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觀禮的人們,有的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路地遠遠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隻留下淩亂的腳印和丟棄的雜物,見證著他們的驚慌失措。
而更多被靈石礦蒙蔽雙眼的人,皆是化作天地靈氣永遠的留在了太昊宗這片土地上。
空氣中,狂暴的戰鬥靈氣仿若洶湧的暗流般肆意湧動,相互碰撞間發出細微的劈裏啪啦聲。
還混合著刺鼻的血腥味兒,那味道濃鬱得讓人窒息,直叫人聞之欲嘔。
柳歸召喚出的元嬰傀儡,起初憑借著強大的力量壓著林玄靜猛攻。傀儡周身散發著詭異的幽光,每一次攻擊都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拳風唿嘯,所到之處空氣都被撕裂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縫。
林玄靜雖奮力抵擋,但也隻能勉強支撐,身上已添了不少傷痕,汗珠順著手臂不斷滴落。
然而,在姬長平和姬家之人匆匆離去後,林世文終於得以騰出手來。
“林宗主,我來助你!”
他腳踏奇異的靈步,周身靈力澎湃,如一條奔騰的江河。他與林玄靜對視一眼,二人默契十足,兩人瞬間靈力共振,攜手向元嬰傀儡發起反擊。
一時間,兩人的攻擊如疾風驟雨,光芒耀眼奪目,讓周圍的人都不得不瞇起眼睛。在他們的合力圍剿下,那元嬰傀儡終於支撐不住,身上的幽光逐漸黯淡,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元嬰傀儡轟然炸裂,化作無數細碎的靈力碎片,消散於茫茫天地之間。
不遠處,王樂行周身縈繞著雷電,他的長袍被氣浪鼓動,獵獵作響。對麵的劉知意則周身靈力內斂,眼神如淵,深不可測。
二人此前的交手已逐漸慢了下來,雙劍法相碰撞,不再如起初那般激烈。隨著林世文與林玄靜成功將那元嬰傀儡擊碎,傀儡化作無數靈力碎片消散在空中的那一刻,王樂行和劉知意同時停下了手。
他們各自收了功法,微微喘息,眼神中還殘留著戰鬥的餘悸。
黃泉宗的悲天、憫人兩位使者。他們望著姬家離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姬家既已退場,眼前這局勢,想要斬殺李玉堂和錢仲國二人也更不可能。
憫人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逼退李玉堂數步,而後沉聲道:“行了,別打了,我們向道劍宗問點事之後就離開。”
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既然兩位判官如此給麵子,我們也不是不知進退之人......”
眾人脫離戰鬥之後,都來到了林玄靜身旁。
林玄靜手持春山劍,他的眼神猶如寒夜中的孤星,冷冽而無情。
看著眼前這些人,他語氣沉穩,卻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你們在我身後護法。我去把該殺之人全部殺掉!”
“是,林宗主!”
眾人齊聲應道,聲音在這片死寂的太昊宗廣場上迴蕩,透著一股決絕。
林玄靜手持春山劍,一步踏出,周身靈力洶湧澎湃,仿若掀起一場靈力風暴。
他施展出淩厲的生之劍罡,劍罡縱橫捭闔,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脆弱的薄紙,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一道道黑色的空間裂縫蜿蜒蔓延,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身後的王樂行、林世文等人,也都氣勢洶洶,周身靈力流轉,形成一道無形的威懾力,讓旁人不敢輕舉妄動。
林玄靜所到之處,那些太昊宗的弟子和長老們,即便身手不凡,此刻也如螻蟻般脆弱。他的劍招快如閃電,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一道寒光閃過,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太昊宗的弟子們,有的試圖舉劍抵擋,卻被那強大的劍罡震得手臂發麻,手中長劍瞬間折斷;有的施展身法躲避,卻依舊逃不過林玄靜如影隨形的攻擊。
“啊!啊!啊!”聲音不斷響起,林玄靜目光冰冷,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魔神,每一步落下,地麵都微微震顫,就有一個太昊宗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身影在血色的陽光之下,被拉得很長很長,所到之處,慘叫連連,鮮血飛濺,染紅了這片曾經寧靜的土地。
在殺完那些修煉異族功法的太昊宗弟子和長老之後,林玄靜腳步不停,徑直來到了太昊宗老宗主劉知意麵前。而身後,正是劉知意最小的親傳弟子張一風。
雖然桃葉隻是有一絲熱意,可是林玄靜還是能確定,劉知意身後之人,就是一個修煉過異族功法的修士。
劉知意此時已經白發蒼蒼,不複壽誕開始前的意氣風發,卻依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屈。
他看著林玄靜,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林玄靜,你道劍宗今日所作所為,不怕遭天下人唾棄嗎?”
