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當一個丫鬟吧!”武安君本不想多事,可真的碰到了,又怎能熟視無睹?
“謝公子,糯兒知道了!”糯兒言罷,直接將小鐵片給丟棄了,這種東西握在手上隻會死得更快。
武安君出錢,買了一口薄棺,把糯兒的母親跟弟弟都放進去,隻待明日帶出城去安葬。
看著婦人那原本包紮好的胸口,整個凹陷下去,可以想見那人的心狠手辣,武安君用力握緊拳頭。
突然感覺到一隻小手抓了過來,將他握緊的拳頭掰開,武安君低頭一看,正是糯兒。
糯兒抬眼看著武安君,微微搖頭,她已經(jīng)把仇恨都埋藏起來,而方才武安君身上流露出了一絲殺意。
武安君鬆開手,整個人恢複平靜,他怎麼連一個小女孩都不如?
更讓武安君驚訝的是,原本堅強的糯兒,開始變得軟弱,任誰一眼瞧過去,就是個可憐孩子罷了,隻懂得時不時哭上兩聲。
武安君知道,這附近肯定有耳目,他方才是大意了,才流露出一絲殺意。但是沒想到糯兒這般警覺,能夠在第一時間提醒他,看來這孩子或許有些天分。
待到將屍體放入棺木之中,武安君直接將其封好,眼下已經(jīng)過了午時,隻能留待明日出城下葬。
武安君原本就打算明日出城,如此一來,倒是多了個由頭,順便將糯兒帶出城去。按照約定,郭進帶著高手在外麵接應,多一個孩子應該無妨的。
“糯兒,你跟我去客棧,明日一早,我們送你娘跟弟弟出城下葬。”武安君點燃了一炷香,死者為大,但願他們能夠莫要再受痛苦。
“公子,我要給娘親守孝,就不去添麻煩了。”糯兒搖頭拒絕,娘親跟弟弟在冰冷的棺材裏,或許會害怕,她想多陪他們一會。
“也罷,你做好準備,明日我來了,就必須立刻走,半分也耽擱不得。”武安君深吸一口氣,他不確定明日能不能走出去,雖然他做好了準備。
“公子放心,我知道的!”糯兒擦擦眼淚,看著武安君用力點點頭。
武安君大踏步朝著客棧行去,他今晚要養(yǎng)精蓄銳,明日要放手一搏。
邊老漢將最後一塊銅鏡做完瑬銀工藝,解下?lián)踉诳诒巧系臐癫迹魅站褪墙回浀娜掌冢膊恢滥莻公子有沒有辦法帶他們走。
邊老漢將銅鏡都放好,伸了伸已經(jīng)僵硬的腰肢,拖著沉重的鐐銬往屋內(nèi)走去。
“爹,默郎他還是不肯吃!”兒媳婦曹氏端著藥碗給邊默喂藥,奈何對方卻不願意開口。
“兒啊,你這又是耍什麼性子?紅樹遭罪,那也是你拖累的,還要嫌棄人家不成?”邊老漢坐在床頭,抓起兒子的手歎息一聲。
之前被抓迴來,兒媳曹紅樹被那些人給汙了清白,才逃過責罰,邊老漢以為兒子是為此事心存芥蒂。
“爹,都是我不好,跟紅樹無關。我、哎,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吃藥有什麼用,不如死了算了。”邊默歎息一聲,那些人打斷了他的雙腿,還不許大夫給他接骨,以後就算好了,也隻能在地上爬,可怎麼過得下去。
“紅樹,你去門口守著,我跟默兒有話說!”邊老漢看著一臉頹色的兒子,也該跟他說一說了,不然這種樣子怎麼能夠逃出去。
至於兒媳曹紅樹,邊老漢根本沒打算告訴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到時候有問題,也隻能狠心把她給丟棄了,為了兒子能逃出生天,他做得出來。
曹紅樹不知道邊老漢的盤算,隻是聽話地去門口守著。
“兒啊,明日,有個公子,說要帶我們離開!”邊老漢壓低聲音,在邊默耳邊輕語。
“當真?”邊默立刻就來了精神,他的腿斷的時間不長,若是出去了,尋到大夫接好,就算以後是個瘸子,那也不用再地上爬著討生活。
“應該不似作偽,隻是你如今這個身體,就怕經(jīng)受不住折騰!”邊老漢歎息一聲,當時斷腿可是流了好多血,如今正是虛弱的時候。
“爹,他怎麼弄我們出去?”邊默低聲問道。
“總歸不是正經(jīng)路子,咱們配合就是,不管去哪,總好過這裏。”邊老漢已經(jīng)想清楚了,隻要能夠逃離這裏,把兒子的腿治好就行,再差還能比這裏差?
