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的月牙疤燙得幾乎握不住血帛,議事廳雕花門被祁煜琛用家印碎片轟然撞開。
二少奶奶鬢邊的珍珠耳墜晃出冷光,她正捏著帕子給大少爺添茶。
\"諸位且看。\"我將血書抖開時,契約鎖鏈殘留的金粉簌簌落在紫檀案幾上,\"二嫂肩頭刺青與秘境鎖鏈的圖騰——\"
青瓷茶盞突然碎裂,滾燙的龍井潑上血書。
二少奶奶染著丹蔻的指尖直指我鼻尖:\"賊喊捉賊!
老夫人臨終前攥著的翡翠墜,昨夜為何在你妝奩裏?\"
祁煜琛突然輕笑出聲。
他玄色衣襟上還沾著秘境帶出的冰碴,此刻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半塊青銅家印。
當啷一聲,玉佩從破碎的翡翠墜中滾出,靈泉水汽在梁柱間凝成霧幕。
灰霧裏浮現出二少奶奶提著燈籠溜出角門的畫麵。
她將錦盒遞給黑衣人時,耳墜上的珍珠突然剝落表層,露出內裏魔淵特有的靛藍熒光。
\"南海明珠三月前就斷供了。\"三叔公的龍頭杖重重杵地,他渾濁的瞳孔突然清明如刀,\"老二媳婦,你耳墜鑲的是魔淵鮫珠?\"
我腕間鎖鏈灼痕突然刺痛,祁煜琛的體溫隔著衣袖傳過來。
他修長手指扯開衣襟,心口猙獰的舊傷像朵枯萎的曼陀羅:\"九年前母親剜我心頭血封印魔淵裂隙時——\"
大少爺手中的契約碑突然迸射紅光,他腕間暗紋如毒蛇般遊向脖頸。
我懷中的半塊家印開始發燙,背麵蓮花刺青竟與血書朱砂同時滲出血珠。
\"大哥小心!\"二少奶奶突然撲過去,發釵卻精準刺向大少爺暴起的契約紋。
祁煜琛將我往後拽時,我聞到他袖口殘留的安神香裏混著一絲腥甜——是秘境裏他替我擋下冰刃時滲的血。
三叔公的龍頭杖猛然敲碎青磚:\"祁家男兒的心頭血都融著契約碑,老二媳婦如何能引動魔淵氣息?
除非......\"他突然暴起掐住二少奶奶的咽喉,\"你換了老二的藥!\"
我趁機將染血的半塊家印按在契約碑上。
碑文裂隙中滲出黑霧,卻在觸到血珠時發出烙鐵淬火般的嘶鳴。
二少奶奶突然癲狂大笑,她撕開衣領露出完整的並蒂蓮刺青:\"你們以為贏的是血契?
當年老夫人親手......\"
祁煜琛突然悶哼一聲,我低頭看見他掌心契約紋正瘋狂吞噬著黑霧。
他後頸淡青暗紋逐漸染上血色,而我懷中的玉佩突然滾燙——翡翠墜殘片正在靈泉浸潤下,緩緩凝成半枚蓮花鑰的形狀。
掌心的灼痛幾乎要燒穿骨肉,我死死將翡翠墜按在契約碑裂痕處。
血珠順著蓮花紋路蜿蜒而下,祁煜琛突然握住我的手,他心口枯萎的曼陀羅傷疤突然綻放出血色花瓣。
\"木祁雙血?\"二少奶奶丹蔻折斷在茶案上,她腰間香囊突然竄出靛色火焰,\"邪祟惑眾!\"秘製毒香裹著魔淵腥氣撲麵而來,我腕間靈泉印記突然滾燙如烙鐵。
空間裏的泉水不受控製地漫出衣袖,蒸騰的翡翠色霧氣中,竟浮現出老夫人臨終場景。
虛影裏的二少奶奶正往藥碗滴落靛藍液體,她腕間並蒂蓮刺青突然遊出條小蛇——正是此刻纏繞在她腰間玉帶上的魔淵信物!
\"契約鎖鏈是當年我與魔尊歃血的封印!\"老夫人虛影突然轉向我,她手中龍頭杖竟與三叔公那柄嚴絲合縫重合,\"清丫頭,用雙生血澆灌碑底曼陀羅——\"
祁煜琛突然將我手腕按在他心口傷疤上。
血色花瓣吸飽了靈泉霧氣,竟在契約碑底催生出並蒂蓮根係。
二少奶奶發間珠釵突然爆開,她耳墜裏藏的魔淵蠱蟲剛撲向大少爺,就被碑文裂隙中伸出的金色鎖鏈絞成齏粉。
\"原來如此。\"三叔公的龍頭杖突然迸發青光,他布滿老年斑的手顫抖著指向碑文,\"每代當家主母都要用契約鎖鏈加固封印,老二媳婦,你當年故意摔斷腿逃避歃血禮,就是為了——\"
二少奶奶突然撕開袖口,她整條手臂爬滿靛色鱗片:\"老東西話多!\"魔淵氣息暴漲的瞬間,我懷中的半塊家印突然飛向祁煜琛手中殘片。
當兩塊青銅印在血霧中合二為一時,祠堂供奉的所有牌位突然齊齊轉向東方。
祁煜琛喉間溢出一聲悶哼,我看見他後頸血色暗紋正順著契約鎖鏈爬滿整麵碑文。
老夫人虛影突然抬手點在我眉心,靈泉空間裏沉寂多年的藥田瘋狂生長,無數珍稀藥材化作流光湧入血契紋路。
\"當心!\"我突然被祁煜琛撲倒在地。
二少奶奶指尖彈出的鱗片擦著我耳畔飛過,卻在觸到契約碑金光的剎那變成透明蝴蝶。
她癲狂的笑聲裏,我聽見翡翠墜殘片正在靈泉中發出玉石相擊的清脆聲響。
三叔公的龍頭杖突然插入我們交握的掌心,混著木祁雙血的泉水澆在碑頂蓮花紋上。
當血色漫過老夫人虛影手中的契約鎖鏈時,我忽然看清碑文縫隙裏藏著半枚金色印記——那輪廓分明是木家祖傳玉佩上的雙魚紋!
碑文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所有血色紋路在瞬間褪成鎏金色。
我腕間鎖鏈灼痕突然浮空而起,在眾人驚唿聲中化作兩道交纏的流光,正正烙在契約碑頂端若隱若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