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一剎那靜謐無聲,隻有燭影輕輕搖曳,將他烏黑秀媚的眼睛遮擋在黑暗之中。
禦劍難以置信地看向他雪白的脖頸,一顆心跳得全身發燙,聲音也是嘶啞不成言:“什麼東西……?”
屈方寧鬆開領口,嘴邊仍帶著笑意:“將軍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禦劍喉頭上下一動,屏住唿吸向他走去。每向他靠近一步,便覺腳步沉重了一分。這短短十幾步路程,背後已經汗得透濕。待自己高大的陰影將他籠罩,才緩緩跪蹲下來,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我怕自作多情,會錯了你的意。”
屈方寧低頭與他對視,鮮紅的嘴唇輕輕一抿:“將軍一生縱橫天下,還會有害怕的事?”
禦劍自嘲一笑,握住了他垂在床麵上的手腕。手掌與他溫熱的肌膚一相觸,胸中情潮無可遏止,就著半跪的姿勢將他緊緊抱住:“……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迴來。”
屈方寧與他額頭相抵,眼瞼似乎也有些發熱:“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腳自己走過來了。”
禦劍極輕一笑,觸著他冰冷的鼻尖,迷戀地看了他一會兒,嘴唇緩緩貼上他通紅的眼角,將他深深地抱進懷裏。
雖說送上門來,免不得還是有些害羞。屈方寧仰麵躺下、由著禦劍壓在他身上時,別扭地將臉轉向一旁:“……太亮了。”
禦劍揮手滅了油燈,重新迴到他身上。解開他花紋繁複、香氣盈人的上衣時,隻見屈方寧咬著嘴唇,小聲甕甕地說:“我忘了,你看得見。”
禦劍動作停了下來,在旁摸索了一下,將一件物事放在他手掌心裏。隻聽他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用這個。”
屈方寧掂了一下,似是綢帶之屬。他有些始料未及,握了片刻,忽然有些想笑。
禦劍抽他腰帶的手一頓,道:“笑什麼。”
屈方寧搖頭道:“沒有。”察覺腰上的束縛還在,輕輕指了一下羊脂白玉帶扣:“這裏,左邊。”
禦劍順著他示意之地探手過去,撥弄了兩下,才將帶扣解開。他一舉一動小心翼翼,將他外衣除下,留下貼身的絲羅小衣,便不再動手。自己卻是衣冠整齊,連肩章領扣也未摘下。
屈方寧細不可聞道:“你也……脫啊。”
禦劍片刻才說了聲“嗯”,坐起身來,脫下衣物。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隻覺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床上彌漫開來,頓時有些不適應,將眼睛瞥向一邊。
禦劍俯下身來,寬厚的手掌撫摸著他的鬢發,順著撫摸到他的肩膀:“冷不冷?”
屈方寧不知如何作答,曖昧地唔了一聲,忍不住縮緊了肩上的肌肉。
禦劍卷起他軟薄的衣物,與他肌膚相貼。屈方寧與他硬朗的小腹肌肉一觸,心頭倏然一跳。察覺到他胯下之物已經硬挺,隔著一層絲褲抵在自己腿上,愈發口幹舌燥,連手背都出了一層薄汗。
禦劍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有些生硬地抱住他的背。屈方寧微微一躲,兩條腿情不自禁地動了一動,穿著襪子的足尖伸直繃緊,打在了他小腿上。
暗夜中傳來他沙啞的聲音:“……你長高了。”
屈方寧鼻腔驟然一酸,咬住了一邊嘴唇。禦劍俯身親他的唇,先是輕觸般吻他,在他嘴唇和臉際廝磨。繼而試探般探入他口中,索取他溫軟的舌尖。屈方寧急促唿吸,眼睛飛起一層濕意,嘴唇也隨之張開,迎合他由溫柔轉為濃厚的深吻。禦劍唿吸逐漸加重,親吻也開始具有侵略性,帶著酒與炭火氣息的手從他臉頰上滑到耳邊、脖頸,逐漸來到腰際,解開了他絲褲的係帶。