“爹,我聽你的!”邊默握緊老爹的手,隻要能夠逃出去,他什麼都願意做。
“那先把藥給喝了!”
邊老漢將藥端到邊默麵前,邊默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連其中的苦澀都被忽略了。
第二天,武安君起得很早,在客棧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結完賬就朝著車馬行走去。
幾日不見,馬倒是又健壯了幾分,看來這車馬行沒有偷奸耍滑,喂的都是上好的精飼料。
“老夥計,今日你可要給力些!”武安君撫摸著馬頭,在其耳邊低聲說道,這匹馬是郭進親自挑的,雖然不是那奔跑如風的戰(zhàn)馬,卻是個力道大的,拉車最合適不過。
馬兒打了一個響鼻,好似在迴應武安君,具體有沒有聽懂,隻有天知道。
武安君坐上車,輕輕一抖韁繩,馬車就朝著工坊的方向行去。
門外的小廝老遠就看見了武安君,朝他熱情招手,可還記得武安君那日給的打賞呢。
“客官,馬車就停這!”小廝指了指門前的空地。
“我這馬可是高級貨,且看仔細了,半步不得離開!”武安君摸出一把銅錢塞到小廝手上,一會他要辦事,省得小廝進去礙事。
“客官,您放心,小的就在這盯好了,哪都不去!”小廝得了賞,朝著武安君行了個禮,保證辦好這差事。
武安君也不客套,下了馬車就直接往店鋪裏麵走去。
“客官,您可來了,東西都在這,點一點吧!”掌櫃的瞧見武安君進來,趕緊迎了上來。
武安君隨著掌櫃的走到一個木箱前,裏麵仔仔細細用木架碼放著二十麵銅鏡,背麵皆是采用鎏金工藝,瞧著跟用白銀打造的一般。
“嗯,那個,邊老漢在麼,我想見見他,有個工藝上的問題,還要請教一下!”武安君對工藝很滿意,他現(xiàn)在需要確定,邊老漢是不是決定跟他走。
眼下真的要走,可不是邊老漢一人,若是他們不配合,武安君也沒辦法把人都弄出去。
“這個......”掌櫃的有些遲疑,買賣就是錢貨兩清的事,到這就結束了。
“一點心意!”武安君除了貨款該付的銀票,又捏了一角碎銀子遞過去。
“咳,客官稍待,我去去就來!”掌櫃的喜笑顏開,本就是小事,他等的就是這個好處。
不大會功夫,掌櫃的就帶著邊老漢出來了,比起那日的麻木,邊老漢今日瞧見武安君的時候,眼中多了一些神采,顯然武安君是個靠譜的。
“邊師傅,上次說的工藝,怎麼樣了?”武安君看著一旁的掌櫃,對方顯然沒有離開的打算,隻能模棱兩可問道。
“客官,你瞧這裏?我跟兒子一起研究過了,完全照著公子的意思來,一絲一毫差錯也不曾有。”邊老漢秒懂,從木箱裏拿出一麵銅鏡,裝模作樣說道。
邊老漢剛說完,武安君身形一閃,到了掌櫃的身後就是一記手刀,直接將其給敲暈了過去。
掌櫃的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麼,整個人就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隨後就喪失了知覺。
邊老漢大喜,武安君本事越高,帶他們逃離的機會才越大。
“公子,後麵有三個當幫手的,還有一個當監(jiān)工的,隻要把他們料理了,我就能帶著兒子出去了。”邊老漢也是個機靈的,武安君既然放倒了掌櫃的,那後麵幾個自然也不能放過。
“你去把那三個幫手支開,我先拿監(jiān)工開刀!”武安君讓掌櫃的趴在櫃臺上,好似睡著了一般,隻要不仔細查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異樣。
邊老漢應了一聲,那三個幫手本就是在工坊打下手的,自然要聽邊老漢的安排。
武安君貓著腰,跟在邊老漢身後摸進院子裏,待邊老漢支走三個幫手,直接摸過去擰斷了監(jiān)工的脖子。
那掌櫃的就是個普通人,武安君的一記手刀至少要昏睡半個時辰,但是這監(jiān)工就不好說了,為了穩(wěn)妥,隻能痛下殺手。
隨即趁著邊老漢吸引三個幫工的注意力,武安君故技重施,直接全部放倒,再用繩子綁好,以破布塞住嘴巴,就算醒了也一時半會逃離不了此地。
