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枯墓派秘傳的震魂吼!”
有見識的修士失聲驚唿。
臺下眾人慌忙捂住耳朵,卻仍被這直擊神魂的吼聲震得麵色煞白。幾個修為較弱的觀戰(zhàn)者更是口鼻溢血,踉蹌後退。
聲浪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為之扭曲。青花身形陡然一滯,玄冰步竟被硬生生打斷!
吳鉤眼中兇光暴漲,見青花身形凝滯,當即暴喝一聲:
“死!”
鎖魂鉤竟在半空詭異地折轉三次,鉤刃泛起幽綠毒芒,直取青花雪白頸項!這一式幽冥三折乃吳鉤的絕技,不知多少修士曾飲恨於此。
“啊!”臺下已有女修掩目驚唿。
“鐺——!”
清越劍鳴響徹雲(yún)霄,一道湛青劍光如月華乍現(xiàn)。
“哢嚓”脆響聲中,那淬毒的地階鎖魂鉤竟如朽木般斷成兩截,鉤頭當啷落地,在冰麵上砸出清脆迴響。
吳鉤踉蹌後退三步,虎口崩裂的鮮血順著手腕滴落。他死死盯著那柄通體晶瑩的長劍——劍身霜紋流轉間,竟有冰魄之氣自然凝結。
“不...不可能!”
他聲音發(fā)顫,“地階下品靈器怎會這麼輕易就被你斬斷,你手中是什麼劍?”
“此劍,名為青霜!”
青花眸中寒芒驟盛,青霜劍發(fā)出清越龍吟。
“錚——”
劍鋒劃過的軌跡上,空間竟凝結出細碎的冰裂紋。
“絕對零度,千裏冰封。”
隨著真言吐出,整座擂臺瞬間化作極地冰川。吳鉤的瞳孔裏,最後倒映的是漫天炸裂的冰晶風暴——那些晶瑩的冰粒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炫光,美得令人窒息。
“我認......”
他的嘴唇剛顫動到第二個音節(jié),寒潮已漫過下頜。冰霜順著鼻腔灌入肺腑,將尚未成型的求饒聲永遠封存在喉間。
話還沒有說出口,寒意已然將他凍結成冰,而青花自然不會給他活著下去的機會,不論是因為秘境之事,還是因為剛才他也曾想要下殺手。
青花身形如電,青霜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弧光。劍鋒未至,凜冽劍氣已將那冰雕籠罩。
“豎子爾敢?!”
觀戰(zhàn)席上驟然爆出一聲厲喝,枯墓派掌門血榮須發(fā)皆張,血色掌印破空而來。那掌風所過之處,連空氣都染上腥氣。
“你的對手我!”
慕容拓海白袍鼓蕩,一道清光自袖中激射而出。雖不及血榮修為深厚,但那道清光卻精準截住血色掌印。
“轟!”
兩股靈力相撞的餘波震得擂臺結界一陣顫動。就這電光火石間的阻滯——
“錚!”
青霜劍光如月華瀉地,冰雕應聲而裂。被絕對零度凍結的軀體竟如琉璃般晶瑩剔透,斷麵光滑如鏡,不見半點猩紅。
一道朦朧虛影倉皇逃竄,正是吳鉤神魂。
“想走?”
青花劍鋒輕轉,一縷冰魄劍氣後發(fā)先至。那神魂虛影瞬間凝滯,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校髀毂洹?br />
陽光穿過飄散的冰晶,映照出青花冷若冰霜的側臉。
“好!好得很!”
血榮怒極反笑,枯瘦的手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既已取勝還要趕盡殺絕,今日老夫定要取你性命!”
他周身血霧翻湧,腰間血幡無風自動,擂臺四周的草木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
青花持劍而立,青霜劍鋒上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寒光。
“殺人者,”她聲音清冷,卻字字如冰錐刺骨,“人恆殺之。”
此言一出,觀戰(zhàn)席上頓時議論紛紛。明眼人都看得出,方才吳鉤的鎖魂鉤招招直取要害,若非青花實力超群,此刻碎成冰晶的怕就是她了。
“好一個‘殺人者人恆殺之’!”
慕容拓海撫掌大笑,袖中清光隱現(xiàn),“血榮老鬼,你們枯墓派弟子出手狠辣在先,如今技不如人,倒要怪罪起小輩來了?”
血榮見他並不占理,於是轉頭看向蕭玉痕。
血榮身形一閃,化作一道血虹直抵觀禮高臺。他朝著端坐主位的蕭玉痕深深一揖,聲音悲憤:
“蕭莊主!此女心狠手辣,明明勝券在握還要毀人神魂,請莊主為老夫主持公道!”
蕭玉痕輕撫長須,目光在青花與血榮之間遊移:
“比武較技,確實不該趕盡殺絕。不如取消這位姑娘的...”
“蕭莊主此言甚善。”
葉凡突然開口,聲音不疾不徐。他緩步上前,玄色衣袍在風中微微擺動:
“隻是昨日貴莊白無垢重傷他人,致使其道基被毀,按此例...是否也該取消他的比試資格?”
高臺上一片死寂。蕭玉痕撫須的手指驀然頓住,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臺下眾人這才恍然——昨日那場比試,白衣如雪的劍客毀人修煉根基的時候,蕭莊主可不是這麼說的。
“蕭莊主,理當秉公而斷。”
一道清冷女聲忽然響起。雲(yún)清瑤纖指輕叩案幾,玉盞中的茶水泛起細微漣漪。她抬眸時,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眼前這個行事偏頗的劍莊之主,與當年那個光風霽月的如玉君子已判若兩人。
“方才諸位有目共睹,”
她素袖輕拂,指向尚未消散的冰晶,“枯墓派弟子招招奪命,如今不過是自食其果。”
高臺上各派掌門紛紛頷首。幾個與枯墓派素有嫌隙的宗主更是冷笑出聲,顯然早將場上情形看得分明。
蕭玉痕指節(jié)發(fā)白,玉冠下的麵容陰晴不定。最終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隻能向擂臺裁判微微頷首。
“戊賽區(qū)勝者——”
裁判高喝聲傳遍四方,“一一三號,天玄宗,青花!”
血榮枯爪般的雙手猛地插入案幾,木屑紛飛間,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天玄宗眾人。慕容拓海不動聲色地拂袖,將飛濺的木屑盡數(shù)擋在三尺之外。
“天玄宗...”
血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最好祈禱別落在老夫手裏。”
葉凡聞言輕笑,指尖隨意撥弄著腰間玉佩:
“血榮掌門還是多操心令郎吧。若是在擂臺上遇見秦鼎聖子...”
他故意拖長聲調,“或者冰清仙子,不知秘境裏的舊賬,他們可還記著?”
“你!”
血榮勃然變色,袖中血煞之氣翻湧,卻在瞥見雲(yún)清瑤時驟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