屈方寧給他吻得麵紅耳赤,摟住了他的脖子。感覺絲褲被扯住一邊褪了下去,層層疊疊的堆積在股間。大腿被他灼熱粗壯的巨物頂得發痛,後腰也被扶了起來。禦劍在床頭摸索了一下,繼續在他鼻尖、下巴親吻。屈方寧一抬眼睛,就聽見他低聲喘息道:“沒有……算了。”
這句話含糊不清,但屈方寧從前與他夜夜歡好,靈犀尚存,一瞬間便領悟過來,發出一聲含混的鼻音。禦劍低頭欲吻他喉結,隻覺他的手向旁一動,握住了自己右手,放在了嘴邊。他還沒反應過來,指腹上傳來一陣舌尖舔舐的濕熱,繼而指尖被深深納入屈方寧口中,直至食指和中指都濕漉漉的,才被他不好意思地移開。
他怔了一剎,才覺胸口一陣濃烈之極的憐愛洋溢開來,在他眉毛上輕輕一吻,才向他穴口探去。屈方寧忍著不適,任他的手指在體內輾轉碾磨,撐開、擴張,讓他柔嫩的腸壁由幹澀而至濕軟,才退了出去。他後庭嫩肉與禦劍微濕的頂端一碰,頓時害臊得不能言語,難耐地挺動了一下。
禦劍啞聲道:“痛就說。”挽起他一條腿,扶住自己硬漲欲裂之物,一分分頂了進來。屈方寧一掙紮,便立即停下,等他適應了才繼續深入。到連根吞入之際,兩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整張床上白氣蒸騰。
屈方寧身體久未承歡,雖然不久前與屈林鬼混了一夜,但二者之間實在無可比較,隻覺肚臍之下一陣酸軟,穴口張得幾乎合不攏來。禦劍深深埋入他體內,莖身陽筋在他內壁上一下下搏動,感覺極其鮮明,喘息也比以往重得多,與他相貼的小腹熱不可言。過了一會兒,才緩慢地抽插了一下。屈方寧緊緊攥住床單,準備咬牙忍耐。孰料禦劍頂弄了十餘次,又突兀地停了下來,神色有些難堪:“太久沒……”
屈方寧有些想笑,又有些尷尬,隻得裝聽不明白,調整了一下腿的位置。
禦劍解嘲般道:“太久沒碰你了,看著你的臉都……”停頓之後,抵在他身體裏的東西愈發硬得厲害,退出去少許,忍著輕輕插了他兩下,肌肉更加繃緊,速度也逐漸加快。
屈方寧身體還沒適應,隻覺得腰身酸軟,後庭麻痹,剛有了些纏綿的意思,就察覺禦劍喉中發出一聲壓抑的重喘,整根東西從他體內倏然抽出,頂在他冒出細汗的臀後,劇烈地跳動了幾下。繼而後腰一片熱滑,空氣中布滿精液的氣味。
他有些不知所措,怔了一下,才慢慢從禦劍手臂上放下腿來。禦劍喘息漸定,從他身上撐起,背對他坐起身來。屈方寧伸手一摸,隻覺身下床單上一灘黏稠之物,連自己身上也沾了許多。見禦劍精壯的脊背上汗珠密布,神情似乎有些懊惱。他輕輕咳了一聲,將卷起的上衣理好,褲子提了起來,輕輕掀開被子一角,準備下床。
禦劍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身體牢牢擋住了床沿:“去哪?”
屈方寧有些被他嚇到,呆呆道:“……喝水。”
禦劍仿佛鬆了口氣,道:“我去給你拿。”
他赤裸的雙腿已經踏到了床下,又遲疑了一下,撿起自己的褻褲穿上。再想了想,又穿上了黑綢長褲,才赤足下地,拿了一個皮袋過來,遞給屈方寧。屈方寧口渴難耐,仰頭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禦劍接過皮袋,見他嘴邊留著一線水痕,便隨手給他抹去了。隻見屈方寧的臉剎那間變得通紅,連躺下去的姿勢都有些不自然,尷尬稍解,也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此時精液的腥味也已淡去,帳中隻餘二人身上的氣息。禦劍仰麵對著帳頂,出神半晌,仍向屈方寧望去。見屈方寧也正看著自己,問道:“還要喝水?”
屈方寧臉頰埋在枕上,搖了搖頭:“你不問我怎麼進來的?”
禦劍深深地注視著他,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放進眼睛裏:“……我夢見過你。”
他在床麵上拍了一拍。“就在這裏。我問你從哪兒來,你對我笑了一笑,就不見了。”
屈方寧迎著他的目光,帶著笑意道:“所以剛才也不知是夢非夢,總之做了再說?”
