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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將扳指轉動的越來越快。


    卻沒有與馮將軍再糾纏,隻將視線放在了皇後的身上,“你怎麼說?”


    就算沒有尋到毒物,此事在皇後的宮裏發生,皇後始終脫不了幹係。


    若是皇後想要證明清白,必然要想法子,查清真相。


    馮夫人這邊,自然是避不開的。


    皇後瞧著皇帝將這難纏的問題交予自己,心裏清明,皇帝這是故意的。


    天下人誰不知道,馮將軍看中馮夫人,若是強行執行,怕是會讓馮將軍心寒。


    若是馮將軍惱怒之下,不站在太子這邊,於他們是格外的不利的。


    今日,倒像是無論如何都要折一個。


    皇後深吸的了一口,“馮夫人沒有理由用這般法子,隻是案子要查,今日來的貴女,都讓嬤嬤瞧瞧吧。”


    皇帝像是沒料到皇後會想這個辦法,這般便是將馮將軍的火氣,能緩一緩。


    若是能在這些貴女身上,尋出什麼端倪自是最好的,可即便尋不出,大家都查了,再查馮夫人,馮將軍的心裏的火氣自然也不會這般的大了。:筆瞇樓


    皇帝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了一聲,“原是唱的這麼一出?”


    意思,自然是說,是馮夫人與皇後使的苦肉計。


    皇後無法做解釋,隻能垂著頭當沒聽見。


    “既是皇後的意思,朕自然應允,隻是嬤嬤們做事太慢,將太醫院的太醫都叫來,朕,務必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得出結果。”皇帝的眼一瞇,突然揚聲說了句。


    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聖上三思。”皇後驚唿出聲,這太醫院的太醫,與宦者不同,那可都是實打實的男子啊。


    那些個貴女,雖說也有定親的,可到底都未出閣,若是被陌生的男子近了身,難免夫家會嫌棄。


    皇帝,這莫不是要用自己的手,毀了這些人?


    “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怎麼,皇後難道知道誰是兇手,不必再查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後。


    “臣妾,惶恐。”皇後哪敢多嘴。


    “那便去查!”皇帝陡然站起來,威嚴自不允許旁人侵犯。


    “皇上,且慢。”剛看了一圈的葉卓華突然走了過來。


    皇帝瞧了一眼,卻沒有發火,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怎麼葉卿有眉目了?”


    葉卓華趕緊抱拳,“啟稟皇上,臣也是突然想到的,也許馮夫人不是中毒,神農嚐百草皆可入藥,可見是世上的吃食多有藥性,也許是吃錯了也沒準。”


    皇帝聽後也沒刁難,輕輕額首,“那,便繼續查。”


    這食物相克,禦膳房那邊也都知道,做膳食的時候自然小心,若是真出了這般事情,禦膳房那邊少不得失責問罪。


    左右,還是皇後監管失責。


    皇帝下令了,下頭自然又開始查起來。


    這一次,查的更仔細。


    可結果卻與上次一般,一切如常。


    下頭的人,便又詢問了,馮夫人在馮府的時候都吃過什麼,可結果也還是一無所獲。


    “朕聽褚尚書時常稱讚你,辦事心細,不過去了刑部數月,便破了不少案子,不知葉卿現在,可還有法子?”皇帝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問了句。


