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身側的貼身宮婢。
眼下這娘們兒幾個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她,她怎麼能任由著他們如此無法無天,她這個皇後他們不放在眼裏,她也還有兒子的,她們母子一個皇後一個大夏的儲君還會鬥不過他們這幾個烏合之眾。
她們母子就是大夏的根基,皇上他豈能不顧大夏的根基放過他們這些狂徒!
身側宮婢附在郭清漪身側迴:“娘娘,太子他正和國舅幾個大臣議事,應該快到了。”
此時,在養心殿內的皇帝也聽著外麵的聲音好一會,他大大地吐了一口噬心的氣,向閆公公道:“朕,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讓大夏綿延昌盛呢?你說、朕當年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床邊的閆公公躬身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所做的決策都是最利當時的時局,沒有對錯。”
“……”太武帝一直合著眼,他又深深籲了口氣道:“扶朕起來吧。”
閆公公把人扶靠在軟枕頭上,隨後便出去傳話。
門外眾人橫眉冷對,聽到大殿門開,齊齊向大門出看去,公公手持拂塵躬身向各後妃皇子們道:“皇上醒了,請各位娘娘和王爺進殿。”
皇後鼻間冷哼一聲第一個向大殿內走去。
十六年未見聖駕的趙貴人沒得恩赦走出禁宮,此刻心裏難免有些慌,賢德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以安慰,穆元湛也道:“趙貴人不要害怕,我等今日都是為六皇兄不明不白的死而來,自然都會擁護你。”
趙貴人得到大家的寬慰,心裏的緊張緩解許多,跟在大家中間便向大殿方向而去。
眾人剛邁進門檻便聽得皇後已經在向太武帝訴狀,“是朝陽公主勾結沈伯庸的女兒沈雲歌把趙貴人從禁宮中放出來,臣妾奉命看管那禁宮,自然派了身邊的人留意禁宮的情形,是以汪泉才正好遇上他們,與他們起了衝突。”
看來皇後剛剛是在門外被懟得啞口無言的間隙想好了如何向皇帝分辯,這時純禧也不服,進了內殿便反駁:“父皇,兒臣並非要私自放出趙貴人,完全是因為那汪泉拿著匕首去要殺趙貴人,兒臣不得已才把人帶了出來。”
話落,隻見趙貴人便是往龍榻前撲通一跪,雙臂伏下頭觸地行了一個大大地稽首禮,哭聲道:“臣妾拜見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的錯,請皇上不要罰其他人。”
太武帝看了眼伏在地上的趙貴人沒有應聲。
對於皇後和純禧等人兩者之間的分辯,剛剛他們在門外時已經聽的一清二楚,也知道猜出大概的內裏。
純禧帶著人闖入禁宮實屬抗旨,但時隔多年,事到如今,也該給趙貴人一個說法。
眼下他直覺著頭疼,臉色略沉向著純禧道:“不必再說了!”
純禧很少被太武帝嚴厲訓斥,這一句讓她很是委屈,眼眶又紅了。
沈雲歌和穆元湛分別向她遞個眼色,純禧抿著嘴低下了頭。
這時賢德妃插進話來緩解太武帝的不喜,問:“皇上感覺如何,臣妾給皇上揉揉背可好?”
太武帝對賢德妃的耐心稍微好些,擺擺手道:“不用。”
驀然眾人都不言語,都眼觀鼻鼻觀心地注意著皇帝接下來的神色。
空氣中一直安靜了好半天才終於聽到太武帝開口:“你也老了。”
他看著伏在地上的趙貴人,“當年你痛失六皇子以至於瘋癲,朕才把禁了你的足,如今你既然想開了,神誌也如常人一樣,那朕便解了禁足令,你今後可以隨意出入你的宮院了,起來吧。”
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懸在半空的心依舊沒有落在肚子裏,尤其是皇後郭清漪,此刻更是不明太武帝的用意,心倏然懸到了嗓子眼。
竟然把趙貴人放了出來,難道皇上要舍了他們母子?
難道不顧大夏江山的安穩了嗎?
皇後終是忍不住低聲提醒道:“皇上……”
這時趙貴人搶了郭清漪的話,依舊頭觸地,雙臂都伏在地上,感激涕零道:“妾身謝皇上隆恩。”她謝了恩,但沒有起身的跡象,接下來的話讓空氣又進入了緊迫的狀態。
她道:“皇上,妾身當年思子心切確實瘋魔了,但妾身說的並不是瘋話,妾身當真是聽到了太子和國舅人的對話,是他們謀劃了當年六皇子那場騎馬墜江的意外,替他們做這件事的就是太仆寺的一個小人物,當年大國舅向太子說的便是答應給那人升為太仆寺卿,皇上隻要把那年或者第二年擢升的太仆寺卿抓起來嚴加審問,皇上便知妾身真的沒有聽錯,更沒有撒謊!”
“砰、砰、砰”,趙貴人說完便極用力地在地上給太武帝磕頭,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若不是一心要為兒子報仇的執念支撐著,她早已絕食餓死了,此生還能見到皇上,她定是不會放過眼下的機會。
就算皇帝還要禁她的足,就算下一刻要活剮了她,她也要再次向皇上提及此事。
話音落下,當即響起皇後的怒喝,“荒唐!汙蔑!你是受了何人的指使來汙蔑太子?你們存的何等心思,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有人覬覦儲君之位,看著皇上病重便著急了。難道你們以為皇上病糊塗了嗎,竟然如此大膽在皇上麵前大放厥詞,你們以為皇上會相信你們?”
覬覦儲君之位?
趁著皇上病重便急了?
這兩句話自古以來都是作為一個帝王最忌諱的,郭清漪無疑不是在試圖激怒太武帝,先發製人,讓太武帝遏製穆元湛和趙貴人等人,最好不等他們再說話便把他們拖出去。
“母後和太子若是清白,自然不用害怕趙貴人的這番言辭,正所謂清者自清,就如兒臣沒有像母後說的那般有覬覦之心一樣坦蕩。”穆元湛義正辭嚴,不疾不徐。
“你,昭王,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與北靜王勾結,為了幫北靜王謀取儲君之位想方設法捏造太子的過錯,想要拉太子下位。北靜王拒召歸京欲圖謀反,你便預在京都裏應外合,隻怕,隻怕……”
郭清漪說著忽然欲言又止地偷看太武帝,於是太武帝如猛虎盯食般地一聲道:“隻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