禦劍深邃的眼裏也泛起笑意,承認道:“嗯,做了再說。”
屈方寧促狹地向他閃了閃睫毛:“……夢裏也這麼快麼?”
禦劍驟然笑了出來,將他揉進懷裏:“大哥夠難堪的了,別提了,行不行?”
屈方寧靠在他身上,笑得肩頭都抖動起來。禦劍讓他笑夠了,才收攏手臂,甚感無奈地看著他的臉。
屈方寧笑意未褪,抬目與他對視:“我是從那邊上來的。你寢帳後麵有一條地道,一直通到山下。”
禦劍重複道:“地道?”
屈方寧點一點頭:“嗯。從前你……關著我的時候,我手下給我打通的。他們本來想救我出去……婆婆也把鑰匙給了我。”
禦劍全身大震,思及當日情形,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聲音也有些幹澀:“你……沒走。”
屈方寧唇邊仍帶著笑容,烏黑的眼睛卻已蒙上一層水氣:“我是準備走的。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在你麵前最後試一次,看你會不會有一點兒後悔。”
他向禦劍一笑,淚水立刻滑入了鬢角:“……你現在後悔了嗎?”
禦劍全身僵硬地看著他,喉嚨竟然無法發聲。許久才艱難緩慢地開口:“我……很後悔。”
這幾個字出口,情緒剎那間失控,連放在他肩上的手都不聽使喚:“我一直在想你,想我從前對你做過的事。我控製不住自己,幾乎毀了你。我以前說要照顧你,保護你,一輩子愛惜你,許諾你的事情,卻一件也沒有辦到。這兩年我沒有一天不在後悔……我從沒想過你還肯原諒我。”
屈方寧枕在他手臂上,淚水將他肘彎一大塊都打濕了,仍笑道:“誰說我肯原諒你了?你傷了我的心,折斷了我的手,又在我身上刺了這麼個家夥,這幾筆帳我都牢牢記在心裏,遲早要跟你算清楚。”
禦劍幾乎是立刻接口:“你讓我做甚麼都行。看得上眼的東西盡管拿去,想斷我一手一足出氣,我現在就砍下來給你。”
屈方寧淚水未幹,眼睛已笑了起來:“我要你的手腳做什麼?我沒你這麼狠心,見你中毒受傷,都擔心得不行。”抬起手來,輕輕摸了一下他的眉毛。
禦劍一時竟不知如何應聲,隻覺這兩年來的無常煉獄瞬間瓦解,萬般苦澀悉數化為甜美,飄飄然如飲仙泉。他張臂將屈方寧摟緊,親了親他柔軟的嘴唇。
屈方寧乖順地應和著,隻覺他吻得愈來愈濃烈,逐漸將自己的手壓到頭頂,沉重的軀體也就勢壓了上來。他下體也已勃起,在他半硬的陽根上一點點磨蹭著。
他頭皮有些發麻,掩飾般仰起脖頸,並攏了大腿。禦劍順著他下巴、喉結向下吻去,親了鎖骨和胸膛,含住他挺立的乳尖,吮吸舔弄。繼而手指勾住了他絲褲邊緣,一邊往下退去,一邊緩緩地從褲管中拿出他光裸的兩條腿,連襪子也一同除去。
冬夜深寒,他身體一暴露在冷氣中,登時打了個寒顫。禦劍將貂衾舉過頭頂,將他胸口蓋住,自己卻埋首在被子裏,親吻屈方寧平坦的小腹,舔他深圓漂亮的肚臍。
屈方寧大感狼狽,又隱隱覺得不妙,兩手抓住了他肩頭:“將軍,你……”
幾個字剛剛出口,隻覺下體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美妙溫暖,簡直如同失禁一般。禦劍竟用嘴吞入了他挺翹的陽物,堅毅幹裂的嘴唇觸感鮮明。
屈方寧剎那之間腰身劇顫,急忙推他肩頭,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不……別這樣。”
禦劍沉悶不清的聲音在被底響起:“別怕。”接著根部一陣濕軟,卻是他開始從下往上舔弄。
屈方寧竭力不肯,哭道:“我不喜歡。”
禦劍這才上來,頭發亂得不成模樣,唿出的氣息滾燙:“想讓你舒服……讓我伺候你。”
屈方寧胡亂搖頭:“不,你怎麼能做這個?”