    此刻,想都的已經查到了,還是沒有眉目。


    目前,隻有兩種法子,要麼就是馮將軍認了倒黴,不再追究馮夫人中毒便中毒了。


    要麼,就按照皇後所言,先去查貴女們,可是那裏頭可是有馮家的兒媳婦,葉卓華的未婚妻。


    無論外頭人,傳葉卓華娶顧夭夭那是,別有目的。可他們依然大訂那是事實。


    左右,這些人都不得聖意,誰能咬到誰,皇帝都是願意看的。


    所以此刻,才表現的這般,悠然自得。


    “臣,還有一法子,請馮將軍允許。”而後,目光放在了馮將軍的身上。


    對於這個,不過是因為些個捕風捉影的事便參了自己一本的人,馮將軍自是不願意搭理,隻是天子在此處,總不能表現的這般,斤斤計較。


    “葉大人辦案,本官哪能不配合的?”冷冷的,帶著幾分嘲弄。


    葉卓華既然是在查案子,自不會管那麼多,立馬命人去馮家查。


    如今出了這沒頭的案子,各府都叫著勁,一看葉卓華屢次在聖上麵前得臉,自是不甘落後,一個個絞盡腦汁的在想法子辦案。


    要是外頭的案子,最直接的法子,便是審人。


    如今是關皇後與馮家,一個個都是不能惹的主,別說問話了,就是尋常說話的時候也得要多注意,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以,人人用心。


    外頭的事,有宮人時刻與貴女們傳著,剛剛已經有幾個貴女聽說要查身,都嚇的哭了起來。


    一個個抱成一團,顧明慧雖然沒說什麼,可也緊緊的握住了顧夭夭的手。


    顧夭夭反手緊握,給顧明慧力量。


    可心裏頭卻沒半分慌亂,她相信葉卓華在外頭,一定有法子。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馮夫人到底剛中毒,太醫祛毒得當,雖說渾身沒有力氣,可到底沒有了生命威脅。


    一眾人,隻安心的等著,各府查驗的結果。


    “報。”


    最終,所有的安靜,結束在了這悠長的一聲。


    皇帝宣人進來,刑部的人已經率先得了結果。


    這次出事,算是意外,果真如葉卓華想的一般,今日的吃食是與一種物品相克。


    在馮夫人常用的玉如意上,查到了上頭有羽落花的粉末,這個東西在京城不常見,算是一種稀缺的藥材,人沾染到手上,不容易洗掉,所以,這藥材很多大夫都不願意用,一來而去,認識的人也就少了。


    且這東西活血,性寒。


    血熱的婦人用,可以調節身子。


    若是年輕的姑娘用,會傷到身子不易有孕。


    所以,這東西用的時候,自要萬分小心。


    隻是,馮夫人這般年歲了,又兒女雙全,想來也不必想著會不會受寒難孕。


    這東西,在馮夫人的庫房裏,也有不少。


    而這藥材因為霸道,多是不能與花酒同用,今日天熱,皇後涼了花酒為大家降暑,這才突然出了意外。


    太醫,齊齊的證實,確實如葉卓華所言。


    皇帝瞇著眼睛,“如此,倒是意外了?”


    畢竟,皇後也不知道,馮夫人在家裏用什麼。


    且這種東西藥理都複雜,有的人喝了可能立馬起反應,有的人用了,可能什麼都沒事。


    終歸,又不是直接吃的毒藥。


    “馮卿。”皇帝喚了一句,“這結果,你可願意?”


    “葉大人英明武斷,臣自然沒有異議,隻是臣有一點想不明白,我夫人平素身子康健,從未聽說她用過什麼藥?”馮夫人這都掉了半條命去,刑部輕飄飄的一句意外便要將人打發了,馮將軍自是不願意的。


    而且,馮夫人平素裏最愛說的,便是什麼是藥三分毒,絕不能濫用藥,怎麼可能平素用這些少見的東西。


    他這一說完,馮夫人跟前的貼身嬤嬤也說了,馮夫人從來沒用過什麼花的。


    如此,似乎就愈發的耐人尋味了。


    皇帝輕輕搖頭,“葉卿啊,你這案辦的不怎麼樣啊。”


    一聽皇帝這般說,大理寺這邊立馬接了去,“迴聖上的話,臣等去馮夫人的私庫查看,沾染這些花最多的,便是在皇後娘娘所賜的禮中。”


