青竹。
“這是清心齋新送來的點心。”
“第一層是給你家小姐的,感謝她出手幫忙!
“素馨的在第二層,等她涼快夠了再拿給她吃吧。”
李幼安貼近青竹:“第三層四層都是你的……”
青竹眼睛一亮:“謝謝小公爺!”
素馨此刻有半個腦袋露在水麵,一雙眼睛宛如刀劍一般死死盯著他背影。
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李幼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了。
但李幼安仍舊是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zhàn),對沈靈君拱了下手:“要是沒啥事兒,我先走了!
正當這時。
沈靈君忽然開口問了句:“你平時都是什麼時辰練劍?”
李幼安一愣:“卯時或者辰時吧,有事兒?”
“沒事兒!”
見那女人又閉口不言。
李幼安滿臉莫名其妙,最終還是踱步往外走去。
路過拱橋時,下意識的往素馨那邊看了眼。
“有種別跑!”
目光交匯的瞬間。
素馨立馬橫眉立目,咬牙切齒的吼。
要不是顧忌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她現(xiàn)在就得撲上去狠狠咬他幾口。
李幼安聞聲卻跑的更快,壓根沒給她說第二句話的機會,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這場景。
直接把素馨氣得將路過的一條無辜錦鯉一巴掌拍飛出去好遠。
正當這時。
青竹跑了過來,看著水中的她,差不點沒繃住笑。
“素馨姐,你涼快夠了麼!
“如果涼快夠了,就上來吃些點心吧!
“不吃!”
素馨怒聲說:“氣都氣飽了!”
“那好吧!
青竹悻悻然道:“那一會我就都吃了喔,你不許生氣!
迴想起那天的雪媚娘。
素馨怔了下,忙道:“放哪,那是那個混蛋給我的,你給我放哪!”
……
走出清風居。
人還沒等走出多遠。
冬至就步履匆匆的朝李幼安這邊跑過來。
李幼安的眉頭動了動:“咋了?”
“立冬那邊傳消息過來了!
冬至眸色沉沉道:“他們那邊已經(jīng)開始集結,說是今天晚上就要動手!
“玩這麼大?”
李幼安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了,你下去準備吧!
目送冬至走遠。
李幼安則哼著小曲直奔花溪軒。
推開房門,仰頭便能看見一美人側臥在軟塌。
月白襦裙如流霜般鋪展,腕間羊脂玉鐲隨著翻書的動作輕晃,發(fā)出清泠聲響,黛眉時而微蹙,時而舒展,朱唇無意識地輕抿,雙足赤露,腳趾圓潤小巧,恰似新剝的嫩藕。
李幼安舔了下嘴唇,嘿笑一聲便湊上前。
可人還沒等來到眼前呢,便被一隻小腳踏在胸口。
“昨晚去哪了?”
她頭也不抬的問。
“呃……”
“在書房睡覺來著!
阮書妤眉頭一動:“你確定要與我說謊?酉時三刻入的抱月樓,給唐樂叫的雨霖姑娘作陪,自己喝了酒,還給大家唱了小曲……”
“停!”
李幼安忙揚手製止,幹笑了聲:“我這都是陪唐樂,教他追女孩呢!
“嗬,男人……”
“嘴裏麵果真是沒有一句實話的。”
“有實話!”
“講講!”
“你是三秒女!”
“信不信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