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北京城,天空湛藍如洗,幾縷薄雲飄浮其間,像是被風吹散的棉絮。司禮監秉筆太監田義站在午門外,仰頭望了望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著大紅蟒袍,腰間玉帶上掛著禦賜的金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田公公,車馬已備好,隨時可以啟程。\"一個小太監跪伏在地,聲音顫抖著說道。
田義收迴目光,用腳尖踢了踢那小太監的肩膀:\"起來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他的聲音尖細中帶著幾分威嚴,像是用刀子刮過瓷器表麵。
東廠的番子們早已列隊等候,清一色的玄色勁裝,腰間挎著繡春刀。錦衣衛的緹騎們也整裝待發,馬匹不時打著響鼻,蹄子刨著地麵。這支隊伍足有三百餘人,旌旗招展,氣勢洶洶。
\"田爺,這次去太原,可要好好''招待''蕭總兵啊。\"一個滿臉橫肉的東廠檔頭湊上前來,諂媚地笑道。
田義冷哼一聲,細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鷙:\"蕭如薰?不過是個武夫罷了。仗著打了幾場勝仗罷了?這次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卷黃綾聖旨,輕輕撫摸著上麵的龍紋,內容是命蕭如薰即刻交出兵權,迴京複命。
田義費了不少心思才讓拿到出宮的機會——蕭如薰在如今威望日盛,新皇登基,自己做為擁立新皇的有功之臣,拿下蕭如薰絕對是自己立威的最佳人選。
\"啟程!\"田義尖聲喝道,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登上了華麗的馬車。
車隊浩浩蕩蕩出了北京城,沿著官道向西北方向行進。田義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透過紗簾看著外麵迅速後退的景色。他今年四十有五,在宮中摸爬滾打三十年,從一個小小的淨身房雜役爬到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位置,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和察言觀色的本事。
\"蕭如薰...\"田義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座椅扶手。他突然想起幾天前,要不是田爾耕攔截了那封給英國公的密信,這次逼宮還真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田義的頭撞到了車壁,頓時大怒:\"怎麼迴事?\"
\"迴公公,路上有個坑...\"車夫戰戰兢兢地迴答。
\"混賬東西!眼睛長在屁股上了?\"田義掀開簾子,對著車夫就是一巴掌,\"再敢顛著咱家,扒了你的皮!\"
車隊一路行來,沿途州縣無不戰戰兢兢,知府知縣們紛紛出城相迎,送上厚禮。田義來者不拒,卻仍對地方官員唿來喝去,稍有不順就大發雷霆。到了驛站,更是挑剔萬分,床褥稍硬便命人重鋪,飯菜稍涼就掀桌砸碗。
五日後,車隊渡過黃河,進入山西地界。田義的心情越發愉悅,他幾乎能想象到蕭如薰見到聖旨時那副驚愕的表情。
\"田爺,前麵就是太原城了。\"東廠當頭策馬來到馬車旁報告。
田義掀開簾子,遠處太原城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這座北方重鎮城牆高大,旌旗獵獵,自有一番肅殺之氣。
\"傳令下去,擺開儀仗,給咱家風風光光地進城!\"田義尖聲命令道。
蕭如薰也是前天接到密報,連夜趕迴的太原。
如今大同和太原的土地改革還在進行中,要搶在四月中旬前把土地安置結束,要不然就會影響春耕了。
………………
\"少爺!\"王二匆匆跑來,臉色看起來很明顯有些不太好。
\"京裏來人了,是司禮監的田公公,帶著聖旨,已經到了城外。\"
\"帶了多少人?\"蕭如薰看了一眼一旁的山西巡撫王象乾和沈一貫。
\"東廠番子二百,錦衣衛五十,還有隨行護衛,總共不下三百人。\"王二壓低聲音,\"少爺,來者不善啊。\"
蕭如薰拍了拍王二的肩膀:\"無妨,本官行得正坐得直,還怕一個閹人不成?\"
“下去準備吧!”蕭如薰看了一眼王二。
王二心領,立刻出去“準備了”!
………………
\"大人,田公公已到營門外!\"親兵在帳外高聲稟報。
蕭如薰整了整衣冠,和王象乾,沈一貫三人大步走出營帳。。
營門大開,田義的車駕緩緩駛入。東廠番子們趾高氣揚地走在兩側,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馬車停下,小太監趕忙跪伏在地充當腳凳,田義踩著人背下了車。
三人站在大營門口,紋絲未動。
田義瞇著眼睛打量眼前三人,一未擺香案,二未給自己行禮,心中頓時大怒。
\"蕭侯爺好大的架子啊,\"田義尖聲說道,\"三位大人,見了聖旨,還不跪下?\"
(大家猜一猜,咱們的蕭侯爺會束手就擒嗎?)
會的打一
不會的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