    前些日子,皇後突然去探望馮家的消息,已不是什麼秘密。


    大理寺的也是心細,盤問的清楚。


    皇後親賜的東西,馮家自然要妥善管著,能碰的估摸都是馮夫人的貼身婢女,來迴的般東西,沾染到了玉如意上。


    皇後原本拍著心口,說著阿彌陀佛,想著這事情總算是有定論,便鬆了一口氣,不想,這些人又將苗頭放在了皇後的身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本宮蓄意害馮夫人?本宮莫不是傻嗎,在本宮宮裏動手,生怕這火燒不到自己身上?”皇後冷著臉,沉聲辯駁。


    這話,於情似乎也沒錯。


    若真存了害人之心,絕不能做的這般明目張膽。


    且,今日的宴請名單上並沒有馮夫人,是馮夫人自個前來的,這喝的什麼酒,是內務府前些日子定下來的。


    從案子上來講,看著與皇後脫不開關係,可一番分析皇後卻是最沒有可能動手的人。


    “下官,下官並未這麼說,隻是單純的稟報事實罷了。”大理寺的人趕緊低頭解釋。


    免得,讓皇後記恨上。


    皇帝的眼睛明亮,好似聽的什麼有趣的事情,“既有清白未證,來來,查,都給朕好生查。”


    而後,指了一圈皇後的宮殿,“一處,也莫要落下。”


    皇後看皇帝這唯恐查不出自己有罪來的樣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背過身子,輕輕的抹掉眼淚,沒人心疼,懦弱給誰看?


    既有了眉目,下頭的人查的也快,很快便尋到了,皇後宮中確實藏了這藥材。


    聽的皇帝唇間都是笑意,“有趣,有趣。”抬了抬手,“慎刑司的人,可以來查查了。”


    皇後宮裏頭藏著這藥,且皇後平日裏也不用這東西,她寢殿內那是一處都沒尋到,如此,便耐人尋味了。


    現在,最妥善的法子,便是將宮人的嘴,直接用刑撬開。


    也沒特意尋地方,都拉在大殿外頭,上刑。


    皇帝親自看著,自要出結果,慎刑司的人那是十八般武藝全上。


    一時間,屋外慘叫連連。


    馮將軍這個上過戰場的人,聽的都滲人,“皇上,既然內子無礙,想來這案子複雜,可否交給三司的人仔細查看。”


    這般開口,算是替這些,許多個無辜的人求情。


    皇帝聽了卻連眼皮都沒抬,“馮卿啊,此事可不能這般想,今日能在皇後宮中行兇,明日便能下在禦書房,若不嚴查,下一個躺在這裏的,便是朕。”


    天子龍體,自出不得半點意外。


    馮將軍隻能退在一邊,聽著外頭,一聲比一聲還要淒厲的哭喊。


    而側殿裏頭的貴女們,此刻一個個臉色灰白,剛才還敢哭,此刻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年輕的姑娘們從沒經曆過,隻覺得這隻是戲本上的話。


    如今皇帝在皇後宮中大動幹戈,突然就這般清楚的知曉,聖顏不可侵犯。


    將來,這些貴女中,必然會有人進宮,今日也算是長了教訓,該知道想在這深宮中生存,命比寵愛要來的重要,凡事格外小心,萬不能張狂形事,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奴婢,招。”慎刑司的繡針用了大半,終於有個宮女受不住了。


    可饒是如此,慎刑司的人,也還是將手裏的繡著,刺入了對方的肚子上,沒有半分猶豫。


    這些人的手段,在她們入宮的時候便聽說了,隻是沒想到頭一次經曆,便這般刻骨銘心。


    宮女忍著痛,將知道的說了出來。


    這藥材確實不是皇後要用的,隻是在皇後去馮家之前,讓她去外頭尋的。


    她曾是醫女出生,因為得了皇後信任,伺候在皇後宮裏,做著煎藥的活。


    那日,皇後曾問她,讓女子難以有孕的法子,她便說了。


    至於不能與什麼同食,皇後沒問,她自也沒說。


    而要的這東西給誰用,什麼時候用,她便不知道了。


    “你這賤蹄子,渾說的什麼?”皇後跟前的掌事嬤嬤憤恨的斥了一聲,“娘娘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般陷害娘娘。”


