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激蕩,那一處天地仍在翻湧之中。
葉璃那裏,兩位劍客交戰許久,打得血河激蕩。
葉璃略微落入下風,可卻始終能夠保證不敗。
而那名暗色身影雖然攻勢淩厲,卻始終無法獲得足以決定戰局的優勢。
葉璃翻身一劍,刺向那名劍客,那名劍客猛地翻身躲避,接連翻滾穩住身形。
“沒想到啊......”那位劍客開口,對葉璃說道,“你的修為不過隻有入道境,卻能夠爆發出這般戰力,真是出類拔萃。”
“而且,你對太虛劍法的掌握程度,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境界。”
那人眼神微凝,周身的暗色真氣翻滾,化為道道劍意,葉璃在這些劍意麵前,顯得有些弱勢。
葉璃淡然一笑,隨即微微作揖,“哪裏哪裏,前輩若是不掩藏修為,晚輩是絕對撐不到現在的。”
“哦?”那名劍客頓時間來了興趣,“你能看出我用了多少功力?”
“雖然並不完全,但是我可以斷定前輩的實力絕對隻發揮出了不到五成。”葉璃說道,“否則,憑借前輩登峰造極的劍道造詣和修為,晚輩怎麼可能支撐到現在呢?”
那道身影笑了起來,隨即越發凝實,懸浮在葉璃麵前。
葉璃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麵目棱角分明,頗為英氣俊俏,不過.......他左側臉上還帶著一道不長不短的疤痕,讓人看著有些心神一顫。
“你看我的臉,是不是有些莫名的熟悉呢?”那名劍客笑道,看向葉璃。
葉璃眼神一變,隨即說道,“這道傷疤,似乎是有太虛劍意留下的。”
“哈哈哈。”那名劍客大笑,“你既然能看出來,應該能明白我和劍塚的仇怨了吧?”
“那你就不怕我突然發飆,不計代價殺了你?”劍客說道。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葉璃說道,“既然是有仇怨,還能因為我而改變嗎?”
“若是前輩真想殺了我,那晚輩自然還是要拚盡全力死戰,搏出一個生機。”葉璃說道,“若是我在這裏死了,那便就死了,怕有什麼用?”
“好膽氣。”劍客說道,眼神越發凝重,隨即大笑起來,“像是劍塚的傳人。”
葉璃手持劍意,看向眼前的劍客,眼神平靜,毫無波瀾。
“你倒是天賦異稟。”那名劍客說道,“看你的樣子,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
“晚輩今年十三歲。”葉璃說道,看向那名暗色劍客。
“十三歲嗎?”那暗色劍客一愣,隨即笑道,“劍塚倒是出了一個人才。”
“不,何止是人才,簡直就是天才。”
那名劍客看向葉璃的眼神充斥著一絲欣慰。
“憑你的天賦,若是再修煉十幾年,必定能夠成為這片天地的第一人。”
“尤其是,在這人間無聖的時代。”
那名劍客說道,“若是你再突破幾分,潛心修煉,他日達到了破道境,即便是天下頂級高手齊聚,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葉璃微微作揖,“前輩過獎。”
雖然那名劍客說的似乎很誇張,但是葉璃卻並不奇怪,甚至覺得這應該是理所應當的。
這倒不是因為葉璃狂傲,也不是因為他自詡天下第一。
而是因為這從一開始,就是葉璃的誌向。
以天下人為敵,成為天下最鋒利的劍,這不隻是葉璃的目標,更是劍塚所有人的期盼。
“不過,你的心境似乎有所虧缺,不像是少年該有的心境。”那名劍客說道。
葉璃迴應道,“晚輩隻是想不明白一些東西罷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那名劍客說道,“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不如練武,一直練到天下第一,到時候自然是你說什麼道理就是什麼道理,誰不聽那就拔出劍來斬一劍,一人不聽打一人,十人不聽破十人,若是百人,千人,甚至萬人不聽,那就把那些人都打服了。”
“到時候,便是你的道理是錯的,那也是對的。”那名暗色劍客大笑,“要不然,你在這裏想上十天十夜,又能想明白什麼?”
“有道是說上千言,也不如打上一架,隻要本事夠大,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葉璃聞言,卻是淡然一笑,“前輩,這種道理,我自然也想過,隻不過我到底也不認。”
“若真是如此,豈不就是誰拳頭大誰就有理,那世上的道理不就變成了擺設?”葉璃道。
“不然呢?”那劍客開口,“所謂的道理,說白了不過是強者的大道,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道理。”
“若是真的追本溯源,不過也就是誰的拳頭最大誰說的算。”
“即使前輩這麼說,我也是不可以信的。”葉璃迴應道,“道理就是道理,即便是會變化,也是道理,而不是拳頭。”
“自然也不可能是誰拳頭大誰就有理。”
那名劍客聞言,卻是冷笑連連,“若真是如此,那你以後就不要動手了,就跟他們講道理去。”
“看看你的道理有幾個人會聽。”
葉璃迴應道,“道理自然是要講的,可凡事不能隻講道理,這本身就是不講道理。”
那名劍客聞言,有些不耐煩,“那你想要弄明白什麼?”
“想要證明什麼?”
葉璃說道,“我想要弄明白,這世上的對錯到底該如何判定。”
“也想證明那套世間無對錯,隻有立場的混蛋理論是錯的。”
劍客聞言,卻是眼神一變,看向葉璃,久久不能迴過神來。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那你想要怎麼做。”
“修士嘛,自然是要求道,辨別是非。”葉璃說道,“即便是我看不清前路是什麼,總得向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