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曹操趕緊攔住他。
“我去質問他！”
蔡瑁語氣生硬。
“千萬不能去！”
曹操急了，連忙阻止：“別說你沒證據，就算有，你能把龐德公怎麼樣？咱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朝廷派的人已經到了襄陽，這就行了。”
“剩下的……”
“更好解決了！”
曹操咧嘴一笑，那笑容透著股狡黠，嘴角微微上揚。
這事明擺著，沒什麼好說的。
咱肯定有辦法對付他。
“孟德！”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辦法！”
蔡瑁跟曹操打交道久了，對他臉上的表情再熟悉不過。
此刻！
蔡瑁趕緊湊近，小心翼翼地問：“哎，你小子，具體說說，到底怎麼辦？你真能找出朝廷派來的人？”
別看襄陽隻是荊州的省會，但在荊州這也算是個大城市了，跟宛城都差不多。
宛城離洛陽近，以前叫“宛洛一帶”，可見有多重要。
不過洛陽不行了，宛城也就慢慢衰落了。
跟現在的襄陽比起來，不管是人口還是勢力，宛城都差了一截。
隨便估摸估摸，光是襄陽這地兒，少說也有二十萬人！
要在二十萬人裏找一個人，那可真是大海撈針，太難了！
蔡瑁壓根就不相信曹操能真的找到那幫人！
這小子……
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什麼難題到他手裏都能迎刃而解。
“這其實挺簡單的嘛！”
曹操聳了聳肩，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屑，“他們既然已經到了襄陽城，咱們現在把城門一封，挨家挨戶地搜，不是更直接嗎？”
“對！”
蔡瑁一下子恍然大悟，眼睛瞪得圓圓的：“這麼簡單的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曹操隻能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心裏頭暗自嘀咕：就憑你這榆木腦袋，能想到才怪呢！除了打架你還會幹什麼？
要不是得靠你掌控荊州，我才不願意跟你這笨蛋合作，真是累死我了！
不過……
這話可千萬不能說出來。
“哪裏哪裏！”
曹操笑著歎了口氣：“你就是想得太複雜了，換個思路想想，這辦法多簡單。”
“可能吧！”
蔡瑁一聽這話挺高興，笑瞇瞇地說：“我還是佩服你，你小子什麼時候都能想出既實用又簡單的辦法來！”
“我現在就去封鎖襄陽城！”
說完，蔡瑁轉頭看向大殿裏的蔡中，眼神冷峻：“這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蔡中連忙點頭：“大哥放心，我明白了！”
蔡瑁瞪了他一眼：“還愣著幹什麼？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蔡中連連拱手，倒退著出了大殿。
“德珪！”
曹操轉頭看向蔡瑁，小聲說道：“你對你兄弟這樣合適嗎？他也沒犯什麼大錯，我覺得龐家早晚也會跟你們蔡家分道揚鑣的。”
“別說龐家了，連黃家都一樣！”
“龐德公今天這麼做，其實是在給我們提個醒！”
蔡瑁疑惑地“哦”
了一聲：“這是什麼意思？”
曹操隻能又幹笑了兩聲。
真是的！
跟笨蛋說話簡直太費勁了。
要是換成荀彧，早就點頭哈腰地說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偏偏是蔡瑁這個蠢貨！
“唿——”
曹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他停頓了一下，假裝在整理思路，其實是在壓製心頭的怒火。
“我們不能放棄武力！”
曹操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他擔心跟蔡瑁囉嗦太久，自己都要變傻了，最後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為什麼？”
蔡瑁更加迷惑了。
你剛才還說不要動不動就動手，現在怎麼又說要開戰了？
“德珪你好好想想！”
曹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朝廷真的打算給劉琮一個荊州牧的官職，那聖旨早就該到了。
既然那邊派了專人來查這件事，事情肯定不簡單。”
“更重要的是！”
“咱們幹的事情本來就經不起推敲，隨便哪個正常人都能給皇帝找出十幾條疑點來，甚至還能拿出證據！”
蔡瑁一邊聽一邊點頭。
不得不承認，
曹操確實很厲害，分析得頭頭是道。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
曹操皺著眉，唉聲歎氣地說：“那家夥狡猾得很，要對付他，可不容易！”
“萬一他找到了證據，咱們這段時間的辛苦可就全打水漂了。
所以，咱們得提前打算，一旦發現不對勁兒，立馬動手，用武力把荊州搶到手！”
蔡瑁一個勁兒地點頭：“沒錯！雖說用武力搶有點棘手，但比其他法子靠譜多了。
我一直覺得，武力才是最直接、最快的辦法！”
曹操隻能苦笑了幾下。
他絕對不能容忍蔡瑁有這樣的念頭。
這家夥要是老這麼想，早晚得把自己累死！
“話雖這麼說！”
“但是……”