林玄靜神色未改,冷冷道:“我道劍宗,也不是誰都殺,這些人修煉異族功法,禍亂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你們太昊宗自己有問題,就沒有反思過.....”
劉知意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打著正義的旗號,行你道劍宗的霸權之實罷了。這些弟子,不過是誤入歧途,你卻趕盡殺絕,與妖魔何異?”
“老宗主,具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
“再加上,我道劍宗老祖之話就是鐵律!”
林玄靜的聲音冰冷刺骨,仿若來自九幽地獄。
“剛才我殺那些太昊宗弟子和長老之時,你沒有阻攔。怎麼我想殺你身後這名弟子的時候你就這般阻攔?”
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劉知意身後渾身顫抖的張一風,那眼神仿佛已經將對方千刀萬剮。
“林玄靜!”
劉知意怒目而視,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那些修煉異族功法的弟子,我雖痛心,但他們犯下大錯,我無力阻攔你懲處。可我這弟子不同,他從未修煉過那等邪功,你莫要濫殺無辜!”
林玄靜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老宗主,你莫要護短。他修沒修煉我肯定知道,道劍宗的規矩,容不得半點疏忽......”
隨後麵色一沉,手中春山劍微微顫動,劍身上的符文光芒大盛:“老宗主,多說無益。”
說罷,他周身靈力再次暴漲,生之劍罡唿嘯而出,如同一頭咆哮的巨龍,向著劉知意身後的張一風斬去。
林玄靜方才大開殺戒,屠戮的那些太昊宗弟子與長老,他大多叫不上名字。這些人皆是柳歸繼任宗主後納入宗門,行事風格和修煉進度與往日的太昊宗大相徑庭。
但這張一風不同,他是劉知意從小悉心帶大,視作親傳衣缽之人。本以為最近幾年張一風修煉刻苦,修為才突飛猛進,可是宴會之前,張一風的表現,讓他知道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
劉知意起初還擔心他走火入魔,暗中觀察許久,也沒看出所以然。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修煉了林玄靜口中的異族功法。
此刻,麵對林玄靜的冰冷殺意,劉知意也是心急如焚,他瞬間抽出佩劍,在身前撐起一陣金色的靈力護盾,準備擋下這一攻擊。可林玄靜毫不留情,施展出的淩厲劍罡,攜著毀天滅地之勢斬向劉知意。
“轟!”
劍罡與護盾轟然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仿若天地初開時的混沌轟鳴。強大的靈力波動如洶湧的潮水擴散開來,周圍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這股力量紛紛震退。
一時間,飛沙走石,兩人的身影在刺目光芒與狂暴靈力中若隱若現。
待光芒散去,劉知意口吐鮮血,身體搖搖欲墜。林玄靜也麵色蒼白,氣息略顯紊亂。但他眼中的殺意未減,一步一步走向劉知意。
看著眼前的情形,劉理坤心急如焚,滿臉焦急地來到李玉堂麵前。
“李家主,你快說說話呀!”
“你是知道我太昊宗情況的,我這師弟張一風,那可是老宗主的心頭肉啊!可否詳細說明一下,看有沒有辦法救救他?”
李玉堂麵色凝重,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深知此事棘手,一邊是道劍宗的鐵律和林玄靜的殺意,一邊是太昊宗的求情與多年情誼。猶豫片刻,他咬咬牙,硬著頭皮上前。“林宗主,林宗主且慢動手!”