禦劍英俊的臉上全是著迷的濃情:“為什麼不能?為你做什麼都願意。”
他重新退下去,在屈方寧筆直的硬物上吮吸、舔舐,張嘴納入又緩慢吐出,反複吞吐。
屈方寧全身血液沸燙,見他的頭在被底不斷起伏聳動,身體的快感之上,更多了一層奇異之極的感覺。
恍惚中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從前禦劍那麼喜歡了。
待他腳背難耐地繃直,臀部肌肉緊縮,腰背肌膚各處熱氣騰騰,眼見精關就要守不住之際,拚盡了渾身力氣,才迫使禦劍的唇舌離開了他濕滑的下體。禦劍還欲伸手替他捋弄,哪裏還需要別的援助,早就把持不住地射了七八股,精水濺得到處都是。禦劍掀開濕得一塌糊塗的貂衾,吻了一下他潮紅的臉,喘息道:“頭一次做,不太熟練。以後多練,讓你更舒服。”
屈方寧呻吟道:“說了不喜歡了。”
禦劍又吻了他一下,道:“真心不喜歡麼?”
屈方寧眼睛迷迷茫茫地一瞥,見他將一隻手伸到自己麵前,手心手背濁液橫流。他臉上一紅,還待開口,隻見禦劍將那隻手放在嘴邊,將他射出之物一點點舐去,目光中盡是溫柔。
屈方寧如今體力遠遜少年時,纏綿一度,身上疲乏,倚在禦劍懷裏沉沉睡去。隻是一晚心緒動蕩,難以安枕。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又在溫暖的懷抱中醒了過來,眼皮酸澀得有如灌了鉛。艱難睜開雙眼,喉頭動了一動,對上禦劍近在咫尺的深邃目光:“我睡了多久?”
禦劍調整了一下手臂,讓他枕得更舒服:“一個多時辰。”以為他擔心天色,加了一句:“還早。”
屈方寧眼睛困得發紅,在黑暗中盯著他的臉:“……你一直看著我睡覺?”
禦劍道:“嗯。”將他的腳夾在自己腿間,憐惜道:“你的腳好冷。”
屈方寧動了一下腳趾,道:“一入冬就手腳冰涼,燒了暖爐又出汗。好在一夜也睡不多久,迷糊一會兒就起身了。”打了個哈欠,臉頰壓在他手臂上,笑道:“從前沒跟你好好學,現在瞎子摸象,可吃了不少的苦。”
禦劍卻笑不出來,撫摸著他柔嫩的耳垂,想到當日聽到烏蘭朵與那侍衛長在車中的對話,想問他一問,又不免有些猶疑。
屈方寧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笑非笑道:“將軍想問什麼?我是一個人睡的。大概……從今年春天就開始了。”
禦劍心頭大震,與他四目相對:“你今年都沒跟她……?”
屈方寧在他懷裏曖昧一笑,道:“將軍沒聽過關於我的傳言麼?她說我是世上最沒用的男人,是冷冰冰的毒蛇。她一想到每天要跟我躺在一張床上,就要作嘔。這一年多來,她一直怨恨我……”
他摟住禦劍的脖子,輕輕蹭著他的大腿,聲音低啞,身上也熱了起來:“可是我沒有辦法。對著她,我硬不起來。”
禦劍蒼青色的瞳孔一剎那變為幽深,一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下體與他薄褲中半硬的物事貼在一起:“……別讓我這麼高興。我怕我控製不住。”
屈方寧迎合著他的動作,輕輕笑道:“怎麼個控製不住法?再把我關起來?在我身上再刺一朵花?”
禦劍當日一怒之下囚禁他半年之久,事後悔恨莫及,愧疚萬分。萬想不到,有朝一日二人竟能在寒夜相擁,以往日最深的傷口,作調情打趣之資。此刻心中歡喜,更勝翻雲覆雨十倍。貪戀地看了他一會兒,俯下頭與他深吻。見他情動之下下巴微抬,露出頸上刺青,忍不住沿著他喉結親了下去,不住吻著那朵花,嗅著他肌膚上的氣息。屈方寧舒服得乳尖都挺立起來,抗拒道:“不要了……”
禦劍在他頸下重重一吻,迴到他身上,親他迷亂的眼睛:“剛才那樣喜不喜歡?大哥再給你做一次?”
屈方寧眼角一紅,喘息道:“不、今天不……”聲音低了下去,“以後……”
禦劍寵愛地吻他的臉頰:“嗯,以後給你做。”一手沿著他腰線摩挲著他精瘦的腰身,完全勃起的巨物情難自禁地隔著薄褲頂弄著他,察覺他難耐地在身下扭動,啞聲道:“是不是壓得你不舒服?要不要睡我身上來?”
