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攸收起了手腕,上官縝滿麵是笑,“好得很,王爺,好得很啊。”子攸臉上泛起了紅暈,司馬昂笑了起來,他就知道雖然不是在京城裏嬌養(yǎng)安胎,但是子攸一定也是沒事的,一是她的心情總是好得很,二是他每天為了限製住子攸不要大動,也是費勁氣力的。
柳葉坐在一邊驚訝地瞪著子攸的肚子,結果招了子攸一記白眼,柳葉不太在乎,“肚子裏有小孩子了?子攸不還是小孩子嗎?你真的會生嗎?”
子攸一直擔憂的就是自己不知道怎麼生小孩,很害怕到時候生不出來要怎麼辦,被柳葉這樣一說就更惱火了,伸腳過去踢柳葉,結果被司馬昂拍了一下肩頭,“不要亂動。”
柳葉高興了,子攸這猴子,也被鎖住了。他正在拿一塊熟肉逗腳下的小狼崽玩,“小攸,等你生了小孩,借我玩玩。”子攸瞪了他一眼,他咧開嘴笑,突然“哎喲”一聲,原來小狼在底下等著他喂等了半天也沒見他把肉送下來,惱火地竄上來咬,結果把他的手也給咬了。
子攸終於笑了出來,“活該,活該。”
上官縝知道子攸懷了孩子之後也高興得不得了,“我這妹子可算是要長大了,等以後有了兒子,那就又不一樣了。王爺,你有沒有想過要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呢?”
司馬昂有點犯難,他已經想.了不少名字了,可就是覺得都不夠好。上官縝也知道給孩子取名很難,“是啊是啊,總是會覺得什麼名字都不好的。不過也不著急,孩子還得好幾個月才能降生呢。攸兒,你可一定要爭氣 ,要給王爺生個兒子才好,先生個兒子。”
子攸紅了臉,嘟囔了一句,“那怎麼.爭氣呢?”司馬昂的麵頰也微微紅了,跟子攸對望一眼,相視而笑。司馬昂向上官縝說道,“我是在想,好容易有了第一個孩子,是兒子是女兒都好得很。”
柳葉忽然想起來,“怎麼是第一.個呢?王爺,你的側妃不是也懷孕了麼?還比小攸懷的早呢!”
上官縝和子攸同時給了他一記白眼,柳葉閉了嘴,.不過有點不服氣,嘟囔了一句,“生得也早。”
司馬昂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子攸看柳葉還.是瘦得很,大概是在**躺得時間太長了的緣故,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手腕也比自己還要纖細。知道他昏迷了很久,剛剛恢複知覺不覺,怕他不習慣草原上涼爽的風,讓出裏麵的位置來,讓柳葉坐在一隻鹿皮墊子上。
上官縝看著他們換了位置,才想起要說的話,“王.爺,我還帶來了京城王府裏的消息。哦,你們也都知道了,大將軍對外一直是說王爺和王妃都戍守在銅羊關上,所以王府仍舊是原樣,沒有什麼人敢去襲擾那裏。我們啟程來這裏之前,得到了王府裏,六兒姑娘的消息,她說側王妃已經生產了,生下了一個不足月的女嬰。”他看了司馬昂一眼,當著他的麵,有些話他就不大好說。
司馬昂笑了笑,“上官兄,請您直說,不必避諱。”
上官縝也笑了,.可有些話還是不好說。柳葉憋不住了,嘴皮兒動得飛快,快的上官縝想攔都攔不住他,“嗐,師父你就直說得了。蕭妃生產的很突然,六兒說她覺得自己要生產的那天說什麼也不用鍾無風給她找來的產婆,一定要用蕭家自己的產婆。六兒怕弄出人命來就讓鍾無風派人去找蕭家的產婆,蕭家的產婆來了的時候,鍾無風叫了六兒親自去給那個產婆搜身,結果在那個胖產婆的懷裏搜出來一個綁在她身上的男嬰來,也不知道給喂了什麼藥,睡得叫都叫不醒。六兒就做主把蕭家的產婆給攆走了。後來蕭妃還是平安生了,生了個女兒,又瘦又小的,蕭妃哭得死來活去的。後來皇後又找來大將軍,跟大將軍說蕭妃生的本來是個兒子,是被子攸的丫頭給調包了,大將軍當著皇後的麵把六兒給找去,拷打了一頓,六兒也沒承認是調包了,又找了王府裏所有見著的侍衛(wèi),侍衛(wèi)們作證說那個產婆壓根就沒進過王府二門。再後來大將軍說身體不好要迴去休息了,就不肯再管這件事。不過滿京城都傳得亂七八糟,怎麼說的都有。”
柳葉像說繞口令似的說完了,也不像困的樣了,瞪大了眼睛,看了司馬昂一眼,司馬昂沒有什麼表情,看了子攸一眼,子攸也在看著他,他又看了師父一眼,上官縝拍了他一巴掌,“可憋不死你這個小啞巴。”
柳葉tiantian嘴唇,他說的都是真的,師父偏不肯說,可這事司馬昂不是早晚會知道麼?當著他的麵說,反而還好一些呢。反正他覺得會好一些。
司馬昂沒有說話,子攸也知道他當著上官縝的麵,肯定也說不出什麼。子攸也隻不過問了一句,“六兒還好嗎?”
