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
牧天命依舊全神貫注。
諸葛玉看著看著,不禁開始自我懷疑了。
“難不成,是所謂的‘大道至簡’?”
“這傻子都能看懂的‘裂空斬’,實則看似天大的玄機,被牧師弟無意中發(fā)現(xiàn),開始精心參悟?”
想著想著,諸葛玉也湊過去,用一種全新的態(tài)度,審視“裂空斬”。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眼看牧天命的姿態(tài),依舊如同先前。
諸葛玉徹底無語了。
“難不成 ,師尊看走了眼?”
“我諸葛玉也有悟性跟不上的一天?”
裂空斬的玉簡,他不知看了多少迴,始終沒能發(fā)現(xiàn)半點玄機。
就好比,他想從一加二中,領悟出億萬單位的秘密一般。
與此同時,萬法閣外,逐漸變得喧囂起來。
諸葛玉不由眉頭微蹙。
要知道,這萬法閣,雖然不是什麼道宗重地,卻也是一處安寧之所。
方圓更有禁製陣法存在,更夠隔絕許多聲音,以確保閣中弟子,不被打擾。
但此刻,閣外的喧囂,甚至已經(jīng)影響到閣中,外麵動靜之大,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隱隱間似乎一個名字,這讓他麵色微微一變。
眼看牧天命還在參悟,諸葛玉走向閣外,一探究竟。
還未出閣,那聲音便愈發(fā)清晰。
待看清閣外場麵的一瞬,諸葛玉瞬間麵色一沉。
“牧天命,滾出來!”
“卑鄙無恥的小人!”
“醃臢齷齪的狗男女!”
“私德敗壞的敗類!”
“滾出來!”
“給我道宗同門,一個交代!”
……
大量皇天道宗弟子,在萬法閣外聚集,將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其中不僅有紫府境的外宗弟子,洪爐境的內(nèi)宗弟子,還有來自各大靈峰的真?zhèn)鞯茏樱B同一些長老都站在後麵,可謂聲勢浩大!
所有弟子,皆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仿佛與牧天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斷唿喊著牧天命的名字,大聲怒斥,似乎牧天命做了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之事,成為整個皇天道宗的公敵。
鎮(zhèn)守萬法閣的馬樓長老,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這一刻,諸葛玉清楚地意識到,君禦塵亦或是太上長老,他們出手了!
無論是君禦塵,亦或是薑玄登,他們在整個皇天道宗的影響力巨大,僅次於掌教衛(wèi)擎蒼。
一個是大帝之資,內(nèi)定的道子,皇天道宗未來的掌舵人!
一個是退位的掌教,雖是太上長老,但依舊有自己的勢力。
兩人加起來的影響力,甚至完全能與掌教分庭抗禮!
牧天命有南柯庇護,薑玄登心中忌憚,雖然無法親自出手 ,但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暗中煽動門人,針對牧天命。
如此一來,即便出了什麼變故,南柯的賬,也算不到讓他薑玄登的頭上。
有道是法不責眾。
倘若南柯發(fā)瘋,肆無忌憚對廣大門人出手,那便是要親手毀斷皇天道宗的根基。
另外幾個老家夥,縱然再如何清修,也不會坐視不管。
倘若再加一個薑玄登,聯(lián)手鎮(zhèn)壓南柯,也並非難事。
“出大事了。”
掌教一脈弟子,最不缺的便是大局觀,以及對於形勢的洞察力!
短短片刻,諸葛玉便已看清背後門道。
“牧師弟剛來,便遭遇同門如此暴行,師尊莫非不管麼?”
看著麵前的陣勢,諸葛玉毫不懷疑,若非萬法閣不得擅闖,以及宗門禁令嚴明,這些同門,會直接衝進去,將牧天命撕碎。
“不行。”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通知牧師弟,暫避鋒芒。”
“再請師尊來解圍!”
形勢嚴峻至此,憑他諸葛玉,縱然是掌教弟子,那也隻是一個弟子而已,根本壓不住。
然而,正當諸葛玉要返迴閣中,提醒牧天命時,卻見一道身影,正從萬法閣內(nèi),緩緩走出。
不是牧天命,又是誰。
此時此刻,他的神色,冰沉一片,顯然是聽到了眾人的種種辱罵。
“牧師弟,你……”
諸葛玉正要勸,卻被牧天命打斷。
“師兄,不必多言,我懂!”
與此同時,人群之中,不知誰大聲唿喊道:“他就是牧天命!”
下一瞬,大量的弟子,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形同失控的洪流,衝著萬法閣前湧來。
“放肆!”
“爾等莫非想違背禁令,同門相殘!”
諸葛玉發(fā)一聲震喝,背後一株青蓮虛影升騰,萬相境氣息顯露無疑。
手中的折扇,也在此刻,化作三尺青鋒,朝著地麵一劃,劍勢起,劍威如獄!
那些弱小的內(nèi)門弟子與外門弟子,頓時被震懾。
但後麵,各峰的真?zhèn)鞯茏樱@然並不懼,反而冷嘲熱諷。
“這敗類,拜入瘋女人門下,又不是出自掌教一脈!”
“諸葛師兄又何必這般袒護?”
“未免管的太寬了些!”
“就是……”
“還是說,牧天命和雲(yún)仙音這對狗男女的事,你也有份兒?”
……
“放肆……”
諸葛玉頓時麵色一寒。
辱沒他倒是沒什麼,但那位南柯師伯,可是連他師尊都十分敬重的人。
這些弟子竟敢一口一個“瘋女人”,簡直不知輕重。
與此同時,牧天命問道:“師兄,道宗之中,是完全不允許弟子動手麼?”
諸葛玉聽聞,麵色微微平靜下來。
“那倒不是。”
“道宗之中,有‘龍虎天殿’,取龍爭虎鬥之意,用來供道宗弟子切磋戰(zhàn)力。”
牧天命聽聞,微微點頭,又問道:“還有麼?”
“再有便是‘生死懸臺’了,是讓那些不共戴天的弟子,解決恩怨的極端之地。”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不對,師弟,你問這些做什麼,該不會是……萬萬不可!”
諸葛玉顯然是意識到了,立刻閉口。
牧天命則微微笑道:“我是個脾氣很好,而且極為穩(wěn)重的人,師兄盡管放心就是。”
“對了,那‘生死懸臺’的存在,豈非違背了禁令?”
諸葛玉解釋道:“踏入生死懸臺前,須立下生死狀,雙方都得簽字,且必須境界相當!”
“好,懂了,多謝師兄解惑。”
牧天命說著,轉(zhuǎn)身看向諸多門人,氣勢陡然一變。
“看在同門的份上,對我的諸般辱罵,我可以暫時忍下。”
“但是,你們用‘瘋女人’這三個字,辱我?guī)熥穑蔷碗b有一條路!”
“生死懸臺見!”
“就怕你們是一群軟蛋,慫包,隻會逞口舌之利,所以,讓你們一個大境界,也無妨!”
“今日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老子要挑戰(zhàn)你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