李玉堂高聲喊道,聲音在這片死寂的戰場上格外突兀。
林玄靜腳步一頓,緩緩轉過頭,手中的劍還淌著鮮血,冷冷道:“你說。”
那簡短的兩個字,裹挾著無盡寒意,讓周圍空氣都仿佛降了幾度。
他周身殺意仿若實質化的霧氣,手中那柄春山劍,木質劍身上寒光凜冽,血跡蜿蜒,在餘暉中閃爍著冷芒,令人膽寒。
“林宗主!”
他聲音急切,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你方才所誅殺的那些太昊宗長老和弟子,大多我都未曾謀麵。很明顯,這些人皆是那太昊宗現任宗主柳歸所為,他肆意收攬各方來路不明之人,妄圖壯大勢力,老宗主劉知意和劉長老們,一直被蒙在鼓裏,對此毫無察覺啊!”
“就算有不察之處,還請林宗主高抬貴手,還有......”
李玉堂說著,抬手指向躲在劉知意身後、渾身瑟瑟發抖的張一風,眼中滿是不忍。
“而眼前這個張一風,可是老宗主劉知意從小拉扯大的,視如己出。您看他,身形單薄,靈力波動也並不強烈,修為遠沒到高深莫測、令人忌憚的程度。”
李玉堂頓了頓,偷瞄了一眼林玄靜冷峻的神色,見對方並未出聲打斷,便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繼續說道:“林宗主,倘若您執意要取他性命,我身為道米集團的長老,自然不敢有半句怨言,必定全力支持您的決定......”
“但您想啊,如此一來,今日之事便再無轉圜的可能,道劍宗與太昊宗的仇怨可就徹底結死了,往後兩宗之間,怕是戰火不斷,生靈塗炭吶!”
李玉堂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言辭愈發懇切:“依我之見,不如暫且將這張一風帶迴道劍宗。在宗內,我們可以細細審問,查明他是否真與異族功法之事有牽連。”
“若他當真無辜,屆時再放他迴來也不遲。若是真有問題,再按宗規處置,也不算遲。這樣既能彰顯道劍宗的公正嚴明,又能給雙方留下一絲緩和的餘地,這對道劍宗未來的發展也是有很多好處,您覺得這樣可好?”
......
林玄靜聞言,握著劍的手緩緩垂下,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他凝視著張一風,又抬眼望向遠處那片滿目瘡痍的太昊宗,斷壁殘垣間,偶爾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他的腦海中,道劍宗的祖訓與眼前的局勢激烈碰撞,權衡著利弊。
廣場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氣斂息,靜靜等待著林玄靜的答複,時間仿若在此刻凝固,唯有風聲,在殘垣斷壁間嗚咽。
在血與塵交織的廣場上空,三道流光裹挾著靈力唿嘯而來,正是靈瑤、靈剛和靈虎三人。他們周身靈力尚在微微激蕩,衣衫雖有些淩亂,但眼神中透著大功告成的暢快與自豪。
“師父!”
三人齊聲唿喊,聲音在這片狼藉的戰場上格外響亮。
靈瑤率先落地,腳步輕盈卻帶著幾分急切,“師父,幸不辱命,我們已經把那太昊宗老宗主柳歸斬殺,包括他的元嬰,也不曾讓其逃離。”
她臉頰泛紅,氣息微喘。
林玄靜微微點頭,神色依舊冷峻,卻難掩眼中一絲欣慰:“好。”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靈力波動與血腥氣息。
靈瑤、靈剛和靈虎三人並肩而立,經過一番調息,氣息逐漸平穩。靈瑤抬眸,看向眼前對峙的眾人,黛眉輕蹙,開口問道:“師父,這是怎麼了?”
她的目光在林玄靜和太昊宗眾人之間來迴遊走,滿是疑惑。緊接著,她又環顧四周,神色一凜:“還有,那姬家和賈家之人怎麼不見了?”
聽著問話,林玄靜望向姬家之人離開的方向,聲音低沉道:“他們在我和傀儡戰鬥之時,就帶著賈家之人離開了這個裏。”
簡短的話語裏,裹挾著難以掩飾的不甘與無奈,他的眼神中,隱隱有怒火在燃燒。
“師父!”
“沒事!他們離開了也好,沒有他們的阻攔,我才能把這太昊宗裏能感覺到的異族修士都殺光......”
“現在師父在思考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