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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則說了,葉卓華今日便是連看都不想看自己,自不必這般防範了。


    如此想,顧夭夭便也釋然了。


    躺在榻上的時候,卻有些睡不著。


    倒也不是多麼惦念葉卓華,左右對於男人,她已然經曆過一次痛心,便不會將他們當做,生活的重心。


    覺得心裏不痛快的時候,去將賬本翻出來,盤算著以後自己能賺多少銀錢,這捏在手裏的才是自己正兒八經實實在在的東西。


    這賬本,一看便入了迷。


    顧夭夭低頭專注的瞧著,都沒有發覺葉卓華什麼時候進來的,隻覺得脖子間有些癢癢,抬手去拍才驚覺,似乎拍到了什麼東西。


    抬頭,瞧著葉卓華那一張放大的臉,此刻正鞠起自己一縷頭發,在自己的頸子上,劃來劃去的。


    “誰許你進來的?”顧夭夭冷聲斥責。


    葉卓華微微挑眉,“可也沒有誰,不許我進來?”


    事實,自然是如此。


    顧夭夭剛想迴一句,卻覺得身子一輕,竟然被葉卓華打橫抱起來。


    “你做什麼?”顧夭夭不由的驚唿一聲。


    “你!”葉卓華迴答的,極其簡單明了。


    而後將顧夭夭放在塌上,欺身壓了上去。


    顧夭夭這次,可沒有昨日那般以為自己醉酒迷糊,自是掙紮的厲害。


    葉卓華將顧夭夭的雙手固定在頭頂,腿將顧夭夭的腿壓住,“省點力氣!贝,就在顧夭夭的耳邊。


    另一隻手,也自也沒有閑著。


    葉卓華昨夜,磨蹭的時間長,一是為了讓顧夭夭不要緊張,二是想知道顧夭夭的弱點。


    今夜,自是輕車熟路。


    明明沒有飲酒,顧夭夭今夜又醉了。


    雙眼迷離的看著身上之人,而後,慢慢的卸下防備。


    葉卓華唇間的笑意,不自覺的濃了起來。


    這種事,發生了第一次便容易發生第二次,發生第二次後,次次便名正言順了。


    他將顧夭夭氣走,無非想沐浴,不若讓顧夭夭在這,他沐浴的時候,趁機將門鎖上怎麼辦?


    他也不想,穿著中衣,這麼冷的天再做爬窗的勾當。


    夜色愈發濃了。


    床榻之上的熱情,卻能將皓月點燃。


    顧夭夭不知曉什麼時候結束,總之醒來的時候,葉卓華便在塌上坐著。


    此刻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朝服,顧夭夭朝著窗外望去,瞧這時辰,該不是上朝的時候,這是已經下朝了?


    顧夭夭想起今日,說好要陪著葉母迴顧家的,趕緊坐了起來。


    被子滑落,露出身上的斑斑點點。


    顧夭夭趕緊拽起被子,重新擋在身前,抬頭看著葉卓華正盯著自己瞧。


    “登徒子!”顧夭夭怒斥了一句。


    葉卓華卻絲毫不惱,“為夫知曉,娘子的臉皮薄!倍,手很自然的便要隔著被子,放在顧夭夭的腹上。


    顧夭夭不自然的避開,葉卓華慢慢的將手收了迴來,“我聽聞,避子湯藥最好一起便要喝,你算算,若是現在喝,是不是時辰有些晚了?”


    這事,顧夭夭自然明白,用不著他特意提醒。


    今日還要迴顧家,就算她有能力避開葉卓華的人,可也沒本事悄無聲息的在顧家吃這種湯藥。


    事已成定局,偏偏對方還得意洋洋的,讓人厭惡!


    顧夭夭瞪了葉卓華一眼,“卑鄙,無恥!


    葉卓華輕笑著一聲,“我當是,你對我的誇獎了!


    “好了,娘那裏該等的急了。”葉卓華說完,側身將夏柳準備的中衣遞給顧夭夭。


    “你就讓娘在那裏空等著?”顧夭夭不敢置信的看著葉卓華。


    她不信了,就葉卓華的心思,能想不到今日會晚起?


    讓長輩等著,算怎麼迴事?


    而且,這話又不好是顧夭夭著人去送,不然這理由總會讓人覺著牽強的很。


    “我若是與娘說了,你還能讓我在這屋裏等著?”葉卓華輕輕的挑眉,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顧夭夭現在急著過去,對自己胡鬧或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若是時辰足夠,便是這會兒都能將人打出去。


    顧夭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緩和下來,一遍遍告訴自己,因為這事發火不值得。


    套好衣服,顧夭夭便要下地,隻是剛站起來,腿卻有些發軟,竟然直接重新跌迴塌上。


    她氣惱的瞪著旁邊一臉笑意的葉卓華,都是他做的好事!


