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與她有親密接觸,肯定不願以那般曖昧的姿勢與她相貼。
他抬手,想托起她的身體,好讓她與他保持距離。
誰知,他埋在雲朵裏,眼前一麵漆黑,動作毫無準頭,竟不小心扯壞了她的肩帶。
他還清晰地聽到了布料裂開的聲音。
觸手可及,是幾乎要將人溺死的軟。
意識到他不小心碰到了什麼後,陸驚唐仿佛被火焰灼燒到,慌忙收迴了手。
他想嚴厲警告她,別壓在他身上,更別……
隻是,想到她那麼不願跟他扯上關係,他還是黑著臉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也不喜跟她扯上關係!
他隻能閉上眼睛,盡量忽略那過分的綿軟。
仿佛,他真是無情無欲的神佛,哪怕軟玉溫香在懷,於他也不過是浮雲霧靄,不足以拉他下凡塵!
顧枝又不是聾子,自然也聽到了布料裂開的聲音。
她知道,她那本就明顯破損的領口,這一次是徹底報廢了。
而剛剛他的手竟……
想到方才那一瞬間的曖昧,顧枝昳麗的小臉,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她當然不可能自戀地認為,是陸驚唐趁機想占她便宜,不僅扯壞了她的領口,手還……
她覺得頂多就是他受不了她的靠近,想把她扔出去,結果被子裏麵太黑,他沒有準頭,才會不小心弄壞了她衣服,還碰到了……
他肯定覺得她又冒犯了他。
指不定他心裏多憋屈呢!
她懂,她都懂。
想到一會兒還得跟他解釋,顧枝頓覺頭疼。
不過,想到陸昭昭出去後,她就不必繼續冒犯他了,她又悄悄鬆了一口氣。
“我現在沒別的事,不用迴去。”
誰知,陸昭昭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直接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她將手中的資料放在書桌上後,也注意到了那本《巴黎聖母院》。
輕輕摩挲著書上陸照野的名字,她止不住紅了眼圈。
她吸了下鼻子,啞聲說,“顧枝,你好像真挺愛慕我大哥的!
不過,大哥年紀輕輕就沒了,注定不可能跟顧枝有結果。
她現在是對顧枝有幾分好感了,可大哥特別排斥顧枝。
剛知道他跟顧枝有婚約的時候,大哥還逃過婚。
那場婚禮,大哥也是不情願的。
大哥說,就算家裏逼著他娶了顧枝,他肯定也是要跟她離婚的。
哪怕大哥還在,他和顧枝,大概率也不會有結果。
她知道,二哥、三哥大概率也不可能對顧枝有好感,但她越來越不希望顧枝搬出陸家,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覺得我二哥怎麼樣?”
“其實爺爺奶奶、爸媽他們思想都挺開明的,你要是喜歡二哥,他們或許……”
顧枝覺得陸昭昭這個小傻瓜跟她有仇。
她跟陸驚唐鑽在同一個被窩裏,都快要尷尬死了,小傻瓜不迴自己房間也就算了,還想撮合她跟陸驚唐這位活閻羅……
她是嫌她還沒被送進精神病醫院、命太長?
她肯定不想讓陸驚唐以為她對他有非分之想,連忙製止小傻瓜胡說八道,“我和陸驚唐不可能!”
“他……他不喜歡女人,我也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男人!
“我二哥的確不近女色!
陸昭昭托著腮幫子想了想,忽而眨巴著澄澈的圓眼跟顧枝八卦,“我二哥都已經二十五了,連個對象都還沒有處過,好像真有點兒不太正常。”
“顧枝,你說我二哥是不是喜歡男人。俊
“咳咳……”
顧枝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覺得當著陸驚唐的麵蛐蛐他的性取向,好像有點兒不太好,隻能頗為委婉地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總之,喜歡什麼,是他的自由,我們尊重他就好!
顧枝這話,真的說得很官方、很委婉了,聽了她這話後,被子裏麵的陸驚唐臉卻徹底黑成了鍋底。
她這意思,是也覺得他喜歡男人?
他口味還沒那麼重!
不過,她並不是他的誰,她怎麼想他,不重要!
“昭昭,你快迴去吧,我再過十分鍾就去找你!
被子裏藏著個人,顧枝實在是覺得尷尬,又催促了陸昭昭一遍。
陸昭昭其實挺想跟顧枝說說話的,但她也看出,顧枝現在真的很不舒服,應該更想一個人享受清淨。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迴房間等她。
“行,那我去我房間等你。你可不能騙我,十分鍾後,去我房間給我講題。我去給你衝紅糖水。”
見陸昭昭走到了房門口,顧枝剛要舒一口氣,誰知,下一秒,她又轉身望向她,頗為認真地說道,“顧枝,我聽到外麵的謠言了!
“你別聽他們亂放屁,我都看到你換月經帶了,你怎麼可能懷孕?”
“總之,你別把那些謠言放在心上。周翠花要是再敢亂造你的黃謠,我撕爛她的嘴!”
陸昭昭是個傲嬌的小姑娘,不習慣表達出對別人的關心與喜愛,尤其是對她曾懷有偏見的顧枝。
意識到她說這話,好像顯得她很在意顧枝,她心裏別扭極了,連忙紅著臉,梗著脖子說,“顧枝你別多想,我想撕爛周翠花的嘴,可不是因為我在意你!
“我……我就是看不得有些人整天胡說八道、滿嘴噴糞!”
陸昭昭臉越來越紅,不等顧枝接話,就逃也似地跑開。
說實話,陸昭昭這話,又是屁又是糞的,聽上去挺不文明的。
但可能是因為她穿到這個年代後,感覺到的溫暖太少,聽著陸昭昭話中隱約流露出的關懷,顧枝心裏依舊暖唿唿的。
最初的時候,小傻瓜的確誤會過她,也讓她難堪過。
可小傻瓜帶給她的溫暖,又有些珍貴,她還是想竭盡所能,讓小傻瓜別像書裏死得那麼慘,而是能平安無憂,長命百歲。
“顧枝,下去!”
聽到關門聲,陸驚唐知道陸昭昭出去了,沉著臉嗬斥她。
誰知,他這麼一張口,唇從綿軟的雲朵上滑過,差點兒采擷到……
陸驚唐麵色鐵青,身上寒氣蹭蹭蹭往外冒。
他想直接把顧枝扔出被窩,但她現在衣不蔽體,他不管碰她哪兒都不合適,他隻能涼聲又提醒了她一遍,“離我遠點兒!”
顧枝知道她剛才把他藏在被子裏,簡直就是在獅子腦袋上蹦迪。
現在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她肯定不會繼續冒犯他。
她快速跳下床,從裏麵鎖死房門,避免又有誰過來找她、看到他倆共處一室的畫麵。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連忙說,“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別人把你我聯想在一起。”
“我保證,我以後肯定會更注意,絕對不會再碰到你、親到你、摸到你,總之不會再跟你有任何身體接觸!”
“嗯。”
想到方才他臉埋在雲朵裏,差點兒被溺死,陸驚唐麵色依舊冷到駭人。
不過他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會死揪著這件事不放,還是涼而淡地應了聲。
他矜冷地從床上起身,正想離開她房間,就注意到,她緊貼在門板上,一側肩帶斷掉,領口一扯到底,半邊惑人的春光,幾乎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了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