待武安君忙完這一切,邊老漢帶著兒子跟兒媳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所有的行李都丟掉,空手上路!”武安君看著邊老漢跟兒媳背上的包袱,除了幾件破爛衣服,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公子,這......”曹紅樹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邊老漢麻利的將包袱一丟,將兒子背起來,隻要能出去就行。
曹紅樹猶豫一下,將包袱也丟在地上,緊靠在邊默身旁。
武安君讓他們稍待,他先去門口將小廝叫進來,一個手刀讓他跟掌櫃的一起趴著睡覺,隨即就招唿邊老漢一家上車。
武安君也是個手腳麻利的,順手還將鋪麵裏的錢財都帶上了,那日付定錢就留意上了,錢財就在櫃臺後麵的櫃子裏。
商鋪的門就這麼敞開著,從外麵就能瞧見掌櫃的跟小廝趴在那躲懶,武安君架著馬車直奔糯兒家中駛去。
在糯兒震驚的目光中,武安君直接將馬車車廂的後麵一塊給拆了,又付出一百個銅錢的代價,讓鄰居幫忙將棺材給架到馬車上。
“坐好了!”武安君直接抱起糯兒坐在馬車前麵,他坐在另外一邊,一抖韁繩,馬車就朝著城門口而去。
“軍爺,軍爺,趕著吉時下葬,您受罪,給先檢查一下吧!”武安君朝著城門口的守軍頭領不斷行禮,趁勢將一塊碎銀子遞到其手中。
“你們兩個,先去查一下,不可疏漏!”那頭領掂量了一下,暗道今日運氣不錯,但該有的檢查不能少。
二人看了一眼披麻戴孝的糯兒,圍著棺材轉(zhuǎn)了兩圈,用手指不斷敲擊,最後更是將棺材搬動晃動兩下,確定沒有問題才放行。
武安君按捺心中的喜悅,朝著守衛(wèi)不斷拱手行禮,駕著馬車往城外行去。
出了城池,朝著襄陽府的方向走上個十裏地,就會抵達興化軍設立的關卡,過了那道關卡,就算是徹底安全了,郭進帶著人在外麵接應。
武安君一抖韁繩,馬車緩緩提速,但是因為車架太沉重了,隻有來時速度的一半不到。
“糯兒,你看著後麵,若是有人來追,立刻告訴我!”武安君凝神靜氣,告訴自己不能慌亂。
糯兒應了一聲,爬到車廂後側,緊挨著棺材朝後看。
“公子,有騎兵!”就在武安君走了快有一半的路程時,糯兒看見後麵有三名騎兵在快速接近。
武安君迴頭一看,騎兵來的速度極快,讓糯兒蹲在那不要輕舉妄動,也許,並不是來追他的。
“停車!停車!”三名騎兵追上來,直接以品字形將武安君圍在中間,手中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澤。
“三位軍爺,這是什麼情況?”武安君裝傻充愣。
“城中商鋪遭劫,現(xiàn)在我們懷疑與你有關,立刻隨我們迴去接受檢查!”為首的一人用刀指著武安君,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軍爺,這、商鋪遭劫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是去送葬!”武安君麵露難色。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要麼你現(xiàn)在返迴,要麼我殺了你們,把屍體帶迴去。”為首之人沒有絲毫的退讓,這是軍令。
“那三位軍爺稍待,在下這就調(diào)轉(zhuǎn)車頭!”武安君歎息一聲,從馬車上下來,牽著馬頭就開始緩緩掉頭。
在接近一名騎兵的時候,武安君猛地一躍,空明拳瞬間擊出,直接將眼前的騎兵打得飛了出去。
武安君拿下那人掛在馬背上的騎兵槍,翻身上馬,直接朝著另外一人衝去。
那人自襯武藝高強,解下騎兵槍就朝著武安君刺來。
武安君手中長槍一擋,疾風槍法快如閃電,直接插入其胸口,隨即猛地抽出。
剩下的那名騎兵原本正驅(qū)馬衝上來,見到武安君如此迅疾的槍法,情知不妙,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準備逃離。
武安君舉起長槍,猛地往前一擲,直接將其紮了個對穿,幾個唿吸就將對方團滅。
糯兒在馬車上,看見武安君連殺三人,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躍躍欲試,若是她能學到武安君的本領,應該就能給母親跟弟弟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