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稠的墨汁傾瀉京城,楚懷瑾的玄甲在清冷月光下泛著冷冽幽光。他身姿如鬆立於校場高臺,十萬將士的甲胄在夜風拂動下,匯成翻湧不息的銀灰色浪濤,獵獵旌旗遮蔽天際。
而此時丞相府內觥籌交錯,陸承鈞醉意醺醺地晃動著鎏金酒盞,向賓客們吹噓:"陛下早將北境王朝的詭計看透,不出旬日,定以雷霆之勢踏平草原!"哄笑聲與議論聲交織,消息如同暗夜中的蝙蝠,迅速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塞北的寒風裹挾著砂礫,如猛獸利爪般拍打著牛皮帳篷。北境將領烏勒察猛地將酒碗砸向地麵,碎瓷迸濺間,胡床被他踹得吱呀作響:"約定之期已過,大乾卻毫無動靜,當我們是任人戲耍的羔羊?"
他腰間彎刀出鞘半寸,森冷寒光映照著帳外隨風狂舞的狼頭大旗,燭火在狂風中搖曳,將密報上"朔方關兵力空虛"的字跡映得明明滅滅。烏勒察指腹摩挲過羊皮地圖上朔方關的標記,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特意將精銳藏在黑風峽,就等大乾軍隊自投羅網。
大將軍府內,檀香混著藥味彌漫。千機翁劇烈咳嗽著,枯瘦如柴的手顫抖著撒下一把紅砂,在沙盤上勾勒出北境軍隊的部署:"邊境五萬騎兵不過是誘敵的幌子,真正的精銳藏在朔方關西側的黑風峽!那處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一旦他們趁夜突襲,我軍必將腹背受敵。"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閃過精光,"
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已在峽穀設下''天雷陣'',隻等這群狼崽子入甕!"楚懷瑾濃眉緊皺,抓起虎符沉聲道:"即刻傳令玄甲軍,繞道白城子截斷敵軍糧道,切記悄無聲息,不可打草驚蛇!"
與此同時,京城禦書房內燭火搖曳。女帝將密報湊近燭火,火光照亮"北境大軍攻打朔方關"的字跡,她鳳目微瞇,鎏金護甲輕輕劃過輿圖上白城子的標記,忽然發出一聲輕笑:"以為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能騙過朕?"
鳳冠上的垂珠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女帝朱砂輕點密信末尾,"告訴楚懷瑾,且看究竟是誰技高一籌。"暗處的暗衛領命而去,隻留下女帝凝視著輿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七日後,朔方關烽火臺騰起三柱狼煙,猩紅的火光撕破鉛雲。烏勒察身披玄鐵重甲,手指摩挲著彎刀上的狼頭紋章,刀刃映出北境王帳前飛揚的狼旗。"大乾以為能識破我的''暗渡計''?"
他望著遠處連綿的關隘,喉間溢出低沉的笑,"不過是''驚蟄計''的第一步罷了。"說罷,他猛地揮刀,身後三萬鐵騎如黑色潮水,朝著朔方關奔騰而去。
朔方關下,馬蹄聲如悶雷滾過荒原。烏勒察彎刀高舉,狂風卷起他的披風,身後騎兵如黑色潮水湧向城牆。城樓上突然金鼓齊鳴,千機翁蒼老而尖銳的聲音穿透硝煙:"烏勒察小兒,可識得《千機七十二變》的''誅心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未落,城頭揚起數十麵繡著玄鳥紋章的大旗——那是大乾皇室直屬的玄甲軍標誌,正是烏勒察垂涎已久的秘寶所鑄。
烏勒察瞳孔驟縮,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就在此時,黑風峽方向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天雷陣"引爆的火光如赤龍騰空,映紅半邊天際。北境騎兵陣腳大亂,受驚的戰馬嘶鳴著四處亂竄。
與此同時,白城子方向揚起漫天煙塵,楚懷瑾率領玄甲軍如利劍般直插敵軍側腹,玄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喊殺聲震得大地都為之顫抖。
混戰中,烏勒察左衝右突,彎刀染滿鮮血。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來,他揮刀格擋,卻在與楚懷瑾的部將交鋒時,不慎露出破綻。
又一支流矢精準射中他的肩胛,烏勒察發出一聲怒吼,重重栽落馬下。他的親衛紅著眼眶拚死搶迴"屍首",高唿著"將軍戰死",在亂軍之中且戰且退。
實際上,烏勒察在落馬瞬間,已悄悄服下了能假死的秘藥——這是他與北境王密謀的"金蟬脫殼"之計。
女帝站在京城箭樓上,望著遠方衝天的烽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鷸蚌相爭,該是漁翁收網時了。"她轉頭對身旁暗衛低語:"傳令楚吞嶽,快速向北境王朝推進。密切監視各方動向,莫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朔方關的斷壁殘垣。楚懷瑾擦拭著染血的長槍,望著遠處撤退的北境軍隊,眼神中滿是警惕——烏勒察死得太過輕易,這場勝利背後,似乎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而此時的千機翁,望著被雨水打濕的地麵,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他悄悄握緊了袖中刻有神秘符號的青銅令牌。
黑風峽深處,北境狼王的戰靴碾碎冰棱。探馬來報的"楚吞嶽主力南撤"讓他冷笑:"漢人慣用''聲東擊西'',傳令全軍,趁夜奇襲朔方關!"