    拿起枕頭,照著這一張臉,狠狠的砸了上去。


    這次,葉卓華倒是避開了。


    想想從前,顧夭夭打葉卓華,葉卓華哪次不是乖乖的受著,如今得到了,便換了個態度了?


    嗬,這便是男人。


    顧夭夭起身的時候,葉卓華自然是要扶著的,可卻被正在氣頭上的顧夭夭給個推開了,自己咬著牙,往跟前挪去。


    真的是一點點的,扶著牆挪。


    倒也不是說有多疼,就覺得有一種一陣陣發緊發麻的感覺。


    終於坐在銅鏡前,身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葉卓華瞧著顧夭夭這般樣子,估摸也不願意看見自己在這,便去喚夏柳進來為顧夭夭梳洗。


    一直到用完早膳,顧夭夭才緩和過來。


    出門的時候,葉卓華快步走了過去,“我送你過去!


    顧夭夭冷著臉,卻當沒瞧見,直接無視葉卓華伸出來的手。


    葉卓華也不惱,跟在顧夭夭後頭,“你總的與娘解釋,我為你掩護。”


    有些話,自然是葉卓華說的合適。


    而後指了指身上的朝服,“瞧,我為了幫你說話,衣服也沒換!


    穿的還是上朝時候的衣服,自然,迴來便該沒有脫。


    旁人,也不會多想。


    顧夭夭還是沒有應聲,不過卻也沒將葉卓華攆走。


    不讓離開,便是留下,葉卓華快幾步,與顧夭夭並排而立,很是自然的挽住了顧夭夭的手。


    隻是奇怪,出了門卻沒瞧見葉母的馬車。


    “許是等急了,這麼冷的天,迴屋裏歇著了。”葉卓華站在門外,一本正經的分析。


    想到這個可能,顧夭夭莫名的臉紅了,自少不得又瞪葉卓華一眼。


    葉卓華倒不在乎,既然葉母已經迴去,他們便得去屋子裏頭請安。


    因為兩邊主子已經緩和過來,又是葉卓華親自領著顧夭夭過來,下頭的人自然不敢攔著讓人在外頭候著,便也沒稟報,直接領著人進屋。


    過去的時候,葉母正在拿著單子,核對著今日要送過去的東西。


    畢竟,今日算是請罪,帶些東西,表達自己的心意。


    瞧著她倆並排過來,麵上露出一絲驚訝,“怎麼這般早過來,絛之不是說,鋪子出了什麼事情,要晚些嗎?”


    這話一出,顧夭夭恍然明白,感情葉卓華早就安排妥當,便就哄騙著自己,讓他占盡便宜。


    “勞煩娘掛念,已經處理妥當。”這個時候,顧夭夭自然不會拆穿葉卓華的謊言。


    葉母了然的點頭,“是了,你處理事該是幹脆利索!倍嶙屜骂^的人趕緊上茶,“走這麼遠受涼了吧?你忙完讓下頭的人知會一聲,何必跑過來!


    而後掃了葉卓華一眼,“瞧,這不還有個閑人?”


    葉卓華跟著顧夭夭坐下,聽了這話立馬說了句,“娘,我平日裏忙的很。”


    葉母看了一眼顧夭夭,忽然間抿嘴一笑,不再答話。


    葉卓華是尚書,說忙自也不是信口開河。


    今日,是內眷之間的走動,葉卓華自不好跟著,就這麼點路程還將顧夭夭送來,那自然是,新婚燕爾,難舍難分。


    瞧著葉母的笑容,顧夭夭恍惚間意識到什麼,側頭看著葉卓華,唇微微的勾起,“娘,夫君這兩日老是出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讓他尋大夫瞧瞧,他也不願意。”


    葉母一聽,立馬將單子遞給下頭的人,趕緊上下打量葉卓華,“你這孩子,怎還胡鬧,年紀輕輕的便出毛病可馬虎不得,一會兒請府醫過來瞧瞧。”


    “娘,我無礙的!比~卓華自然要解釋一句。


    可這話在葉母耳中,那便是嘴硬,狠狠的瞪了一眼葉卓華,“你這孩子,怎這般不懂事?”


    而後看向顧夭夭,“夭夭啊,娘想為你做套冬衣,你瞧著你晚上有空嗎,等著娘你量量尺寸?”


