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並沒有親自監(jiān)管城市改造的事情,他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鮑楚和錢佳。自己則和汪太衝等人,去了新近買下來的莊園。
莊園在晉北城南麵的永豐縣,占地五百多畝。其前任主人膝下無子,僅有一女,且已遠嫁涼州。在老兩口相繼離世,其女便遣散家中傭人,將莊園掛牌出售。先行抵達晉北的汪太衝,見這莊園寬敞開闊,極適合種植高產(chǎn)作物,便毫不猶豫地將其買下。
汪太衝讓人在莊園裏圍了一個大院,除了原來主人的房間和十幾間雇工的住所,別的地方都辟為耕地耕地,用來培育劉軒從西洋人那裏得來的農(nóng)作物。
此時,院子按劉軒的要求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種植紅薯和玉米兩樣高產(chǎn)農(nóng)作物,另外一小塊,種植辣椒、番茄,花生,西瓜、葡萄、孜然等經(jīng)濟作物。還有一塊,被建成了一個養(yǎng)殖場。
本來,劉軒想讓汪太衝負責培育這些寶貝,在知道王文遠等人也擅長種植後,劉軒就把這裏交給了王文遠、李誌遠和安平遠三兄弟。為了安全起見,劉軒和特意調(diào)了十名親兵,臨時解甲歸田,交給王文遠指揮。
天氣轉(zhuǎn)暖,晉北的春播已經(jīng)開始了。培育高產(chǎn)作物,已經(jīng)迫在眉睫,劉軒在莊園住了兩天,把自己知道的這些東西的種植方法,傾囊傳授給王文遠等人,方才放心離去。
迴來的路上,劉軒的目光掠過一片片荒蕪的良田,見其上雜草叢生,不禁眉頭緊鎖。他輕輕勒住胯下坐騎,看向身旁汪太衝,沉聲問道:“這些都是萬佛寺的廟產(chǎn)?”
汪太衝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言道:“正是如此。也不知那萬佛寺的和尚為何如此富有,竟陸續(xù)購得羅平、永豐、安民三縣七成之田地,實在令人咋舌。”
“等南風他們查完了再說吧。”劉軒轉(zhuǎn)過頭,看向丁武:“我在府衙裏給你安排了一個差事,過幾天就上任。”
丁武遲疑道:“可我得在王爺身邊,保護你的安全啊。”
“我沒事,再說過幾天王妃就迴來了,可以讓她的侍衛(wèi)暫時接替你。”劉軒看著晉北城的方向,道:“城建衙門的主事油水很大,把這個職位交給張正陽的人,我不放心。”
丁武雖心存顧慮,但在劉軒的言辭之下,隻能勉強點頭,恭聲道:“屬下謹遵王爺之命。”然而,在他應(yīng)承的同時,心中卻暗自思量:“王爺?shù)陌参D耸穷^等大事,有我在側(cè)方能確保萬無一失。待到王妃歸來,再由她規(guī)勸王爺吧。”
“走吧。”劉軒揮動馬鞭,抽了一下馬屁股。
眾人趕迴王府時,天色已黑。劉軒匆匆用過晚餐,便匆匆來到書房。
“殿下,請喝茶。”婉兒手捧剛沏好的熱茶,輕盈地步入書房。
“有勞婉兒,放在桌子上吧。”劉軒並沒抬頭,目光緊緊鎖定手中的紙張上,那是這幾天城市改造的進度報告。
婉兒依言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鼓了鼓勇氣,說:“王爺,你每天都在忙,奴婢感覺你特別累,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劉軒聞言,放下手中的報告,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興趣,他看向婉兒,溫和地問道:“哦?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都做些什麼呢?”