話音未落,峽穀兩側突然響起轟鳴,無數裝滿桐油的陶罐從天而降。火借風勢,瞬間將狹窄的峽穀化作煉獄——正是楚吞嶽"第四環戰場奇謀"中的"火攻計"與"風攻計"雙殺。
淒厲的慘叫聲中,北境騎兵的鐵蹄在烈焰中掙紮,狼群般的陣型化作潰散的星火。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燒焦的刺鼻氣味,混著濃重的硝煙,令人窒息。
京城皇宮內,女帝將加急戰報湊近燭火。當看到"楚吞嶽已啟用''借屍還魂計'',扶持北境舊部阿骨朵稱王"時,鎏金護甲在案幾上劃出刺耳聲響。
她忽然輕笑:"好個''第二環局勢操控'',既斷北境後援,又埋下內鬥隱患。"目光轉向輿圖上某處標記,朱筆重重圈住城郊糧倉:"告訴楚吞嶽,第三環''心理博弈''該上場了。"
燭火在女帝鳳目裏跳躍,映出鎏金護甲上暗刻的玄鳥圖騰,似在昭示著這場博弈的掌控者。她輕撫案頭密信,指甲在羊皮紙上留下淺淺的月牙痕,盤算著如何將各方勢力玩弄於股掌之間。
三日後,北境軍營謠言四起。先是軍糧中驚現毒蟲,接著薩滿巫師宣稱"狼王觸怒天神"。當楚吞嶽的密使帶著"議和書"踏入王帳時,狼王望著書中"割讓三州通商"的條款,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而在帳外,他最信任的副將已收下楚吞嶽的虎符——那是"第三環心理博弈"裏"反間計"與"笑裏藏刀計"的連環殺招。夜風掠過營帳,將羊皮地圖上未幹的墨跡吹得扭曲,仿佛北境王朝的命運也在此刻分崩離析。
狼王焦躁地來迴踱步,每一步都重重踏在氈毯上,卻不知自己早已陷入無形的羅網。
暴雨再次席卷戰場時,楚吞嶽身披玄甲立於高處。看著北境軍自相殘殺的火光,他展開第九道密令,女帝的朱批在雨中暈染:"速用''釜底抽薪計''斷其糧草,你的九環必須在月圓前閉合。"
他抬手示意,暗處的黑衣死士已朝著北境最後的糧草大營潛行,腰間的青銅令牌與《九九連環計中計》的書頁在雨中微微震顫,仿佛預示著這場將兵法謀略演繹到極致的戰爭,才剛剛進入最驚心動魄的終章。他凝視著遠處跳動的火光,腦海中飛速盤算著每一步棋,雨水順著頭盔邊緣流下,在下巴處凝成水珠,卻渾然不覺。
朔方關的暴雨衝刷著焦土,楚吞嶽的玄甲軍如黑色鐵流般逼近北境最後的糧草大營。他抬手示意,身後工匠立即將浸透桐油的麻繩纏繞在特製的"火龍車"上——這是結合"火攻計"與"土攻計"改良的攻城器械,地道裏的士兵早已塞滿硫磺,隻待一聲令下。
雨水混著血水在溝壑間奔湧,而火龍車的鐵輪碾過泥濘,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宛如死神漸近的腳步聲。士兵們緊繃著臉,汗水混著雨水滑落,雙手緊握器械,等待著將軍最後的命令。
就在此時,"報!北境狼王率親衛突圍,往西北方向去了!"斥候話音未落,楚吞嶽卻望著營帳中突然亮起的三盞孔明燈,嘴角勾起冷笑。他展開袖中密信,女帝的朱批在雨幕中若隱若現:"有勢力暗中調兵,速結九環。"
青銅令牌在掌心發燙,他猛地揮袖:"棄營追敵,按第七環部署行事!"他眼神如鷹隼般銳利,迅速在腦海中複盤計劃,雨水打濕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一麵黑色的戰旗。
與此同時,京城城郊的糧倉外,墨辰的白袍軍早已設伏。他把玩著手中的北鬥羅盤,目光掃過糧倉上的八卦紋飾,突然擲出信號彈。
遠處傳來隆隆聲響,楚吞嶽提前部署的"水攻計"發動——飲馬河的水順著暗渠奔湧而來,瞬間將糧倉化作澤國。這正是"第五環資源整合"中"以水毀糧,斷敵根基"的殺招。
糧倉守衛在齊腰深的水中掙紮,浸泡在洪流裏的糧草泛起腐臭,混著暴雨彌漫城郊。
墨辰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看著敵軍在水中狼狽的模樣,手中羅盤輕輕轉動,仿佛在操控著一場精妙的棋局。
北境草原深處,狼王在逃亡中突然勒馬。前方出現的數千頭披甲戰象令他瞳孔驟縮,象群背上赫然插著楚吞嶽獨創的"獸攻陣"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