    “自然。”顧夭夭趕緊答應,順口便說了句,“等著晚上,我過來便可!


    “這怎麼行,天這麼冷。”葉母趕緊說了句。


    “這才什麼時候,穿暖和一些便是!


    看顧夭夭堅持,葉母自然會同意。


    原本,對於年輕人來說,這麼點路,也真的凍不到哪去。


    葉卓華恍然間明白了葉母的意圖,她這是懷疑自己,縱那個欲過度,傷了身子,讓將顧夭夭與自己分開幾日。


    葉卓華自然是不願意,他好不容易熬到了,能碰顧夭夭,這才兩日光景,便要失去?


    “娘,左右時辰還早,您現在量了尺寸便是!比~卓華趕緊說了句。


    “你懂得什麼,你知道做一套冬衣需要量多少尺寸,需要選多少個花樣?”葉母白了葉卓華一眼。


    葉母這邊話音剛落下,顧夭夭接著便說道,“可不是,這冬衣的裏子麵子,都要仔細的量著,正好兒媳什麼都會做,就是這盤扣總是做不好,趁著這個功夫,還忘娘不吝指教!


    “這是自然!比~母歡喜的應下。


    葉卓華瞧的明白,這婆媳倆一人一句,你用我我用你,而後,怕是,沒有迴屋的打算。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這般,不若將母親送到莊子。


    這個念頭起來後,自己也有些看不下眼,為了臥榻之事,都開始嫌棄自己的母親。


    可轉念一想,可那又如何,畢竟這自己求了兩輩子才求來的。


    顧夭夭既都過來了,葉母的動作便快些,收拾利索的時候,趕緊領著顧夭夭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葉卓華趁著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小聲的衝著顧夭夭念叨了句,“你懂得還挺多!


    便是連男人的身子,也這般清楚。


    顧夭夭怕被旁人聽見,冷冷的瞪了葉卓華一眼。


    可瞧著葉卓華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心裏不免升起了一絲不痛快,也湊到葉卓華的跟前,念了一句,“畢竟,我見過的又不隻你一個男人。”


    可我,自始至終都隻有你。


    葉卓華下意識的想說一句,可到底沒有吱聲,隻冷哼一聲,“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他早就說過,讓顧夭夭管好自己的嘴,既然不長記性老是往自己心裏紮針,那自己便往她身上紮針。


    隻是想到這個比喻,葉卓華連連由頭,自覺得形容的錯了,他這般健壯,如何能是針呢?


    快出門的時候,葉母原想著與顧夭夭說話,這時候才察覺顧夭夭不在跟前,迴頭一瞧,顧夭夭與葉卓華落在後頭,瞧著那你一言我一語,不勝歡喜。


    葉母不由的皺起眉頭,至於這般,難舍難分?


    旁邊的婢女瞧著葉母的臉色不善,隨即扶了葉母一下,“夫人,可是要上馬車?”筆蒾樓


    葉母隨即迴過神來,再瞧顧夭夭與葉卓華,不禁輕笑一聲,覺得自己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孩子都這般大了,一個是一部尚書,一個二品誥命夫人,做什麼自然會心裏有數。


    自己怎麼又,忍不住操心了。


    顧夭夭抬頭瞧著葉母正笑著看著她們,立馬端著了身子,葉卓華還要說話,被顧夭夭推在一邊。


    “年輕真好,想我們剛成親的時候,也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如何歡喜!贝俗呓~母笑著感歎了一句。


    眼神柔和,似乎想起了從前的種種。


    “爹娘相敬如賓,錦瑟和鳴,乃是夫妻之間的典範!鳖欂藏沧匀坏脩司洹


    葉母笑著搖頭,“要說夫妻,你父親母親才是真真的好!碧崞痤櫦叶,那是京城裏頭,多少人羨慕的對象。


    而後輕輕搖了搖頭,“不說了,瞧著時辰不早,咱們先過去吧!


    畢竟,顧母去的早,提起從前的事自然也是一件傷心事。


    與葉卓華分別,顧夭夭與葉母同坐一輛馬車,葉母含笑拉起顧夭夭的手,而後輕輕的拍著,“你的尺寸,娘一瞧便瞧出來了,這天寒地冷的,你就莫要再跑一趟了。”


    想了想,還是不要故意將人叫在自己跟前。


    新婚燕爾,自己這般做,雖說顧夭夭立馬應和,許也是因為不好意思拒絕。


    她卻也是糊塗了,都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倆孩子之間的事了,這到底又算是參與了。


