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很快就駛過他休息的地方,向著遠處疾駛而去。
車內,嚴良低頭沉思,還是決定下車會一會對方。
否則大晚上的,有一個人在自己附近,也不知是敵是友,他也不可能睡得著。
端著突擊步槍,帶上夜視護目鏡,領著小黑下車直奔身後房間。
小心翼翼的再次打開房門,附近的紙人好多被碰的東倒西歪,有的甚至已經破碎,露出裏麵的竹條。
手電筒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人影,嚴良蹲下身摸了兩下小黑的鼻子:“靠你了。”
小黑立馬心領神會,聳了聳鼻子,直接奔著一旁的棺材跑去,然後蹲在一旁不時迴頭看著跟過來的嚴良。
“靠,不會吧?”
再次從小黑的表情中確認後,嚴良舉起槍托:“出來。”
敲擊了幾下棺材,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嚴良也失去了耐心,拉動槍栓:“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圍著棺材轉了一圈,一個清晰的血手印印在棺材蓋邊緣。
裏麵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嚴良小心的側耳趴在棺材上。
幾秒鍾後立馬抬起頭,同時心頭狂跳。
“有唿吸聲。”
甩開腦子裏不斷蹦出來的電影畫麵,他是相信小黑的。
就在這時,一聲好似被人捂住嘴巴說出的話傳來。
“等一下,我沒有惡意。”
棺材蓋被一點一點的挪開,一個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躺在裏麵。
隨著手電光的照射,對方從棺材裏直接坐了起來。
“你是誰?”
“袁老大?”
兩人同時出聲,同時提問。
“你認識我?”
嚴良一下就認出對方。
這不就是前麵那個聚集地的老大嗎?
白天交換物資的時候,兩人有過一麵之緣。
“早上路過此地,正好看見袁老大滿載而歸。”
對方聽到嚴良的迴答,立馬鬆了一口氣,掙紮著站起身,從棺材裏爬了出來。
隻要不是追殺他的人就好,剛剛跑進來的時候,他也注意到院子裏停著一輛越野車。
“小兄弟,有沒有止血包紮的東西,借用一下,將來我一定百倍奉還。”
嚴良看著對方的身體狀況,猶豫了一下:“有,你等我一會兒。”
走出房間,來到越野車旁,迴想剛剛看到的一幕,大致已經猜到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麼。
既然如此,讓對方欠自己一個人情,自己又沒有任何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嚴良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的這個舉動,讓他在將來獲得了一個巨大的好處。
看著坐在一旁,給自己手臂包紮的袁老大,嚴良也沒有出聲打擾,更沒有上前幫忙。
末世之中,過分的熱情,可能會讓對方更加的不自在,甚至生出其它想法,尤其是剛剛認識的兩個陌生人。
很快,袁老大就包紮完手臂傷勢,手法很專業,手臂被子彈貫穿,並不致命。
也不知剛剛是怎麼蓋上棺材蓋的?
嚴良觀察了,對方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也是因為這點,他才放心的幫助對方。
袁老大抬頭看著默不作聲的嚴良,首先打破了沉默:“外麵的越野車是小兄弟的吧?打算去哪裏?”
“京州。”
對方點了點頭,又是一陣沉默。
隔了片刻,對方抬頭瞥了嚴良好幾眼,一手緊握拳頭,眼神有些猶豫的問道:“小兄弟可不可以載我一程。”
“哦?去哪裏?”嚴良沒有立即答應對方,而是反問道。
“北州基地。”對方迴道。
這次嚴良沉默了,他在權衡利弊。
腦海中想了一下,向對方提問道:“能透露一下,您這是怎麼了嘛?”
對方閉上雙眼,深深地唿出一口氣,睜開眼歎息道:“權利,都是權利惹的禍,基地的二把手,夥同一些看不慣我的人想要殺了我,掌控基地。”
“還好我有一位兄弟,拚死把我護送了出來。”
對方說完,陷入深深地自責。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
當一個群體沒有了外部危機,權利,財富,資源,甚至是女人,就會成為相互爭奪的目標。
為了守住已經獲得的地位,或者為了更上一層樓,獲取更大的權利。
很多人會在共同利益之一下,拉幫結派,勾心鬥角,甚至魚死網破。
這就是人性。
“可不可以告訴我,您去北州打算怎樣?”
對方灰心喪氣的迴道:“北州基地的二把手是我的親弟弟,我隻能過去投奔他了。”
“哦?過去借兵?迴來報仇?”
“唉,活著都不容易,我本就不會管理什麼基地,到了北州還是安心治我的病吧。”
“好,您的這個忙我幫了。”
“多謝。”
“沒關係,順手的事。”
“作為感謝,等到了地方,你想要什麼物資盡管提,食物,水,車輛,甚至武器,我都能滿足你。”
不管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畫的餅,嚴良都沒有放在心上。
在這種情況下,換作是他,漂亮的話肯定比對方說的還好聽。
之所以幫對方,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和他弟弟的身份,將來可能對自己有用。
這時嚴良想到剛剛後麵那兩輛車,腦子一轉提議道:“今晚我建議你還是睡棺材裏吧,如果我沒猜錯,有人幫你引開了追兵,等他們發現你不在車上,肯定會沿途迴來尋找。”
對方聽後也點頭同意:“沒錯,多謝提醒。”
不過對方並沒有起身,而是眼神躲閃,欲言又止。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現在就離開。”
嚴良看出了對方顧慮,在察言觀色方麵,他還是有點門道的。
袁老大確實猶豫了,萬一自己的敵人真的找過來,他怕嚴良出賣他。
可自己有傷在身,沒有任何交通工具,也沒有武器防身,再加上現在是夜晚,他走不遠。
他原本的身份是一名軍醫,自己身上的傷如果放在和平年代,沒什麼大不了,隨便找一家醫院就治了,甚至街邊的診所他自己治療都沒問題。
當然,少不了帽子叔叔的麻煩,因為畢竟是槍勢。
可放在現在卻是致命的。
自己雖然剛剛緊急包紮了傷口,可一旦離開,自己就沒有任何的治療手段。
如果傷口不及時換藥,感染是必然的,也是會要人命的。
末世之中,尤其是受傷的時候,藥品才是最珍貴的物資,對方的醫療包不可能送給他。
加上沿途所有車輛都被他下令抽幹了汽油,附近道路兩邊食物、水,甚至是藥品也全都被搬空,導致他現在進退兩難。
至於另一條路,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幾乎不可能。
對方身邊那條黑狗,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更別說對方身上的武器裝備,甚至腰間還掛著一顆手雷。
猶豫片刻,他決定賭一把,選擇相信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