    宮女聽了隻大滴大滴的落眼淚,“奴婢,奴婢對不住娘娘,奴婢,奴婢不怕死,可是怕疼。”


    她是醫女,自然明白繡針入體後,將會有怎樣的痛楚。


    皇權在上,她們命如草菅,今日就算她們能活下來,以後日日受著肝腸穿刺之痛的折磨,人不怕死可就怕沒有希望的,等死。


    今日若她不說,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難。


    頭,重重的扣下,“奴婢求娘娘,好自為之。”


    而後,再也沒有抬起來。


    醫女,最擅長的是救人,可也同樣知道,如何自盡。


    太醫們瞧著熱淚盈眶,同為醫者便就懂得,這才是醫者慈悲心。


    為了救更多的人,隻能放棄小我,小恩小惠。


    如今,死無對證,卻也成了,鐵證如山。


    皇後頹然的坐了下來,“皇上,您,這般的恨臣妾嗎?”


    皇帝的目光,悠悠的放在遠處,“朕,厭惡你。”


    “報!”


    剛說完,便聽得外頭有人稟報。


    說是,顧家軍在水路上遇到了劫匪,藥草全都落入江中。


    在場的心猛的一提,南邊鬧瘟疫,沒有藥草,百姓豈不是死路一條?


    更重要的是,儲君還在那邊,太子怕是兇險了。


    砰!


    皇帝氣的踹了一下椅子,“當真好的很,顧家軍連連出事,朕養的都是些什麼廢物!”


    下頭出事,主帥自擺脫不了責任。


    “皇上,臣請命帶軍救迴藥草。”此刻,馮將軍也顧不得其他,或許,皇帝靖王虎視眈眈,可他身為將軍一日便一日不能視百姓為無物。


    即便,馮家自此消亡,他也無愧於天地。


    馮夫人原本已經醒了,聽的藥草被劫,此刻自個丈夫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心裏一著急,眼前一黑,便又暈了過去。


    “娘。”馮知微嚇的臉都白了。


    太醫一聽馮夫人又出事了,趕緊進屋再去救人。


    皇帝坐在主位上,似是在細細的思量,久久不語。


    屋子裏頭,顧明慧聽著下頭的聲音,臉色一變,抓著顧夭夭的手愈發的緊了。


    顧夭夭用另一隻手拍了拍顧明慧的肩膀,“突厥使臣未到,定出不的事。”


    如今人多嘴雜,不是說話的時候。


    而另一邊,看皇帝沉默不言,皇後扶著椅子慢慢的起身跪下,“臣妾,認罪。”


    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頭重重的叩在地上。


    “臣妾聽聞皇上要充盈後宮,臣妾思來想去,若是馮家有女入宮,必然會影響到臣妾的後位,臣妾便想這個法子,讓馮姑娘再難有孕,不想竟陰差陽錯的,害了馮夫人。”


    皇後說完,貼身嬤嬤也跟著跪了下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後,“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皇後哭著搖頭,“臣妾認罪,臣妾一人做事一人當,皇上如何處置臣妾,臣妾絕無怨言。”


    皇帝充盈後宮的事,自要先知會了皇後。


    馮妃娘娘哭暈過去那麼大的事,皇帝沒去看望,而是去了皇後宮中,這事宮裏宮外早就傳開了。


    皇帝對馮妃失望,想要納新入宮。


    皇後這麼多年因著馮妃患得患失,害怕被替代,且她在大殿上也曾問馮夫人,馮知微婚事,可見她之前並不知道,馮知微有主了。


    後宮之中,爭風吃醋的戲碼多了去了,這般也不是什麼意外。


    是以,一切皆順下來了。


    “皇後無德,朕絕不姑息。”而後起身,蹲在皇後的跟前,“朕現在不會處置你,將士們在外替朕拚命,朕絕不能動搖軍心,待太子歸來,朕要他親自給你尋個去處。”