    葉卓華身子不爽利又如何,他那是自個願意,等過些日子,自然就冷淡下來了,還能一直沒完沒了的,耳鬢廝磨?左右,又不可能真的出的了大事。


    “好,我聽的娘的!鳖欂藏惨矝]追問,既葉母改變主意了,她若是執意堅持,自會顯得刻意,不定會讓葉母想多,到底出了什麼事。


    隻是,顧夭夭忍不住覺得愁的慌,葉卓華那個人,真的頂不住。


    顧家這邊已然得了消息,顧夭夭她們下來的時候,顧明慧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笑嗬嗬的將人迎進來,這些日子未見,瞧見氣色可比前些日子好些。許是,馮澤陪伴的功勞。


    “老太太。”葉母進了老太太屋子,趕緊與老太太見禮。


    老太太連忙讓人將葉母扶起來,“自家人,莫要多禮!


    葉母哎了一聲,便坐在了老太太跟前,“是,是自家人!秉c頭應了句,而後抬頭瞧著老太太,眼裏有些濕潤,“從前!


    話剛開口,老太太卻擺手阻止,“從前咱們就親近,你還未出閣的時候,我便瞧著你是個頂好的。”


    老太太上次在葉家甩了臉子走,葉母這次登門,自是來請罪的。


    到底,她還是希望顧夭夭與葉卓華的日子過下去,該計較的時候計較,可是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也不會說的那般清楚。


    葉母自然明白老太太意思,“是,從小與您便親近!倍峥聪蝾櫭骰,“眼看這成親了,嫁妝可準備妥當了?”


    “已經都安排了!崩咸χc頭。


    葉母嗯了一聲,“都說顧家二姝,都是好樣的,我瞧著便也是,誰能娶了兩位姑娘,那是府裏三生有幸。”


    這態度,自然恭敬,自然將自己的身份放在最低。


    老太太自然是少不得稱讚葉卓華,小小年紀得了大本事,前途不可限量。


    葉母自然也會提顧明辰,說是有驚世之才。


    正好這個時候,老太太順嘴說了句,說是顧明辰今日去牢裏去接顧大伯出來。


    昨日夜裏,太子突然下了旨意,說什麼顧大伯為國為民也操勞了半輩子了,功過相抵,自然該接出來頤養天年。


    聽的老太太這麼一說,葉母眉頭緊鎖,好半響才說了句,“這,這也算是好事,太子殿下看中顧家,看中馮家!


    這個時候將人放出來,怕就是衝著兩家大婚來的。


    老太太哼了一聲,“我道不覺得是什麼好事!


    太子是看中顧家,可前頭已經封了顧夭夭了,後頭又將個罪犯放出來,讓其他官員怎麼看?


    再則說了,一個名頭沒有,想放什麼人便放什麼人,想封什麼人便封什麼,這還有沒有規矩王法了?


    即便真的有心放人,待到太子大婚,大赦天下便是。


    非要瞅著這節骨眼?


    看老太太將話挑明,葉母也跟著歎氣,“太子殿下,到底年輕!


    被靖王壓製經年,如今終於得了權柄,做兩件出格的事,倒也可以理解。


    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


    旨意都已經下了,若是不讓顧明辰去,自顯得對太子殿下不夠敬重。


    可是那孩子,怕是心結還沒解開。


    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隻希望這親能成的順順利利的。


    既然顧大伯快迴來了,葉母不好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離開。


    顧大伯既然要迴來了,顧夭夭自然得在這等著,怎麼也應該問個安再離開。


    將葉母送出去沒一會兒,外頭便響起了炮仗聲,估摸是顧大伯迴來了。


    無論大家歡不歡迎,該走的儀式,總是少不了。


    邁了火盆進來,顧大伯便先來老太太跟前見禮。


    人是從刑部接來的,有葉卓華安排,自然早早的便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此刻發冠工整,臉上幹淨,除了瘦點,眼睛沒有從前清明,許是身上這衣服顯的,倒不覺得有多落魄。


    “娘!鳖櫞蟛蛟诶咸,顫抖的聲音喚了一句。


    老太太的眼眶瞬間紅了,可卻沒有看顧大伯,隻緩緩的閉上眼睛,當沒有瞧見。


    “娘,兒子迴來了!鳖櫞蟛粗咸膽B度,到底落了淚。


    “如今你得了聖恩迴來,有什麼臉麵可哭的?”到底沒忍住出聲


    ,可語氣卻是格外的嚴厲。


    這般越說,顧大伯哭的聲音便就越大。


    老太太忍不住捶打他的後背,“誰讓你哭的?誰讓你哭的?”