曹操突然話鋒一轉，硬把自己的想法塞給蔡瑁：“用武力搶，費時費力，代價也大。
就算搶到手了，荊州的實力也得大打折扣！”
“現在周圍強敵環伺，如果荊州再鬧內訌，你覺得咱們還能活多久？”
“江東的孫策早就盯上荊州的財富了，他們不敢北上打韓馥，肯定會趁著咱們自相殘殺的時候，找機會攻打江夏，然後借著江夏打進荊州。”
蔡瑁緩緩點頭，好像明白了什麼：“對！孫策那家夥占了江東之後，一直想對付江夏的黃祖，可惜好幾迴都沒能得手。”
“咱們要是一內鬥，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曹操點了點頭，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心想這小子還不算太傻，要不然可真就沒救了！
“你以為就隻有孫策一個威脅嗎？”
曹操這句話，又把蔡瑁給說懵了：“還有誰？難道是韓義？這怎麼可能，他現在正忙著對付烏桓和袁紹的殘兵敗將呢，哪有功夫搭理咱們？”
“絕對不可能！”
蔡瑁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
“你太小看韓義了！”
曹操兩眼放光地看著蔡瑁，覺得再解釋也是白費功夫，幹脆直接說：
“你不了解韓義！”
“我跟他交過好多次手了。”
“這家夥不按常理出牌！”
“你覺得越不可能的事，他偏偏就喜歡幹出來給你看。”
“就像以前，袁紹幫我去打兗州，按理說，袁紹的威脅應該比我大得多，可你也知道，韓義不打袁紹，反倒把主力全用來對付我！”
蔡瑁倒吸了一口冷氣，眉頭擰得跟包子似的，深吸了一口氣說：“孟德，事情恐怕沒你想得那麼糟糕吧？”
“韓義放著烏桓和袁熙不管，專門趁著咱們內部爭鬥的時候來搶荊州？這也太離譜了吧！”
蔡瑁根本不信，甚至覺得曹操是在誇大事實：“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迴事了？你都被他打敗好幾迴了，他還反過來對付你？他臉皮可真夠厚的！”
曹操隻能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不是這樣。
但我得告訴你，韓義這人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他比孫策厲害多了去了！”
“行行行，我答應你，除非真的沒辦法，否則我絕不硬來。”
“那便好。”
曹操站起身，向裏屋走去。
“你這是要去哪兒？”
蔡瑁忍不住發問。
“去看看你姐姐。”
曹操擺擺手，輕聲細語地說：“她最近情緒不佳，得好生照料，畢竟肚子裏還揣著娃呢……”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不該講的話差點脫口而出，連忙搖了搖頭：
“哎，跟腦子不清楚的人聊太多，自己也得變笨！”
蔡瑁懂了曹操的意思，低聲說道：“你去看看也好，或許對她和孩子都有益處。
不過她要打你，你可得忍著點！”
曹操：“我知曉。”
“賭定了！”
“賭定了！”
……
嘩啦啦！
唿啦啦！
銅錢在碗裏蹦躂個不停。
揚修側耳細聽。
當陶碗重重落在桌上時，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
“賭定了！”
“賭定了！”
……
揚修毫不猶豫地將一吊錢拍在“大”
字上。
果然！
掀開陶碗一看，還真是“大”
！
揚修狠狠地賺了一筆，把錢往口袋裏一揣。
這種感覺……
他已經許久未曾體驗了。
之前在泰山時，壓根沒人願意跟他賭。
跟他賭的，最後都輸得那叫一個慘。
但要是跟老板較量，也沒人敢搭理他，大家都被他搞得頭疼不已。
要不是揚修是弘農揚家的少爺，恐怕早就被人收拾了。
揚修至少有七八個月沒痛痛快快賭過了。
這次難得出來辦差，自然要好好玩一玩。
不過……
他清楚自己賭技高超。
為了不惹人注意，他總是行事低調。
他從不玩大的，隻是小賭怡情，隻為放鬆放鬆。
雖說隻是小賭，但這會兒工夫，他已經賺迴了整個行程的開銷，甚至還多出些錢來支付接下來幾天的吃住。
覺得差不多了，揚修把錢收好，準備撤。
然而……
剛走到門口，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招唿：
“這位兄弟且慢！”
揚修停下腳步，轉身望去。
隻見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頭戴黑方巾，身穿淺藍長袍，腰間掛著一塊白玉佩，還佩戴著個精致的香囊，正朝他微微拱手行禮。
揚修可不傻！
從對方的穿戴就能瞧出，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不過，揚修從他身上聞不到那股銅臭味，反倒覺得有股淡淡的書香氣。
這事吧，從他的說話方式和行為動作上也能瞧出幾分端倪。
說不定……
這家夥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愛讀書的人。
隻不過偶爾也手癢癢賭上兩把。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揚修的腦海裏閃過許多關於這個人的想法。
“你找我有什麼事？”
揚修故作鎮定，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