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歌抬頭看他，勾著唇道：“我想也是如此，國之大革新，師父和師兄需要你助他們一臂之力整頓國力，我那裏等你得閑了再去便可。”


    依恩滿臉欣賞之色，道：“在大夏時，我甚喜國子監的教學方式，近日正在創辦這樣的教學規模，希望將來能為蒲麗國培養出更多的有識之士。”


    沈雲歌眼中滿是讚賞，語氣溫和道：“蒲麗國有依恩世子你這樣的有識之士，之後的歲月一定人才輩出，我支持你。”


    他又道：“我知道你自小在舅舅身邊長大，也常常與舅舅和表兄研習詩文，看來你也對詩文有著濃厚的興趣，不如這次來王都，你多留些時日，我帶你去研習院走走，你幫我指點一二。”


    沈雲歌“嗤”地輕笑出聲，道：“我去看看你這位才子的功績還好，指點就算了。”


    “那好，明日你先歇一日，後日我來接你一起去可好？”


    “……”沈雲歌默了一瞬，頷首道：“好。”


    ……


    江舜英迴去給許秋鳴寫信，已經寫好了兩頁紙，但是在沈雲歌下完棋迴去，她聽對方說起依恩創辦的研習院後迴去便又加了一頁紙。


    前兩頁迴答了許秋鳴的問題，迴答的是，不知道沈雲歌將來會不會嫁給依恩，但是，現在兩人卻是走得很近，二人常常一起下棋散步，還會去湖中遊船賞景喝茶。


    她還在信中專程提了一下，說，依恩世子風流儒雅，又不失禮節，人家性子溫和，與表姐相處時總能讓表姐笑容妍妍的，表姐看起來心情都好了很多。


    最後加的那頁紙便是提到今日的事，說的是：這不是嘛，果裏王今日的壽辰邀請了表姐，表姐專程從安南又趕來參加老人家的壽辰宴。那果裏王也很喜歡表姐，看他的心思，看著表姐現在自由身，恨不得趕快讓兒子娶迴家呢。


    宴席散了後，依恩世子還親自把我和表姐送迴公主府，後來二人又去下棋，之後還約定了，帶表姐去他創辦的研習院去參觀他的功績。


    唉，兩人總的來看是真的走得很近呢。


    半個月後加急信件已經寄到了京都城。


    不知道別人看了怎麼樣，許秋鳴看了後猶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他拿著剛看完的信在當地陀羅似地來迴踱步。


    修遠現在除了上朝和了解雲川府民風的時間之外，除了喝酒麻痹自己便是練功虐待自己，總之是不讓他的腦子和身體閑下來，整個人不說瘦了一大圈，眼睛裏往日的那光彩他從安南迴來就再沒看到過。


    前些天他和皇上表哥也想了半天辦法，最後皇上借用初冬瑞雪的祥兆在禦花園辦了賞雪宴，特別邀請的是朝中那些有女兒的官員，並讓他們帶著女兒們進宮陪皇後。


    說是陪皇後，實則是創造修遠與那些閨女們見麵的機會，讓他相看哪個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可是該見到的貴女都也見到了，他仿佛是眼裏根本看不到那些女子，眼睛一直是落在了那些白花花的雪花上。


    他的眼裏沒有那些女人，那些貴女們的眼睛可都在他的身上。


    宴席進行到一半時，沒想到他卻稱自己身體不適先一步離開了皇宮。


    離開了皇宮沒有迴府便直接去了別苑，到了別苑也沒進門，就那麼直直地站在小院裏看著沈雲歌住過的那間屋子，似乎那人就在那屋裏一般。


    隻要他不進去，她就一直在。


    親眼看著他那樣魂不守舍的模樣，將來若是沈雲歌真的嫁給依恩，他將會如何？


    許秋鳴不敢想，也不知該不該讓穆元湛看自己手裏的信。


    ……


    沈雲歌在蒲麗王都呆了半個多月，本來是要迴安南的，恰逢師父生了一場比較嚴重的病，整整臥床了半個之久，後來稍微見好，臘月裏，她才迴到安南。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是又一年的新年元日，這次迴來主要是給幾個孩子置辦一些新年的衣裳，把江舜英和送迴來和舅舅過年，自己也把在安南的幾個長輩都看望一遍。


    年底時候她還是要迴蒲麗王都的，因為師父僅僅是見好，還沒有痊愈，她還是有些擔心。他老人家也想留她一起過新年，她便要安排完安南的事後趕在年前再迴去。


    把江舜英送迴去後，舅舅給了她一封沈伯庸剛寄來不久的信。


    信件是寄給江哲安的，但一多半都是在問沈雲歌近些日子的情況，因為他自己知道女兒不想看他，也不敢輕易再打攪她，便就給江哲安寫信了解一下女兒在安南的情況，最後，還道等老了以後真的想跟著女兒生活，求江哲安向女兒多說說他的好話。


    沈雲歌看完把信丟到一邊，沒有搭理他的心思。


    然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沈伯庸給內兄寄去信後還又依恩也寄了一封信，信中道


    ：蒲麗世子依恩殿下親啟，請諒沈某冒昧致書，自上次一別已經四月餘，不知爾還記得臨別時某一言否？


    自古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矩，某作為吾兒雲歌的生身父親，當也為愛女計深遠，吾女雲歌至今都為自由之身，不知這四月以來殿下可與愛女有進一步之琴瑟之意？


    若有，殿下千萬不用有所顧忌，隻需予某一封書信告之便可，爾與愛女若有意結錦瑟之好，為父定送上祝福，待致仕後，為父便去享天倫之樂……


    這句話才是重中之重，他就這一個女兒，其實女兒將來嫁給誰他知道自己是幹涉不了的，不管是穆元湛還是依恩，那都是人中龍鳳之東床快婿，他都放心得很。


    但是，不管誰為女兒的夫婿，他都要討好，這樣即便依恩將來成了自己的女婿，也一定不會不讓他跟著女兒的，到時候他也能向女兒說說好話。


    信依恩收到並看完了，然而，這封信在依恩看完後竟被果裏王“安插”在兒子身邊的眼線拿去給小老頭看了。


    小老頭看到那信是大夏定安侯、雲歌公主的生父沈伯庸寄來的，便心中大喜。


    看了信中的內容更是樂開了花。


    他嘟囔著：“依恩那個傻小子，原來人家父親都表明過態度，他還裝腔作勢那麼不爭氣，到現在也不敢向耀陽公主表明自己的心思，看來，這段姻緣靠他是不行了，且看我這老頭子幫他一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