    顧明慧有些看不下去,抹著眼角,便退了出去。


    這是她的父親,看見自己的父親這般狼狽,說一點難受都沒有,那自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的一生讓靖王毀了,兄長的深情,到底沒人接受。


    即便是坐牢又如何,到底說不出原諒來。


    看著顧明慧出去,顧夭夭也跟著走了出去,隻是臨出門將錢嬤嬤留了下來。


    這個時候,大約也隻有錢嬤嬤最懂老太太的心思,也最能安慰的了老太太。


    出了院子,瞧著顧父與顧明辰在外頭,顧父立在牆邊,一臉嚴肅,而顧明辰麵色更沉,放在輪車上的手,用力的收緊,似乎在克製著什麼。


    倒是沒想到,葉卓華也過來了,他還穿著朝服,站在顧明辰的後頭。


    也是了,太子放人總是要經過葉卓華的,他跟過來也不足為奇,隻是這人,迴來也不說一聲。


    葉卓華抬頭瞧了顧夭夭一眼,不過很快便將視線挪開。


    “哥。”顧明慧走到顧明辰跟前,輕聲喚了句,生怕他有些想不開。


    顧明辰慢慢的將手展開,而後抬起眼眸,眼底卻是一片平靜,“罷了,天意如此。”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已經看開了!


    胡氏的死,即便所有推動的人都遭到報應,可到底將人換不迴來了。


    “妹婿好不容易來一趟,去瞧瞧我的書房如何?”顧明辰抬頭,衝著葉卓華說了句。


    大舅哥相邀,葉卓華自然不會拒絕。


    他們男人說話,顧明慧自然不會跟著。


    正巧這個時候,顧父也叫著顧夭夭離開,眾人便各自散開。


    顧父將顧夭夭喚到書房,若是平日裏,必然是去顧夭夭的院子,今日看顧父這般嚴肅,怕是有什麼事要囑咐。


    “爹!鳖欂藏矄玖艘痪,便自覺的立在一側。


    顧父嗯了一聲,便坐在案前,卻久久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量這話該如何說起。


    顧夭夭也不催促,就在旁邊默默的等著。


    良久顧父喚了一句,“夭夭。”等著顧夭夭應聲,顧父才繼續說道,“從前,父親盼望著你,有夫君相護,可如今父親不知,是對是錯。”


    抬頭,看著顧夭夭,才將驛館的事說了出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今日早朝的時候,太子殿下自會提起,昨日大理寺已經介入,可卻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突厥那又逼的緊,太子便尋些個無關緊要的人問罪,這案子到底還是要查的。


    下朝的時候,顧父心裏放心不下,尋著沒人的時候問了葉卓華一句,沒想到葉卓華竟然承認了。


    聽的顧父這般說,顧夭夭卻也是沒想到葉卓華竟然這般大膽,也幸得布珍公主無礙,不若這兩國少不得會兵戎相見。


    說完之後,顧父瞧著顧夭夭臉色凝重,心一軟,如今卻隻能寬慰了顧夭夭句,“你也莫要多想,我瞧著卓華有主意的,隻要大理寺的人查不出來,便沒人能問卓華的罪!


    說完這些,顧父突然話鋒一轉,“我聽聞,你的嫁妝剩下了不足一半?”


    顧父給顧夭夭的人,平日裏自然不過過問,隻是這一次到底不一樣,也沒問他們夫妻的事,隻說著有是什麼蹊蹺的事沒?


    前些日子,顧夭夭挪用嫁妝太過頻繁,自然會讓旁人注意。


    瞧著顧夭夭低頭不說話,顧父忍不住輕笑一聲,“你這孩子,與父親還要瞞著?”


    或者,有什麼不好意思提的。


    “足夠用了。”顧夭夭低頭,輕聲說了句。倒也不是假話,她盤鋪子的時候,已經仔細的算計了,肯定是足夠用的。


    顧父嗯了一聲,“放心,不是要給你添銀錢!


    顧夭夭出嫁,顧父將大半生的積蓄全都拿了出來,雖說現在手裏還有些,將來肯定也會是顧夭夭的,可是顧家也有不少要應付的,一時全拿出來,顧父這邊日子怕會不好過。


    老太太身子不好,顧父不怕吃苦,可不能讓老母親受累。


    而後,拿出了一個玉佩,放在顧夭夭的手上,“父親,對於生意一竅不通,既然你想做,少不得人手,父親給你尋了一些,心思縝密的人,必然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雖知曉顧夭夭手底下買了些莊子,可將一半嫁妝都挪出去,怕是做了大買賣。


    而這顧夭夭的玉佩,便是調人用的私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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