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氣息節節攀升,直至……聖境五品,方止!
“這具肉身……倒是個好胚子,和我極為相合,否則也無法恢複至這種修為。”
“青花”低語一聲,指尖輕抬,似在品鑒一柄未出鞘的利劍。
忽而,她眸光一凝,聲如寒泉擊玉:
“小丫頭,看好了——此戰過後,你的寒冰真意,當可窺見新的天地。”
“劍——來!”
二字吐出,整座冰殿驟然一寂。
王座之畔,那柄塵封的冰霜長劍猛然震顫,劍身玄冰寸寸龜裂,露出其下如秋水般的刃光。
錚——!
長劍破空而至,穩穩落入她掌心。
“青霜……”
素手撫過劍鋒,一抹追憶之色自她眼底浮現,恍若隔著萬載歲月,再見故人。
衣袖翻飛間,劍鳴清越,如鳳唳九霄!
“你竟能恢複這般修為?!”
荒戰瞳孔驟縮,隨即獰笑更甚:
“不過區區殘魂附體,今日便讓你徹底湮滅!”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手中長劍迸發出滔天荒蕪之氣。那劍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抽幹了生機,化作一片死寂的灰白。
“青花”眸光如水,青霜劍輕轉間,一股極寒真意驟然綻放。剎那間,整座大殿的溫度驟降,地麵凝結出晶瑩的冰花,連時間都仿佛被凍結。
荒蕪劍氣與寒冰真意轟然相撞,卻見那毀滅性的灰白劍氣竟在寒流中漸漸凝滯,最終化作一道冰雕般的劍形,隨即\"哢嚓\"一聲,碎裂成無數冰晶消散於空中。
“這縷殘魂,怕是隻夠施展最後一擊了...”
“青花”眸光一凝,周身靈力突然如火山噴發般沸騰。衣袂翻飛間,整座大殿的靈氣都開始瘋狂匯聚。
“丫頭,看仔細了——這招‘絕對零度、冰封千裏’,才是寒冰真意的真諦。”
話音未落,青霜劍驟然綻放出刺目寒光。一劍揮出,天地寂然。
剎那間——
空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以劍鋒為始,一道晶瑩的冰線劃破長空,所過之處萬物凝滯。地麵瞬間爬滿霜紋,立柱結出冰棱,連飄散的塵埃都被定格在半空。
“哢、哢哢——”
刺耳的冰結聲在殿內炸響,隻見荒川劍的劍尖竟凝出一層幽藍冰晶,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劍身蔓延。
“妄想封住本將?!”
荒戰怒喝一聲,周身驟然爆發出滔天黑氣。那荒蕪死氣與寒冰真意激烈碰撞,在空中撕扯出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痕。
然而——
幽藍冰晶勢如破竹,所過之處黑氣盡數凍結成詭異的灰藍色冰渣,簌簌墜落。轉眼間,刺骨寒意已順著劍刃攀上他的右臂。
“這不可能!!”
荒戰瞳孔劇震,左掌猛地拍碎右臂冰甲。破碎的冰晶中,竟夾雜著絲絲被凍結的血霧。
“轟——”
他徹底癲狂,體內本源黑氣如火山噴發。整座冰宮在這股力量下劇烈震顫,穹頂開始崩塌。借著這股反衝之力,荒戰化作一道黑虹直衝殿外...
“想走?”
“青花”眸中寒芒暴漲,玉指驟然收緊。剎那間,殿內冰靈之氣暴漲,那蔓延的寒霜竟化作萬千冰鏈,瞬間纏住荒戰雙腿。
“哢——哢嚓——”
令人牙酸的凍結聲接連響起。荒戰還未來得及掙紮,幽藍冰晶已攀上腰際。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本源之力正在被絕對零度徹底封印。
“不...這不可能!本將怎會...”
話音戛然而止。兩息之後,一尊保持著猙獰表情的冰雕矗立殿中,連飄散的黑氣都被凝成冰絮。
“滅。”
“青花”劍指輕劃,整座冰宮突然響起琉璃破碎般的清鳴。荒戰冰雕應聲而裂,連同方圓百丈內所有寒冰,盡數化作晶瑩的冰塵簌簌飄落。
虛魂自青花天靈緩緩升起,望著漫天冰晶輕歎:
“數萬載因果...終究借這具小娃娃的身體了結,果然是時也命也。”
話音未落,那道朦朧身影已飄然落迴王座。
青花隻覺渾身靈力枯竭,經脈中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她強撐著踉蹌起身,卻見鄭浩麵色已呈死灰,裸露的皮膚上爬滿蛛網般的黑紋——荒蕪之氣正在吞噬他最後的生機。
“前輩!”
她撲通一聲跪在冰階之上,額頭重重磕在萬年玄冰上。鮮血順著眉心滑落,在晶瑩的冰麵綻開淒豔的血花。
“求您救救他...我願以命相抵!”
嘶啞的嗓音在空曠的冰宮中迴蕩,少女單薄的身軀在寒氣中瑟瑟發抖,卻仍一次次以頭搶地。每一聲悶響都像是敲在命運上的悲鳴,凝結的血珠在冰麵連成刺目的紅線。
王座上的虛影微微顫動,玉冠垂落的珠簾無風自動。
“罷了。”
王座上的虛影輕歎一聲,珠簾下的眸光晦暗不明,“他雖犯大錯,但你終究助本座誅滅異族,看在你的份上......”
素手輕揚間,一道湛藍靈光如月華傾瀉,將鄭浩周身籠罩。那精純至極的冰靈之氣所過之處,肆虐的荒蕪黑氣竟如雪遇朝陽,紛紛消融退散。
鄭浩幹枯的肌膚漸漸恢複血色,凹陷的眼窩重新泛起神采。他艱難支起身子,卻見冰晶地麵倒映著自己身上的荒蕪之氣——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
“晚輩鄭浩,叩謝前輩再造之恩!”
他重重叩首,額頭觸及的冰麵泛起漣漪般的靈光,“不知可否告知尊號,此生必當時刻銘記。”
“名諱麼...”
虛影指尖輕撫王座扶手,冰晶凝結的紋路在她觸碰下泛起微光。整座冰宮突然發出低沉共鳴,仿佛在迴應主人的名號。
“本座雪璃,玄寒冰宮第七代宮主。”
她抬眸望向穹頂,那裏懸掛的冰淩突然映出萬千幻象——巍峨的冰晶宮殿群,踏雪而行的素衣弟子,以及...遮天蔽日的血色劫雲。
青花與鄭浩麵麵相覷,這個名字對他們而言,陌生得如同上古傳說。
“嗬...”
雪璃忽然輕笑,笑聲裏凝著萬載寒霜,“看來那場大劫之後,確實什麼都沒留下。”
她袖袍輕展,一道冰幕顯現出宮門外的景象:斷裂的界碑半埋雪中,隱約可見“玄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