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君枯爪般的手指猛地扣住蘇清瀾腳踝,她瞳孔驟縮——手中塵土一撒,掩了玉蝴蝶的口鼻!
“臭**!”玉蝶君嘶吼著撲來。
蘇清瀾屈膝,迅速拔出靴中匕首。
寒光一閃,玉蝶君瞬間僵住,難以置信地低頭,匕首精準刺入胸骨左緣第二肋間。
刀尖刺破心包膜的觸感,讓蘇清瀾憶起前世在野戰(zhàn)醫(yī)院解剖過的屍體。
“你……”玉蝶君喉間湧出粉紅色血沫。
蘇清瀾旋動刀柄,刀刃切斷冠狀動脈,鮮血從前胸後背噴湧而出。
這是軍醫(yī)手冊記載的致命傷:心包填塞伴冠狀動脈破裂,存活時間不超過90秒。
玉蝶君如離水之魚般抽搐。
蘇清瀾後退幾步,避開濺來的血水。
待玉蝶君整個人死透,蘇清瀾上前把他腰間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掏了出來,然後一個接一個打開,聞了一遍。
“該死!”蘇清瀾咒罵道,這些藥瓶子裏竟沒有一個裝的是他口中所說的“醉清風”的解藥!這該死的變態(tài)看來每次都能得逞,從來無需解藥!
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蕭逸塵倚著樹幹,潮紅的麵容在月光下泛著不正常的光澤。
蘇清瀾的匕首還滴著血,可她卻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這比戰(zhàn)地最慘烈的傷患更讓她心慌。
蘇清瀾手足無措地看著滿麵潮紅的蕭逸塵。
“清瀾,匕首用得不錯。”蕭逸塵突然勾起唇角,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蒙著一層水霧,卻還強撐著對她豎起大拇指。
蘇清瀾又氣又急,一腳踢開玉蝶君的屍首:“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她目光不自覺地往下瞟了瞟,立刻像被燙到似的別開臉。
蕭逸塵低笑出聲,沙啞的嗓音裏帶著幾分戲謔:“蘇姑娘這般盯著看,倒像是我沒穿衣服似的。”
他故意扯了扯早已散開的衣領(lǐng),露出大片泛紅的肌膚,“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蕭大少爺!”蘇清瀾氣得跺腳,臉頰卻不由自主地發(fā)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她咬著唇環(huán)顧四周,密林中隻有蟲鳴和遠處溪水流動的聲音,“上次在床底下中的迷藥好歹有解藥,這次……”她的話戛然而止。
蕭逸塵突然踉蹌著向前一步,滾燙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腰。
蘇清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以及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鬆木香混著情藥甜膩的氣息。
“蘇大夫……”他的唇幾乎貼在她耳畔,灼熱的唿吸燙得她一顫,“這種情況,該怎麼解決?”
蘇清瀾的手抵在他胸前,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樹上。
蕭逸塵潮紅的眼尾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聲音卻溫柔得令人心顫:“或者……我教你?”
蘇清瀾手足無措,難道真要讓自己獻身?
“去溪邊等我。”蕭逸塵突然鬆開她,染著情欲的嗓音裏透出幾分隱忍。見她愣住,他抬手揉了揉她淩亂的發(fā)頂,指尖都在發(fā)顫:“快去。”
蘇清瀾驀地瞪大眼睛。月光下,蕭逸塵脖頸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額前碎發(fā)早已被汗水浸透。她突然明白過來——這個驕傲的蕭大少爺,竟是要……
“還不走?”蕭逸塵背過身去,“再耽擱……”
蘇清瀾慌忙拖起玉蝶君的屍首向溪邊走去。
她利落地用草繩捆住石塊,將屍體沉入溪水深處,以免被他的同夥發(fā)現(xiàn),那個影郎君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
“簌簌”幾聲輕響,她抬頭看見樹梢掛著野果。
蘇清瀾挽起褲腿,露出白皙的小腿,翻身就爬上樹,摘了些野果子,放在溪水裏清洗後用樹葉包了起來。
片刻後,溪邊傳來腳步聲。蕭逸塵腳步沉重,渾身濕透的衣衫緊貼著,勾勒出精瘦的腰線。
蘇清瀾張了張嘴,卻沒出聲,默默遞上樹葉包著的野果,指尖碰到他掌心,那熱度讓她心頭一震。
“先吃些果子充饑。”她輕聲說道,看著蕭逸塵機械地咀嚼著果子,喉結(jié)上下滾動
往日神采飛揚的眸子此刻黯淡無光,長睫上還掛著未幹的水珠。
暮色四合,兩人尋到一處巖洞。
蘇清瀾說:“今晚就住這兒吧。”她拿出從玉蝶君身上搜來的火折子,嘀咕道:“這家夥帶了七八個火折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火光亮起,洞內(nèi)光影晃動。
蕭逸塵靠著巖壁閉目養(yǎng)神,跳動的火苗映紅了他蒼白的臉。
蘇清瀾剛要轉(zhuǎn)身,卻突然感覺不對勁兒。
“蕭逸塵?”她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急忙撕下袖口幹淨的裏衣,出去找了溪水浸了水擰幹。
冰涼的手帕貼上他額頭時,蕭逸塵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手腕,發(fā)出一聲含糊的囈語。
蘇清瀾咬著唇,為他擦拭滾燙的脖頸與手臂。
月光斜照進洞口,恍惚間,她似又迴到戰(zhàn)火紛飛的夜晚,硝煙中,少年洛安生同樣發(fā)著高燒,在她懷裏顫抖……
困意漸漸襲來,蘇清瀾靠著巖壁沉入夢鄉(xiāng)。
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上,蘇清瀾跪在泥濘裏,雙手沾滿鮮血,顫抖著為那個重傷的少年包紮傷口。
“別怕,我會救你。”她輕聲說,聲音在炮火中幾乎被淹沒。少年——洛安生,虛弱地睜開眼,那雙眼睛清澈如水,帶著令人心碎的溫柔。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謝謝你……救了我。”
蘇清瀾把少年帶迴蘇家,不顧家族反對,執(zhí)意讓他進入蘇氏醫(yī)院。
爺爺氣得摔了茶杯,怒斥她:“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你知不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
可她不信。
她隻記得他在戰(zhàn)場上一次次護住她,記得他溫柔的笑,記得他低聲說:“清瀾,我會永遠保護你。”
蘇清瀾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給了他,讓他成為蘇氏醫(yī)院的掌權(quán)人。家族會議上,叔伯們怒目而視,堂妹蘇清雅卻笑得意味深長。
“姐姐,你真是……太天真了。”
婚禮前夜,她滿心歡喜地去找他,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如墜冰窟——洛安生和她的堂妹蘇清雅,衣衫淩亂地糾纏在一起。
“裝得很辛苦吧?”蘇清雅騎在洛安生腰上,紅指甲劃過他胸膛,“每天要對著那蠢貨演情深似海。”
“洛安生……”她聲音發(fā)抖,幾乎站不穩(wěn)。少年——不,那個騙子——緩緩抬頭,眼神裏再沒有溫柔,隻有冰冷的算計。
“清瀾,你終於發(fā)現(xiàn)了?”他輕笑,“從戰(zhàn)場上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會上鉤。”
蘇清雅依偎在他懷裏,笑得嬌媚:“姐姐,謝謝你啊,把蘇家的一切都送給了我們。”
“洛安生——!”蘇清瀾猛地驚醒,冷汗浸透衣衫。她大口喘息著,手指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