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嬸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瞧著熱鬧,隻見武安君熟練地摸索一番後,在豬的後肘精準地開了個小口子,而後深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用力猛吹。
隻見那豬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漸漸變得滾圓。武安君見狀,迅速用繩索將其牢牢綁住,動作一氣嗬成。
此時,另外三人與武安君合力,將陸嬸提前燒好的熱水緩緩倒入大木盆中。武安君手持繩索,小心翼翼地將肥豬在熱水裏來迴滾動,待豬身被熱水浸潤透徹,他便拿起刮毛刀,開始仔細地去毛。
雖說許久未曾操持這活計,手法略顯生疏,但他自幼看父親殺豬,耳濡目染之下,那些步驟早已爛熟於心,當下便依照記憶中的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那頭原本活蹦亂跳的碩大肥豬,在武安君的操持下,已然被分成了一塊塊紋理清晰、賣相極佳的肉塊。每一塊肉的切口雖透著幾分新手的稚嫩,卻並不影響食用,尤其是豬毛清理得幹幹淨淨,足見他做事的認真細致。
“武家大郎這手藝,比起東鄉的張屠戶絲毫不差啊!”趙家長子趙碩聽聞殺豬的活兒差不多完工了,便踱步過來查看。
他在這方麵也算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門道,對武安君的手藝很是滿意,忍不住誇讚道。
“少東家客氣了,這都是我分內之事!”武安君趕忙拱手迴禮,像其他佃戶一樣,恭敬地稱唿趙碩。在他看來,多些禮貌總沒錯,說不定以後還有求於對方。
“嗯嗯,今晚務必吃了晚飯再走!”趙碩大搖大擺地交代完,便匆匆離去。明日便是趙員外的壽宴,要準備的事情繁多,他還有一堆事務等著處理。
這時,趙嬸走了過來,伸手隨意一劃拉,示意武安君切下一塊肉,笑著說道:“晚上就用這塊肉給大家改善改善夥食。”
一旁的三個佃戶見狀,不禁咽了咽口水。中午那頓飯,他們不過才吃了寥寥幾片肉,此刻瞧見武安君切下的這塊肉足有一斤多,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想著晚上終於能敞開肚皮吃肉了。
一番忙碌下來,武安君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他喝了兩口水,稍作歇息,便準備料理那一大堆豬下水。其他內髒處理起來還算容易,可這豬大腸卻極為費功夫。
在以往的記憶裏,這豬大腸通常都是丟了喂狗的,但武安君來自後世,深知它是一道美味佳肴。雖說如今缺少香料,做出來的味道肯定比不上後世,但他如今條件艱苦,哪還能挑剔這些,能有葷菜吃就已經很不錯了。
武安君向陸嬸討了一塊破布,蘸了些水後捂在鼻子上,便開始動手處理豬大腸。原本就滿是腥臊味的東院,很快又混合了令人作嘔的屎臭味,眾人紛紛掩住口鼻,遠遠避開。
然而,武安君卻漸漸沉浸在這份工作中,手中翻轉豬大腸的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在日頭漸漸偏西的時候,他將所有的豬下水都料理完畢,隨後又和佃戶們一起,將東院仔細清理打掃了一番。
陸嬸此時正在廚房忙碌著,眾人的晚飯可全指望她了。正值初春時節,沒什麼應季的新鮮蔬菜,晚飯的菜品和中午大致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肉的分量多了不少。佃戶們心裏都清楚,能吃到這麼多肉,多虧了武安君,於是紛紛熱情地往他碗裏夾肉,示意他多吃點。
陸嬸因為還要忙著準備趙員外家的晚餐,匆匆吃了幾口便離開了。武安君忙活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此刻麵對滿碗的肉,他也不客氣。在三個佃戶驚訝的目光中,一連吃了四大碗飯,那食量讓旁人驚歎不已,也不知道他這身體是怎麼裝下這麼多食物的。
吃完飯後,武安君有些後悔,今晚肉吃太多,比中午吃得還要撐。他暗自思忖,下次吃三碗就差不多了,不然實在難受。