“王爺可以品品酒呀,練練書法呀,養(yǎng)幾隻鳥兒,或者與朋友們外出狩獵。”婉兒眨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盡力描繪著她所想象的富貴公子們每日的悠閑生活。
“你還漏說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呢。”劉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什麼事情呀?”婉兒滿臉好奇。
“就是這種事情。”話音方落,劉軒一把將婉兒攬入懷中,在她臉頰上連親數(shù)口。
“啊!王爺,不可。”婉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神色惶恐,“奴婢這兩天身子不便,王爺莫要沾了晦氣。”
劉軒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卻依舊緊緊抱著婉兒不願放手。婉兒依偎在他懷中,輕聲細語道:“要不,讓香兒姐姐過來服侍王爺吧?她都二十四歲了,一直盼著能得到王爺?shù)拇箲z呢。”
“香兒……”劉軒一怔,二十四歲尚未出嫁,在這府中確實算是大齡了。他心中暗自思量,是該為香兒的終身大事考慮了,可不能耽誤了這位忠心耿耿的丫頭。劉軒在腦海中迅速篩選著認識的小夥子,卻覺得似乎都不太合適,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憂慮。?
見劉軒沉默不語,婉兒好奇地問道:“王爺,你在想些什麼呢?”
劉軒輕輕捏了捏婉兒的臉頰,玩笑道:“我在想啊,香兒真是太憨直了,你這麼小都知道趁我酒醉時,悄悄鑽入我的被窩,她卻始終沒有這個勇氣。”
“王爺別說了,真是羞死人了。”婉兒的臉頰瞬間變得緋紅,她害羞地將頭埋在劉軒的胸前,不敢再抬起來。
劉軒逗了婉兒一會,覺得有些累了,便迴房休息。
次日清晨,陽光初照,劉軒率領(lǐng)著羅飛等一幹人等步入了校軍場。此時,除了在各縣執(zhí)行守衛(wèi)任務(wù)的士兵外,晉北府麾下的所有府兵皆已集結(jié)於此,場麵蔚為壯觀。
劉軒立於臺階之下,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官兵們。片刻之後,他轉(zhuǎn)過頭,向耿光齊詢問道:“這有兩千人?”?
耿光齊幹咳一聲,神色尷尬,道:“王爺,騎兵營目前並未滿員。”對於張書源吃空餉之事,他心中自是明了,但礙於張家的勢力,他也隻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不僅如此吧,”劉軒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臺下的士兵:“我看甲胄、兵器、馬匹都未裝備齊全。甚至有的騎兵,手中拿的竟是木棍,牽著的也隻是馱馬,甚至還有騾子、毛驢之流。”
耿光齊臉色大變,單膝跪地,請罪道:“屬下失職,未能將騎兵營管理妥當,請王爺責罰。”
“起來吧,我知道你也管不了。”劉軒淡淡地說道。
晉北府兵之中,除了人員不足之外,還存在著許多老弱病殘。劉軒命人將這些士兵集中到校軍場的西側(cè),並當眾宣布他們即刻退役。
起初,這些人對劉軒剝奪他們的軍籍心存不滿,但當他們聽聞每人將獲得三十兩銀子的退伍費時,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他們原本隻是每月領(lǐng)取五百文銅板,被張書源拉來湊數(shù)而已。這三十兩銀子,是他們五年都賺不到的數(shù)目。
在清除完老弱病殘之後,劉軒又命人重新清點了人數(shù)。結(jié)果顯示,場上現(xiàn)有盾刀兵八百七十名,弓箭手四百八十五人,騎兵一百二十二人。再加上劉軒此行帶來的一百名騎兵和四百名步卒,總?cè)藬?shù)仍然不足兩千。
劉軒站在高臺上,目光掃過下麵的士兵,鄭重宣布了對軍隊的改組決定。將晉北府兵正式更名為晉北人民子弟兵,同時規(guī)劃了軍隊的新編製——設(shè)立兩個騎兵營與三個步兵營,每個營配置五百人,並額外增設(shè)一個尖刀營以應(yīng)對特殊任務(wù)。
