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莊大著膽子,又湊近了幾分,站在窗戶底下朝屋裏張望。
隻可惜,窗戶被一層粗布蒙上,釘得嚴嚴實實的,壓根看不到屋裏的情況。
“吳大夫?!”
“大哥?!”
“你們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剛才,都叫個什麼啊?”
他朝著窗戶裏大聲地叫喊著,詢問剛剛發生的事情。
迴應他的,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就好像裏麵根本沒有一個人。
他迴過身,看向眼巴巴盯著他的幾人,眼底劃過一抹糾結。
他滴個娘咧!讓他推門進屋,去看裏頭發生了什麼。
他也會害怕,也不敢呀!
就在他把手放到門上,深吸一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打算推門進屋的時候。
一道悅耳的聲音,適時響起,直直的衝進他的心扉。
“二莊,顧周氏,你們這是準備幹什麼?”
聽到大小姐的問話,二莊迫不及待地轉過身。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期盼著大小姐的到來。
她的聲音就如同天籟,響徹他的耳邊,將他從可能麵臨的危險與糾結中解救出來。
“大小姐!您可算來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呀!”
二莊趕忙跑過來,眼裏閃著激動的淚花。
不得不說,二莊是個運氣賊拉好的家夥。
每每在這種危急關頭,總能遇上大小姐的及時出現,替他解圍。
他情緒激動地快速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匯報給大小姐,又說了現在屋裏的情況。
“你是說......屋子裏現在除了吳大夫和餘建業之外,還有大莊、小張獵戶和餘福?”
大莊倒還好說,總歸是自己人。
小張獵戶和餘福,都隻是宅子裏請來的夥計,算是給她打工的雇員。
他們二人幫著抬餘建業迴家,又順便留下幫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最讓她沒料到的,還要數吳大夫二話不說,就要給餘建業砍腳丫子。
“陳安安那邊......”
老餘家二房夫妻,哪怕傷好得差不多了,也都像是個擺設似的。
放著陳安安的屍體,躺在地上不管。
甚至沒有找個木板子,或是找塊布巾,把人略微收拾一下。
如此隨意地把人放在地上,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
“你去找餘建功家要個木板,再問他們拿塊粗布,好歹把人暫時收斂起來。”
“西屋那邊的情況,容我跳上房頂看看再說。”
顧千蘭沉著臉,雙眼微垂。
她沒有料到,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來到老餘家,並且碰上如此棘手的事情。
她所料不錯的話,估計是吳大夫用刀砍下餘建業腳掌的時候,造成他受到感染的毒血外濺。
此刻屋子裏的幾人,具體是怎樣的情況,還未可知。
但願......他們都能平安無事,避過這一劫。
“大小姐......您可千萬小心啊!”
二莊和顧周氏的一顆心,高高地懸在半空。
看著大小姐繞到西屋的另一麵,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片刻後,他們便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躍然出現在屋頂上。
院子裏的眾人,紛紛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屋頂上的佳人。
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顧千蘭腳步輕盈地踏在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掀開旁邊的一處茅草,朝屋子裏看去。
隻是一眼,她便瞬間瞳孔一縮,聲音嚴厲地朝著二莊等人大聲吩咐。
“你們幾個全都站在原地,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要靠近。”
“我下去看看情況,二莊守在門口,任何人想衝進來,你都給我攔下。”
她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身形往下一躍的同時,便立刻閃身進入空間。
進入空間裏那近乎虛無的狀態後,她這才仔細地審視著屋子裏的幾個人。
床上躺著的餘建業,此時依然還是處於昏迷當中。
他的一隻腳掌已經被砍了下來,腳踝部位還在不斷地流著血水。
他身下的床鋪上,以及地麵上是一攤泛著黑色的濃血。
之前,顧千蘭剛掀開屋頂上的茅草時,屋子裏便傳來一陣濃烈的惡臭。
此刻哪怕她身處空間裏,也能依稀感覺到空氣中,飄散開來的臭氣。
吳大夫的手裏還握著刀子,看樣子好像剛剛動手的模樣。
他老人家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靠坐在床角,緊緊地皺著眉頭,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
顧千蘭第一時間走到他的跟前,手放到他的鼻尖試了試。
還好!還好!
隻是暈了過去,應該並沒有性命之憂。
至於另外三個人,除了餘福的身上被濺了一身的黑血,人也暈倒在地。
大莊和小張獵戶的身上並沒有血跡。
或許......他們隻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都不約而同的暈過去了?
顧千蘭絲毫不敢大意,大聲地唿叫起小六子來。
“小六子,你快出來幫我確認一下,他們幾個的情況到底怎樣了?”
“有沒有性命危險啊?”
她試著伸手,探上吳大夫的脈搏,隻覺得老人家的脈象依然強勁有力,感覺不到任何異常。
小六子才剛收集到大寶的骨灰,後臺還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麵對宿主的問題,這家夥難得的沉默了一瞬,才給出迴答。
“宿主稍安勿躁,空間後臺正在抓緊研究大寶的骨灰。”
“至於餘建業因此受傷,並且血液噴濺後,造成其他人的昏迷。”
“暫時,我這裏無法給出肯定的答複,說這幾個人會完全沒事。”
小六子的說辭十分的官方,叭叭地說了一通之後,並沒有說半句有用的話。
顧千蘭無奈地結束對話,一把拉開原本被粗布遮住的窗戶。
不管是什麼原因,導致屋裏的幾人持續昏迷。
她先開窗通風,把這股子惡臭的氣味散一散,總歸是沒錯的。
院子裏的眾人,在看到顧娘子扯開窗戶的一剎那,高高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幾分。
田杏兒的一雙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屋子裏,時隱時現的身影。
隻盼著她能快些出來,告訴她關於餘建業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