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的腦海中迴想起來時道路之上的王廬,當時二人相談甚歡,對方也曾拍著胸脯向他保證,等到了地方之後,一定要做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
蜀道艱難,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二人與其他胸懷大誌的官吏們一同攜手同行,彼此之間相互照應,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然而等到了蜀中之後,距離正式赴任尚且不足一個月的時間,結果那王廬便已經向世家妥協,與世家大族勾結在一起,沆瀣一氣欺壓百姓。
一種悲憤的情緒從心底彌漫而出,張威一時之間也有些迷茫。
但是很快他便從這種迷茫的狀態之中走了出來,伸手將青年從地上攙扶起來,自腰間取出自己的全部積蓄。
將他們全部塞到了青年的手中,然後向著牆角瑟瑟發抖的母女說道:“冠軍侯的治下,絕不會允許這些雜碎恃強淩弱。
既然縣令不願管,那此事便由我張威來管。”
話音落下之時,直接來到門外,將一名動彈不得的打手從地上揪了起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打手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是,是三爺,是劉厲,劉三爺雇我們來的…”
“哼——”
張威聞言之後將那打手往地上一丟,隨即惡狠狠地開口說道:“你們自行到衙門…”
剛剛想要讓這些人去自首,但是卻又突然間想起現如今王廬也許已經被劉家收買。
在略微一猶豫之後,徑直拔刀砍向了幾名地上的打手。
“啊——”“饒命…”“不要…”
慘叫之聲響起,一名又一名打手被他直接砍殺,卻是嚇壞了正在屋子裏的青年。
他愣愣的望著渾身浴血的張威,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的腦海中愣愣地想起了張威剛才與他說的話,淚水從眼眶之中流淌而出。
而就在他的身後,那婦人抱著懷裏的孩童也是滿臉的驚慌,但是他懷裏的孩子卻是瞪大了眼睛盯著這一切,眼眸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剛剛準備離開的張威看了一眼那孩童,隨即向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邁著矯健的步伐離開了民宅,而後直接踏步向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他是長安大學武科學子,也是董默派遣出來護衛王廬安全的護衛。
但是他同樣也是大漢子民,在長安大學之中勤學苦練六年的時間,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為與他一般出身的貧寒百姓做主。
而今他如願以償地從長安大學畢業,也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一地之縣尉。
做了朝廷的官吏,他便有能力也有責任替百姓做主。
縣令王廬與他一同來到了巫溪,他至今猶自己的二人之間的談話。
哪怕慘劇就在他的麵前,依舊有些不願相信王廬真的背棄了自己月前的誓言。
他的心底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抉擇,但是在行動之前,他依舊要親口向對方確認。
與此同一時間,縣衙府邸之內,王廬正滿臉舒適的長大了嘴巴,靜靜的享受著美人用嘴唇送上來的珍饈美食。
他寒窗苦讀十餘年,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最多不過是做的幕僚門客,如果能夠找到一位好的主公,那他這一生也就不算是白活。
然而科舉卻給了他向上攀爬的機會,在臨考之前,他也研讀了董默發行的教科書。
在讀懂了書中的內容之後,他對董默生出了欽佩的想法。
董默雖然出身不算顯赫,但是憑借著董卓的權勢與地位,董默隻要願意與世家聯手,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成為天下第一大諸侯。
然而董默卻並沒有選擇這麼做,他在替像他這般千千萬萬的寒門子弟爭一條出路。
王廬原本是十分欽佩董默的,臨行之前他也暗自立誓,一定要為了君侯的理想而拚搏。
但是,劉家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每天都他每天都過上了他想都沒有想過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有美嬌娘貼心侍奉,讓他體會直衝雲霄的快感。
各種各樣的珍饈美食,他前二十年的時間想都沒能夠想到的美味。
還有庫房裏那不知堆積了有多高的禮物,單單憑借著為官的俸祿,不知要積蓄幾年方才能夠積蓄下來。
但是這一切的所有,他隻需要點點頭就會被送到他的手中。
仁義道德,禮義廉恥。
這些原本組成了他心理防線的堅牆,隻在頃刻之間便被腐朽與瓦解。
有胸懷大誌如單福那樣的人,能夠拒絕巨大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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