緊接著,劉軒公布了一係列人事任命:耿光齊被任命為子弟兵元帥,張乾浩擔任副帥;羅飛出任騎兵一營營長,邵春來則負責騎兵二營;吳鐵柱領(lǐng)導(dǎo)步兵一營,陳正先執(zhí)掌步兵第二營。至於第三個步兵營的營長人選尚待確定,暫由張乾浩代為管理。
借鑒前世的軍隊編製經(jīng)驗,劉軒明確規(guī)定了新的軍隊組織架構(gòu):每個營下轄五百人,營級單位下設(shè)連,每連編製一百人,連之下再細分排……連長與排長由各營長負責任命。對於當前作戰(zhàn)單位中存在的人員缺口,將立即啟動招募程序,以確保各營盡快滿編。
尖刀營隊是一個獨立的軍事部門,南風暫時代理營長,直接聽命於劉軒。在全軍中挑選優(yōu)秀士兵,交給南風訓(xùn)練考核,成績優(yōu)異的留在尖刀營,不合格的返迴原部隊。
劉軒精心挑選出三十餘名擅長書寫的士兵,計劃將他們帶往王府,接受汪太衝的思想培訓(xùn)。待他們培訓(xùn)合格後,將被分配到各個連隊,擔任思想教員的重任。
最後,劉軒鄭重宣布提升士兵待遇:普通士兵的軍餉將由每月三兩銀子增至四兩;而尖刀營的成員更是每月可領(lǐng)取十兩軍餉。他還承諾將確保所有士兵至少每三天能享用一次肉食。但前提是,士兵們必須能夠適應(yīng)新的軍事訓(xùn)練方法,並嚴格遵守軍隊的各項規(guī)章製度。對於那些無法適應(yīng)軍隊生活或違反規(guī)定的士兵,將毫不猶豫地予以退役處理。
對於劉軒的軍士改革,士兵們表現(xiàn)出極大的熱情。尤其是騎兵營的士兵,以前雖然不用訓(xùn)練,可每個月的軍餉都被克扣,到手的還不到二兩銀子。現(xiàn)在軍餉一下子翻了一番,大家都是窮苦出身,隻要能多賺錢,根本不在乎苦累。
耿光齊的內(nèi)心可謂是五味雜陳。他知晉北府兵如今的混亂局麵,自己難辭其咎。可劉軒不僅沒有責罰他,反而將帶來的親信部隊交給他來管理。這份沉甸甸的信任,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瞬間點燃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熱血與激情,仿佛又將他帶迴了當年與契丹浴血奮戰(zhàn)的那段光輝歲月。
在宣布完軍隊改組的相關(guān)事宜後,劉軒召集了所有營級以上的軍官,於大帳之中召開了軍事會議。
會議伊始,劉軒詳細闡述了軍隊改組的各項具體落實措施,隨後,他鼓勵大家各抒己見,談?wù)勑闹械南敕ā?br />
“王爺。”陳正先率先站了出來,神色中帶著幾分猶豫與不安,“屬下自覺擔任營長之職,恐怕不太合適。”他原本隻是十夫長,如今一躍成為營長,手下的連長們昔日都是他的長官——百夫長,這讓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與顧慮。
劉軒目光如炬,直視著陳正先,語重心長地說道:“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之說,用人之道,本就應(yīng)唯才是舉。不想當將軍的士兵,絕非一個好士兵。倘若你連擔任營長的勇氣都沒有,那就也沒有資格去做連長和排長,你隻能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罷了。”
“屬下明白了。”陳正先挺直了腰桿,語氣堅定地說道。
劉軒滿意地點點頭,繼續(xù)說道:“身為軍官,光有勇武是遠遠不夠的。你這個營長之位隻是暫時的,我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你的帶兵能力和領(lǐng)導(dǎo)才能。倘若表現(xiàn)不佳,我隨時都可能撤換你。”
“是!屬下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王爺厚望。”陳正先斬釘截鐵地迴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