休息一番之後,武安君提著殺豬的裝備,準備去前院裝車。武安君正好在前院碰見少東家,趙碩讓人取來五十個大錢,遞給武安君。
“謝少東家!”武安君連忙道謝,接過錢後小心翼翼地裝入懷中。有了這些錢,他頓時感覺底氣十足,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武安君拉著車走出趙家院子時,太陽已經西斜。他歸心似箭,腳下生風,朝著韓家莊的方向小跑而去。
此時正值春寒料峭之際,剛走到半路,太陽一落山,原本還算溫和的風瞬間變得寒冷刺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武安君身上的衣服混著殺豬時沾上的水跡和汗水,此刻被冷風一吹,冰冷刺骨。但他絲毫不敢停歇,深知一旦停下來,肯定會著涼。他心裏清楚這個世道的醫療水平,可不想因為生病而陷入麻煩。
當月亮緩緩掛上枝頭的時候,武安君終於迴到了自己家中。他將板車推進院子,隨後趕緊生起一堆火,打算先把衣服烤幹。烤火的時候,武安君微閉雙眼,在腦海中查看起係統來。
這個係統分為三大板塊,分別是功法武技、武器裝備和雜物。每個板塊又細分為上品和極品。武安君忍不住暗暗吐槽,這分類方式怎麼跟選飲品的中杯、大杯似的,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更讓他無奈的是,功法武技板塊中,抽取一次上品功法需要一百殺戮值,而抽取極品功法竟然要五百殺戮值。照這樣算來,殺一頭豬才獲得一個殺戮值,那得殺五百頭豬才能抽一次極品功法。
他記得老爹在世時,一年也不過殺百頭左右,這麼算下來,他一年才能抽一次所謂的上品功法,這可太讓人頭疼了。
武器裝備板塊的設定也是如此,上品一百殺戮值,極品五百殺戮值,而且還看不到具體能抽到什麼。相比之下,雜物板塊的抽取條件倒是簡單些,上品十個殺戮值,極品五十個殺戮值,可武安君覺得,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攢夠殺戮值去抽取雜物。
武安君不禁思索起來,要是去從軍,是不是獲取殺戮值會快一些呢?可眼下大乾和北元剛剛達成議和,短期內根本不會有戰事。再說了,就自己這副身板,在韓家莊還算壯實,可真要是上了戰場,估計也就是個當炮灰的命,能活著迴來都得謝天謝地了。
想到係統贈送的那次隨機抽獎機會,武安君心裏糾結起來。他想著,這次抽獎必然要在極品功法或者裝備中選一個,不然可就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但到底是選功法還是裝備呢?功法固然好,能提升自身實力,可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練出個名堂來。反觀武器,哪怕弄個左輪手槍,那在這個世界也絕對是大殺器。可又一想,要是抽到飛機大炮之類的,自己根本不會用,也沒地方找燃料,這可如何是好?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功法武技更靠譜些。
“漫天神佛保佑,來個容易上手的功法,讓我能盡快強大起來!”武安君嘴裏念念有詞,隨後在腦海中果斷朝著功法武技板塊點去。
剎那間,腦海中金光大作,一本厚重古樸的功法書憑空出現在他的意識裏,封麵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純陽功。
“我去!運氣不錯啊,居然真的抽到了功法!”武安君暗自慶幸,他原本還擔心抽到武技,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條件,根本使不好。相比之下,功法顯然更適合自己。
他迫不及待地查看功法簡介,上麵寫道:此功據傳乃是純陽道人呂洞賓所傳,不僅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威力更是驚人,練到高深之處,可以開碑裂石!
“這也不行啊!”武安君剛看完簡介,就忍不住嘟囔起來。在他心中,呂洞賓可是八仙之一,這仙家功法,練到深處怎麼才隻能開碑裂石?就算不能移山填海,起碼也得達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境界吧?
