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迴到自己的翊坤宮,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坐在梳妝臺前。鏡子裏映出她豔麗的臉龐,但她卻無心欣賞。她拿起一支金簪,無意識地在桌麵上劃著,腦海中思緒萬千。
太子朱常洛雖然已經(jīng)被立為儲君,但是母族沒有勢力,得不到任何的助力。而她的兒子福王朱常洵,又深得皇帝的寵愛。尤其是近年來,皇帝沉迷於“福壽膏”,不理朝政,這讓她看到了希望。
她知道,要想廢黜太子,立自己的兒子為儲君,絕非易事。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大多恪守祖製,堅持“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原則,一定會強烈反對。因此,她必須拉攏一批有實力的大臣,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才能與那些文官集團抗衡。
張位、蕭大亨、田樂、楊一魁……這些名字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張位是內(nèi)閣大學士,深得皇帝信任;蕭大亨是兵部尚書,手握兵權;田樂是薊遼總督,鎮(zhèn)守邊關;楊一魁是河道總督,掌管著漕運和河道事務,形成一個強大的政治聯(lián)盟,再把內(nèi)閣的石星和姚文蔚拉過來的話,那麼廢立之事,就有了希望。
“來人,”鄭貴妃突然開口,聲音冰冷。
一個貼身宮女立刻走了進來,躬身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傳我的話,”鄭貴妃緩緩說道,“今晚,在福王府設宴,邀請張大人、蕭大人、田大人、楊大人前來赴宴。就說,我有要事與各位大人商議。”
“是,娘娘!睂m女領命而去。
鄭貴妃看著宮女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爍不定。
她知道,這將是她邁出的關鍵一步。一旦這個聯(lián)盟形成,那麼整個大明的政局,都將因此而改變。
與此同時,在東宮的書房裏,太子朱常洛正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地看著麵前的一卷書。
他今年已經(jīng)十三歲了,在宮中的地位頗為尷尬。雖然被立為太子,但他深知自己的處境並不穩(wěn)固,鄭貴妃的野心,他也有所耳聞。
“殿下,”一個侍讀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低聲說道,“外麵傳來消息,說鄭貴妃今晚要設宴,邀請張位、蕭大亨等幾位大人赴宴!
朱常洛聞言,手中的書微微一顫,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鄭貴妃設宴?邀請的又是這幾位大人……他們想做什麼?”
侍讀太監(jiān)搖了搖頭,說道:“具體做什麼,奴才也不清楚。隻是覺得有些蹊蹺,鄭貴妃一向很少宴請外朝大臣,這次突然邀請這麼多重要的大臣,恐怕不是簡單的宴會那麼簡單!
朱常洛沉默了。他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鄭貴妃的舉動,讓他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他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思緒萬千。
“去,”朱常洛突然說道,“傳我的話,讓顧天埈先生來見我。”
“是,殿下!笔套x太監(jiān)領命而去。
顧天埈是太子的講官,也是東林黨人。朱常洛知道,在這危機四伏的宮中,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些文官。他必須盡快知道鄭貴妃的意圖,才能做出應對之策。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永壽宮的煙瘴依舊彌漫,福王府的晚宴即將開始,東宮的書房裏也充滿了緊張的氣氛。整個紫禁城,仿佛都籠罩在一片看不見的陰雲(yún)之下,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