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營地,張文徹將雲夢通過考核,留在靈虛宗的消息告訴大家,李鏢頭和耿叔聽到後都很高興,不過耿叔有些鬧心,自家小姐也是,怎麼都不讓小張過來叫一下自己,這次離別,不曉得要多少年後,才能與小姐再相見了……
並非張文徹不通情理,也不是雲夢不懂事,隻是當時那種情況,雙方腦子裏麵早就將其他人和其他事拋在腦後了,哪裏還會想起耿叔這個人來……
張文徹哪裏會看不出雲夢對自己的情愫,若說他對雲夢一點都不動心,那當然不可能,然而,張文徹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一名鏢師,說白了,在大家族子弟的眼中,這就是個嘍囉的角色,雙方身份差距太大,況且,雲夢的人生目標極其遠大,而他呢,隻想著安穩生活,掙點小錢,兩人的理想也不相同,並不合適在一起。
既然雲夢入了靈虛宗,恆遠鏢局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李鏢頭安排大家夜裏組織了一場烤肉宴,眾人吃喝一頓,晚上好好休息一宿,第二日便開拔返程。
經曆了幾日與妖獸的搏殺,隊伍終於離開了妖獸們的勢力範圍,來到了陰環山的外圍,按照來時的速度推算,再有一日的行程,他們就能夠下山了。
是夜,李鏢頭帶著眾人尋了處高地休整,進過一次山後,大家對陰環山內的情況有所了解,知道外圍處不會有什麼強大妖獸出沒,因此,夜裏的守衛鬆懈了不少,想到明天就能夠離開這悶熱的陰環山,所有人都帶著期冀入睡……
月黑風高,一夥黑衣人悄悄的攀到高地附近,其中一人探頭看了眼正在打瞌睡的值守鏢師,眼睛瞇起來,抬手向高地上扔了顆紅色的小圓球,那圓球落地後立馬化為縷縷色澤極淡的白霧,隨風飄散向整個高地……
頭痛!
欲裂的痛!
緩緩睜開雙眸,刺眼的陽光太過耀眼,照射的張文徹又將眼睛使勁的瞇起來,待其視線逐漸清晰後,卻被眼前一切給驚呆了。
遠處是延綿不絕的山脈,而近處的山林卻在不斷倒退著,再瞅一眼麵前一根根冰冷的“玄金鐵”柱,他搞清楚了自己的狀況。
自己這是被人關在鐵籠裏,被車載著,正在官道上行駛,也就是說,自己這是被人抓起來了……
他下意識的起身,卻被頭頂的籠柱撞的生疼。
“小子,坐好了,別瞎折騰!”
身旁傳來一道嗬斥聲,張文徹轉頭一瞧,說話的是名白發老者,老家夥蜷縮在籠子的邊角處,似乎對張文徹剛才搞出的動靜十分不爽。
哢啦!
有鐵器摩擦的聲音,他心下一驚,慌忙轉頭看向另一側,同樣有一名男子窩在那裏,這個不大的鐵籠中,竟然關押著他們三個男人。
“前輩,這是怎麼迴事?”
張文徹搞不清楚如今的狀況,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陰環山裏,跟鏢師們一起夜宿高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鐵籠中,再者,自己一個小嘍囉,抓自己能有什麼價值?
“怎麼迴事?我特娘的也想知道是怎麼迴事!”
老頭撇了撇嘴,一臉怒色,看來,他應該是與張文徹一樣,稀裏糊塗的出現在這鐵籠之中。
見對方也是個糊塗蛋,張文徹沒再言語,而是調整了身姿,盤膝打坐運氣,打算破開鐵籠逃出去,然而,下一刻他便怔愣的看向自己的丹田,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別白費力氣了,若是有修為,老子豈不是早就離開了,哪有興趣還蜷縮在這逼仄的鐵籠中!”
之前一直未說話的男人,此刻突然抬頭衝張文徹來了這麼一句,他這一抬頭,張文徹才看清楚,對方是一名四十歲樣貌的中年男子,一臉的絡腮胡,頗顯威武。
“我們這是被人廢了修為?”
這是張文徹第一次遇到無法調動力量的情況,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是被人廢了修為。
“不是被廢,而是被人下了藥,暫時將修為鎖住了。”
旁邊的老者再度出聲道。
聽說自己修為還在,張文徹暗中慶幸,在他看來,隻要沒被廢掉,一切都好說。
“小子,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見他年紀輕輕,發覺自己被困之後,卻並未慌亂,大胡子中年男子有些好奇他的身份,遂開口試探著詢問。
“鏢師!
張文徹這身份,太普通了,沒有任何掩飾的必要:
“恆遠鏢局聽說過嗎?童叟無欺,價格公道!
他還給自己鏢局打起了廣告......
“價格多少且不說,你自己都被人擒了來,你們這鏢局,看來實力很一般啊!
老頭一點都不給他留麵子,直接貼臉開大。
“前輩此言差矣,若是在送鏢的過程中,出現了這種情況,確實是我們業務能力有限,可我被擒之時,卻並不在走鏢過程中,而是在完成任務後,返程之時,因此,並不代表我恆遠鏢局的真正實力,也不影響我們鏢局的信譽。”
作為鏢局的一名合格鏢師,任何時候都要站在鏢局的立場上,維護鏢局的聲譽,這是當初剛入行的時候,李鏢頭要他牢記的第一條規矩。
因為口碑就是他們這行的飯碗,失去了好口碑,誰還來找他們做生意?
見對方死鴨子嘴硬,老者冷哼了一聲,身子往鐵籠上一靠,閉目養神起來。
聽說年輕人是個鏢師,大胡子似乎也對他失去了興趣,他也如老者一般,靠著鐵籠,再度把臉埋進了雙膝之中。
張文徹見二人都不再理會自己,便盤膝而坐,望著遠方的山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