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火山灰順著風向飄進麵包房，阿梨對著石磨歎氣——新磨的麵粉總帶著股焦味，怎麼都去不掉。石巖蹲在磨盤下檢查，鼻尖沾著麥粉，像長了顆白色的小雀斑：“或許該試試歐桑說的‘火山酵母’？”


    少女的灰燼實驗


    阿梨把火山灰篩進麵粉，加水揉成麵團時，手指突然被燙到——灰裏竟混著未冷卻的巖屑。石巖慌忙用唾液替她消毒，卻被拍開：“口水會讓麵團發酸！”她忍著痛把麵團放進陶罐，埋進火山口旁的溫熱土層，突然想起婚禮上磨盤裏的星隕麥種，或許本該與火焰共生。


    三日後開罐，麵團竟膨脹到原先的三倍，表麵布滿蜂窩狀氣孔，湊近能聽見細微的“劈啪”聲——像是火山在麵團裏唿吸。阿梨撕下一截嚐，焦香中帶著麥芽的清甜，舌尖還殘留著火山灰的礦物質澀感，像極了石巖吻她時，嘴角殘留的篝火味道。


    少年的戰紋烤箱


    石巖用火山巖砌了新烤箱，內壁刻著部落戰紋：麥穗纏繞火焰，中央嵌著初代族長的麥稈箭鏃�！懊繅K磚都要順時針擺放�！睔W桑指導時咳嗽著，“這是向火神借火的規矩�！�


    烤麵包時，阿梨故意把麵團摔在戰紋磚上，麵團竟沾成了箭頭形狀。石巖笑著替她擦汗：“我們的麵包該叫‘火山箭’，吃了能讓人想起初戀時的心跳——像被箭射中，又像被火灼傷�！�


    老祭師的咳嗽酵母


    歐桑聞著麵包香趕來，從骨杖裏倒出些黑色粉末：“這是雷雲洞的‘雷火酵母’，三十年前我試過。”粉末撒在麵團上，瞬間騰起藍色火焰，卻在三秒後熄滅，麵團表麵結出層脆殼，裂紋裏滲出金色的麥汁。


    “當年族長用它烤麵包，治好了部落的咳嗽病。”老人摸著烤箱戰紋，目光飄向遠處的隕星麥田，“現在該傳給你們了——記住，火與麥的平衡，就像夫妻吵架時的沉默，要留夠發酵的時間�！�


    意外的巖漿麵包


    暴雨突至時，阿梨正在給麵包刷蛋液�；鹕娇趥鱽韾烅�，巖漿順著溝渠流進麵包房後院，映紅了整個烤箱。石巖拽著她躲到石磨後，卻看見麵團在高溫中瘋狂膨脹，頂開烤箱門，順著巖漿的反光滾向火山口。


    “別追！”阿梨拉住想衝出去的石巖，卻見麵包在巖漿旁停住，外殼被烤得焦黑，裂縫裏竟長出了嫩綠的麥苗——那是混在麵粉裏的星隕麥種，在極端環境下完成了進化。


    火山口的麵包祭典


    部落眾人圍著火山口看“巖漿麵包”，歐桑用骨杖敲了敲焦殼，裏麵竟傳出空心的迴聲。石巖用麥稈箭剖開麵包，熱氣中裹著硫磺的氣息，露出的內芯卻雪白如霜，絲絲縷縷的麥筋像極了火山巖的紋路。


    “這是麥神與火神的聯姻�！崩先藢ⅫI包分給眾人，阿梨咬下第一口，焦脆與柔軟在舌尖碰撞，竟嚐出了石巖婚禮那天的誓言味道——“我願做你的火山，用熾熱守護你的麥浪�！�


    星空下的石磨對話


    夜深人靜時，阿梨坐在石磨上磨新收的星隕麥。石巖抱著火山巖磚過來，磚上還留著麵包烤焦的痕跡：“明天把這個鑲在麵包房牆上，當我們的‘災難勳章’。”


    她笑著用麵粉在他胸口畫戰紋：“那還要刻一行字——‘此處曾烤出能對抗巖漿的麵包’�！笔瘞r抓住她的手吻了吻，麵粉落在他戰紋甲上，竟與新砌的烤箱磚紋連成了片，像極了某種古老預言的續篇。


    火山口的月光穿過烤箱戰紋，在石磨麵粉上投出麥穗形狀的光斑。阿梨摸了摸口袋裏的星隕麥種，發現經過巖漿烘焙的種子表麵裂開了細紋，裏麵透出的微光，比任何酵母都更像希望的火種。


    “知道為什麼火山麵包不會烤糊嗎？”石巖指著烤箱裏新擺的麵團，它們在火山巖的餘溫中輕輕唿吸，“因為每粒麥子都記得，自己曾在星空中流浪，直到遇見願意為它燃燒的火山�！�


    阿梨靠在他肩頭笑，聽著石磨轉動的吱呀聲，突然覺得這聲音比任何情歌都更動聽——那是歲月在磨盤裏發酵的聲音，是火與麥在時光中對話的聲音，是她與他在麵包香氣裏，慢慢長成彼此宇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