“我也沒見著她,隻見著了鍾無風。六兒好像被拷打得很嚴重,所以書信也寫不了,隻能讓鍾無風傳出口信來讓我告之王爺王妃。”上官縝歎了口氣,“不過鍾無風說沒有大礙,應該隻需要將養(yǎng)一段時日。”
柳葉瞥了子攸一眼,不知死地小聲說了一句,“所以說,不管你生兒子還是生女兒都不是王爺?shù)牡谝粋€孩子了。”
子攸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腳。上官縝也沒奈何地低聲申斥了他一句,他是跟子攸打嘴仗打習慣了,有能占到嘴上便宜的時候就一定要占。
子攸叫人給他們端上奶茶來嚐嚐,想了想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哥,那……你們這段時間見到鍾莫雨了嗎?”
柳葉搖了搖頭,看不出柳葉有多恨她,倒像是有點不以為然。倒是上官縝咬了咬牙,有股說不出的厭惡,“也不曾見到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江湖上也沒人見她,我想她大概是要躲一段時間了。這個瘋婆子。”
子攸聽這話的意思,上官縝可能叫人到處去找她了,以上官縝的江湖地位,恐怕現(xiàn)在鍾莫雨在江湖上拋頭lou麵都是極危險的。她想起一個人來,就是司馬昂那個有些神秘的師父,如果他知道江湖人在追殺他的女兒,借助爹爹的力量,他是有能力保護這個女兒的。
她不想讓上官縝和柳葉都去想那些讓人不快的事,“我的那個兄長,穆建黎最近怎麼樣了?他……最近有沒有添了正妻?”
柳葉好奇地盯著子攸,“小攸,你怎麼連穆建黎娶媳婦的事都能猜到呢?”他撓了撓腦袋,“他最近扶正了一個姬妾,你猜是誰?”
子攸看著柳葉,她沒有笑,司馬昂正好看著她,覺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子攸勉強朝司馬昂笑了笑,又轉頭向柳葉說道,“恐怕扶正的這個,是原來服侍王爺?shù)难绢^,那個叫做翠紋的吧。”
柳葉笑了出來,“是啊,聽說就是王府裏出來的丫頭,叫翠紋。”
司馬昂正好拿起杯子喝茶,突然聽到這句話,驚詫得差一點把嘴裏的茶噴出去,“什麼?翠紋?”翠紋是伺候他的一個宮女,早先在宮裏的時候,他就是被她伺候著的。母後還曾暗示過,說她比他大兩歲,人又生的標致,性格又穩(wěn)重平和,極有智慧,便要他收了她做他的通房大丫頭,也是得個臂膀,有個好內助。可是一來他沒那個意思,視翠紋就如同姐妹一般,二來他很快又娶了子攸,就更沒有娶個丫頭的念頭了。後來不知怎的,這個丫頭就被穆建黎瞧中了,偏偏她又同意嫁給穆建黎,他也就做主把他給了穆建黎。原以為要糟蹋了這個丫頭,誰知竟然會被扶正成了夫人。
子攸有些憂慮,柳葉有些疲倦,上官縝便不想再坐在這裏說下去,問了司馬昂他們該在哪裏歇息,就帶著柳葉去歇個中覺,子攸把小狼崽也給了柳葉抱去玩。
上官縝和柳葉一去,司馬昂就站了起來,在帳篷裏慢慢地踱步。子攸忍不住問他,“司馬昂,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六兒是不會撒那樣的謊的。”他站住了腳,心卻不似往日那麼輕鬆,“那撒謊的人就是母後。嗬嗬,她那麼想要一個孫子,是什麼意思?蕭吟懷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是不知道,還是已經知道了?”司馬昂苦笑了起來,子攸覺得他心裏好像很疼,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去,摟住了他的腰。司馬昂看著子攸明亮的眸子,“子攸,你說我母後,她為什麼要算計我?算計她的兒子?子攸,你也是快做母親的人了。你會算計你的兒子麼?”
子攸搖搖頭,如果他們的孩子能平安出聲,那麼她隻會保護他,那是她和司馬昂的孩子啊,她會拚盡全力保護他。
司馬昂摟住了她,輕輕地吻她的額頭,“我想,咱們的孩子,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小名就叫福兒吧。你說好嗎?”
“好。”子攸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夫君,這個名字很好,她希望他們的孩子是有福的,也一定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