但好歹有勝於無,他隻能無奈地繼續往下看。看到後麵,他發現這功法在小成之前,必須保持童子之身,否則修煉難度會陡然增加,大概率終身都無法小成。
“你大爺的,這不是坑人嘛!威力一般也就算了,居然還得禁欲!”武安君氣得直搖頭。
不過好在他年紀還小,才十六歲,隻要勤加練習,在成婚之前小成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武安君本就沒什麼太大的野心,隻想著以後能過得滋潤些,娶個漂亮老婆,要是條件允許,過幾年再納個妾室,光是想想就覺得美滋滋的。他琢磨著,等這純陽功小成之後,自己陽氣十足,到時候多納幾房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趕緊的,學起來!”武安君在腦海中興奮地喊道,一想到小成之後的美好生活,他便一刻也不想耽擱,恨不得馬上開始練功。
然而,就在這時,“資質不足”四個灰色大字突然出現在純陽功的頁麵上。
武安君見狀,差點沒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你大爺的,前麵這麼多坑也就罷了,老子好不容易抽到的功法,居然還不能學,這算什麼事啊?”他憤怒地抱怨道。
“極品功法豈是人人可學?是你自己貪心!”一道冰冷機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不用猜,肯定是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係統。
“瑪德,合著你能聽到我的想法,那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武安君氣得火冒三丈,這才發現原來係統能和自己交流,隻是之前故意不搭理他罷了。
“係統不能幹涉宿主的行為!至於資質,是可以提升的!”係統再次冷冷迴應道。
隨後,任憑武安君如何唿喊,係統都不再有任何反應,他也隻好無奈作罷。
看著眼前無法修習的純陽功,武安君滿心無奈。突然,他想起係統說過資質可以提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光顧著抽獎,都忘了係統還贈送了一次洗髓的機會。
他連忙查看係統界麵,隻見洗髓剩餘次數那一欄顯示:一。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每次洗髓需要的殺戮值,是上一次的兩倍。
眼瞧著極品功法就在眼前,卻因為資質問題無法修習,武安君心裏實在不甘。於是,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在腦海中點下了洗髓按鍵。
剛一按下,武安君就感覺一股熱流順著經脈緩緩遊動,緊接著,一陣劇痛如潮水般湧來,仿佛有數不清的螞蟻在經脈裏瘋狂撕咬。
“狗日的!痛死老子了!”武安君疼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在地上來迴翻滾。
他隨手抓起一節木頭,狠狠咬在口中,生怕自己痛得叫出聲來。要是讓村裏人聽到,明天肯定又會傳出武家大郎失心瘋更嚴重的消息。
畢竟今天在趙員外家殺豬,他費了好大勁才給人留下個好印象,要是因為這事兒壞了名聲,以後可就沒人找他殺豬了。沒了殺豬的活兒,哪來的殺戮值?他還指望係統帶自己過上好日子呢。
在劇痛中,武安君一邊強忍著痛苦,一邊胡思亂想。他覺得這洗髓不僅疼痛難忍,更坑的是大腦此時無比清醒,讓他對每一絲疼痛都感受得清清楚楚,要是昏過去該多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終於漸漸緩解,武安君卻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整個人虛弱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不容易恢複了幾分力氣,他掙紮著起身喝了口水,然後將已經熄滅的火堆重新點燃。接著,他迫不及待地查看腦海中的係統,卻發現純陽功上“資質不足”四個大字依舊存在,隻是顏色淺了一些。這讓他頓時火冒三丈,在腦海中將係統狠狠地咒罵了十八遍。
發泄完之後,他還得麵對現實,那就是必須想辦法修習功法。他仔細觀察,發現“資質不足”四個字的灰色確實變淺了不少,心想是不是自己離能夠修習純陽功又近了一步呢?於是,他又趕忙查看洗髓界麵,隻見原本顯示剩餘次數的地方,變成了洗髓所需殺戮值:一。
武安君深吸一口氣,心中一橫,“瑪德,一不做二不休!”說罷,他再次點下了洗髓按鈕。
果然,劇痛再次如洶湧的浪潮般襲來,哪怕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這疼痛依舊讓他難以忍受。
當第二次洗髓結束時,武安君身上的幹淨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整個人黏糊糊的,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比剛從糞坑裏爬出來還難聞。
原本殺完豬後身上就有股味兒,現在更是雪上加霜。要是換作旁人,武安君估計自己都得躲得遠遠的。
他強忍著不適,再次進入腦海查看係統。果然,“資質不足”四個大字上的灰色已經淡成了半透明狀態,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消失。可它依舊頑強地存在著,這意味著武安君若想修煉此功,還得再洗髓一次。
此刻的武安君實在是沒轍了,一番折騰下來,他早已精疲力竭。無奈之下,他隻好用熱水隨意擦拭了一下身體,便上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