    皇後隻覺得後背發涼,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人竟這般狠毒。


    兒不言母過,讓太子處置自己,即便秉公辦事,也會落得個不孝的罪名,可若不能秉公處置,卻也不服眾。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代母受過。


    明明是九死一生才拚迴來的榮耀,因為自己,到最後是怕是會一無所有。


    可偏偏,她不能說半個字,如今沒了藥材,太子還得指望皇帝去救。


    眼淚忍不住滑落,最後卻也隻能苦笑出聲,人人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可皇帝卻比虎還毒。


    皇帝用眼角掃了一眼皇後,此刻已然沒有半分威脅。


    重新坐在位置上,“著令戶部,重新準備藥材,而那匪徒,一個也不留。”


    這,是下定主意,要剿匪了。


    “聖上。”他話音剛落,葉卓華突然往前邁了一步,“馮夫人如今大傷未愈,小馮將軍在南邊拚站,此刻臣認為,不適合馮家人再出站,臣,有一人可舉薦。”


    皇帝的眼微微的瞇了起來,上下打量葉卓華。


    久久不語。


    可葉卓華卻沒有半分退縮,站直了身子,迎上皇帝的審視。


    “誰?”良久,皇帝才問了一句。


    此刻,原本站著的葉卓華,突然跪了下來,“此人便是,曾剿匪無數,被人冤枉下獄,前兵部尚書,亦是臣的父親,葉錚!”


    說著將袖口裏準備好的折子,呈了上去。


    葉卓華說,這是剛收集全了證據,想著明日早朝再稟報,此刻藥草遭劫,是十萬火急的事,萬萬不敢耽擱。


    皇帝翻著折子,上頭輕輕楚楚的寫著,現在的兵部尚書,也就是原來的兵部侍郎,如何貪贓枉法,如何將那髒銀藏在葉府。


    裏頭一樁樁一件件,葉卓華均尋到了證據。


    可以說是,萬事俱備。


    任何人,都無法反駁。


    皇帝拿著奏折的手,一點點的收緊。


    葉卓華能查到兵部裏頭,隻有一個契機,那就是大火燒了糧草那次。


    明明,下頭的人並未將兵部給牽扯出來,想來那時候便故意瞞著,隻等的時機成熟,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皇帝的眼瞇了起來,此刻有那麼多貴女,馮家人,想要滅口是完全不可能的。


    且,處置皇後,必然要給天下一個交代,這事怕是會牽出。


    好,好的很,這時機尋的,他想不想允都得允了。


    視線在跟前的人掃了一圈,他不信事情會有巧合,怕是跟前有鬼,專門做吃裏扒外的事,將自己所交代下去的事情,傳到外頭。


    啪!


    皇帝將折子仍在桌子上,“好一個刑部侍郎,朕瞧著你做侍郎倒是委屈了,尚書的位置,更適合你。”


    他曾幾番提點刑部尚書,讓他別讓一個侍郎壓了風頭。


    刑部尚書說的好好的,可下來後葉卓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隻用這麼短的時間便替父翻了案,怕是刑部尚書早就向著葉卓華了吧。


    可笑,卻將自己瞞在鼓裏。


    “皇上謬讚,臣隻會查些個簡單的案子。”皇帝這個時候,還想著挑撥。


    皇帝冷哼了一聲,“既葉卿查的清楚,著令三司會審,若卻有冤枉,著令葉卿即可與顧將軍會和,奪迴藥草,救我百姓與水火之中。”


    皇帝說話自是講究,一句葉卿,還是拿著葉父為朝廷官員,隨時讓他賣命。


    卻沒說,待得清白做的什麼官位。


    “皇上聖明。”饒是如此,下頭的人也隻能高唿萬歲。


    聽著馮將軍不用過去了,馮夫人才緩過來了,由的馮將軍背著,往馬車上走,迴馮家養著。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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