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溫嘉然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的媽媽。
她正一臉焦急的撫摸著溫嘉然的臉,輕聲道:“然然......然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溫嘉然不受控製的眨了眨眼睛,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突然覺得好累。
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醒來。
溫嘉然輕輕搖了搖頭:“媽,我......我沒事......”
他的聲音裏帶著虛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溫母簡直心疼壞了,她輕輕擦去溫嘉然臉上的淚水:“你爸爸正因為你要留在學校的那個短信生氣呢,結果就收到了學校打過來的電話,說你在寢室出事了,爸爸媽媽簡直要嚇死了。”
溫嘉然瞇著眼去看她,有些心虛。
他小聲道:“對不起。”
溫母搖了搖頭:“傻孩子,隻要你沒事就好,你爸爸也是擔心你,現在你最重要是好好休息。”
溫嘉然藏在被子下的手抓握了兩下,發現手心裏空蕩蕩的,他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小聲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整整兩天。”
溫母說完歎了口氣,她還想要說什麼。
房門被人打開。
有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進來,溫嘉然扭著頭看過去,然後愣住了。
是傅明堂和林然。
兩人手裏提著東西,正一邊說話一邊往這邊來,林然率先看清楚床上人的狀態,他的眼猛地一亮,也顧不得和傅明堂說話了,快步走了過來。
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溫嘉然:“你醒了......”
“嗯。”
溫嘉然衝著他笑了笑,然後疑惑的看著他的身後:“表哥怎麼也來了?”
傅明堂衝著溫母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溫嘉然身邊坐下,他歪了歪頭,突然伸手摸了摸溫嘉然的額頭:“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家裏人都嚇死了,我媽走不開,就讓我來看看你。”
“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發燒了。”
他歎了口氣,聲音溫柔的說:“不過還好,現在退燒了。”
溫嘉然看著他的臉,總是會想到另一個世界的傅明堂,他輕咳一聲,垂下眼不去看他。
他們這邊說著話,溫母已經起身離開了房間。
溫嘉然在林然的攙扶下,緩緩坐了起來,他有些急切的問:“你怎麼樣?現在能坐嗎?要不要在躺一會兒?”
“我沒事。”
溫嘉然一邊說著,一邊還想要掀開被子下床,結果手剛動彈了兩下,便被傅明堂按住了。
他一臉認真的說:“聽話。”
溫嘉然:“......”
他竭力掩飾住心裏的不適應,訕訕的笑了笑不動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的哪裏怪怪的,可是又實在是想不起來,腦袋裏渾渾噩噩的,讓他沒有心情去多想什麼東西。
傅明堂見狀,給他掖了掖被子
此後的幾天裏,溫嘉然都不被允許去外麵,他的活動範圍局限在整個家裏。
溫父溫母每天都待在家裏陪著他,傅明堂和林然一輪一天的來,就連他的室友們也在聽說他醒過來後來過兩次。
溫嘉然對於這種時不時關在家裏不允許外出的情況,早就習慣了,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難受的呆在家裏當了好幾天的米蟲。
在這兒期間,他總是時不時的會想起陸宴澤。
溫嘉然很想知道,他在自己離開後,有沒有聽自己的話好好上學,好好治病。
但沒有辦法,他對那個世界一無所知。
無聊的他開始想要找到那本小說,想要知道小說裏陸宴澤究竟為什麼要跳樓。
但很快,溫嘉然驚悚的發現了一件事。
那本小說不見了,不管是網絡上還是他家裏的實體書裏,都找不到一本有關陸宴澤的小說
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陸宴澤這個人是存在的。
除了他腦中的記憶。
之前經曆的一切,就像是他做的一個夢。
但這怎麼可能呢?
他又沒有病。
怎麼可能會做這麼真實的夢呢?
溫嘉然不受控製的開始在紙上寫下陸宴澤的名字,他甚至嚐試著將陸宴澤畫出來。
可是他實在是,不是畫畫的那塊料,畫出來的陸宴澤各個歪瓜裂棗,慘不忍睹。
溫嘉然:“......”
他默默的放棄了這個決定,隻專注於寫下陸宴澤的名字。
寫滿陸宴澤名字的紙越來越多,很快便有了厚厚的一遝。
在這期間,除了林然問了一嘴,其餘人就好像對這個行為見怪不怪,甚至沒有人問過他,陸宴澤是誰。
這讓溫嘉然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嚴重。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發問的時候,他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他可以去學校了。
那是一個陽光很好的早上,溫嘉然終於離開了這座房子。
------
在學校的日子一如既往。
白天上學,晚上迴家,兩點一線,從未有過改變。
而在這兒平淡的日子裏,溫嘉然的心中隱隱約約開始擔憂起來。
已經迴來好些日子了,可是他再也沒有看見過世界融合的跡象。
之前信誓旦旦的對陸宴澤的保證,在此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如果是他猜錯了......
世界根本不會融合。
那他該怎麼辦?
陸宴澤該怎麼辦?
他一定會很生氣,很難過。
溫嘉然。
陸宴澤沒有說錯,你真的就是個騙子。
不僅騙了他,還騙了自己。
溫嘉然覺得自己簡直要窒息了,他開始發了瘋一樣的在網絡上尋找記憶裏的那本小說和與其有關的一切。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找不到。
一切就像是他的臆想。
直到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擺弄著手機的溫嘉然,突然意識到了一件讓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麵露驚恐的望著自己的臥室門。
他真的迴到家了嗎?
那為什麼,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自己的臥室裏?並且在那之後從來沒有去過醫院複查過?
一個昏迷了兩天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在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