屈方寧身上火熱,眼睛裏都沒了清明,聞言將他沉重的軀體更深地抱向自己,低語道:“怎麼會?你護著我中毒昏迷的時候,我早就在心裏許諾了:隻要你醒過來,我就……什麼也不計較了。我結婚之後你一直避而不見,平時也不正眼瞧我,其實我心底明白,你一直是很愛護我的。從前郭將軍也與我私下提過,你明裏暗裏幫了我許多。可隻有在生死關頭,我才清清楚楚地知道,你是全心全意對我好的。”
他埋首在禦劍頸中,將赤裸的腿盤在他腰上,吐息豔麗之極:“你也不要太照顧我了。不必給我……我也不會走的。我也想跟你在一起,跟從前一樣……”
禦劍著迷地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一聲甜膩的鼻音:“——大哥。”
雖則言明要以平常相待,禦劍仍將他與自己衣衫除盡,愛撫他好一會兒,才將他身體翻了過去,手指重新來到了他臀縫之間。屈方寧後穴已被開拓過一次,內裏濕軟,入口嫩紅,將他粗糙的指節一吞入,整個人都跟著挺動了一下。察覺禦劍就要入侵到要命之處,腰身顫動,向旁逃去。禦劍對他的身體熟稔無比,指腹轉了一轉,頂得他低叫一聲,內壁一陣緊縮,一小股清液順勢滑出,沾濕了禦劍手掌。禦劍撤迴手指,塗在自己陽物頂端。屈方寧下抵在枕上,聽到背後響動,忽然笑了出來,忙將臉埋了進去。
禦劍似也明白他在笑什麼,俯身在他耳邊道了聲:“還笑?”
屈方寧起初還強自收斂,待雙腿被屈折、禦劍進入他身體之時,實在忍不住,在枕頭裏發出一陣沉悶的笑聲。
但他也沒有得意多少時候,不過片刻,腰身已經癱軟,下體也在身後一次次強有力的頂弄中高高挺立起來,在床單上蹭得陣陣發脹。再過一會兒,連膝蓋都跪不住了,身體隨著禦劍操幹的動作一下下被撞向前方,撐在床上的手肘也開始生疼了。小聲嗚咽了一陣,禦劍疼愛地吻他的後頸,手卻將他的腰身拉了迴去,硬得恐怖的莖身在他體內反複出入,每一次都帶出他一小圈紅熟的嫩壁,再隨著挺身的動作卯入。濕潤的囊袋在他屁股上拍擊的聲音淫靡無比,粗硬毛發的刺痛感也在皮膚上曆曆分明。
他笑意未止,卻又有些想哭。見禦劍肌肉結緊的手臂就在身前,無力張合的手指尋求支撐般向他抓去。
禦劍立刻反應過來,將他的手緊緊握住,與他十指相扣:“寧寧?”
屈方寧趴在他手臂上,隻是喘氣。禦劍又俯下來吻他汗濕的鬢角,下體卻輕輕頂了他一下:“還笑不笑?”
屈方寧這一下毫無防備,呻吟了一聲,才小聲道:“不笑了。”
禦劍抽出濕淋淋的巨物,讓他翻過身來,將他一條腿挽了起來,嘴唇溫柔地吻著他睫毛臉頰,下麵卻強硬地連根捅入。二人正麵一相貼,屈方寧筆挺的物事就頂在他小腹下。他也不多言,一邊繼續抽插,一邊故意用精壯的腹肌摩擦他柔嫩的莖首,將屈方寧操弄得胸口潮紅、咬唇哽咽,下體也是顫動不已,眼見就要登臨高潮,才吻著他問:“這兩年,想我沒有?”
屈方寧全心沉浸在滅頂的情欲裏,哪裏還明白他在說什麼,緊緊攀著他寬闊的背,呻吟叫道:“大哥,我要射了……”
禦劍道:“知道你要射了。”將他整個人攬了起來,抽送的速度也逐漸加快:“大哥天天都想著你。想你現在的樣子。”在他濕得不可開交的體內急頂了十餘下,低喘聲愈來愈重。
屈方寧被他疼愛得幾乎高叫了出來,隻覺他莖身在自己體內怒漲跳動,胯部卻微微聳動,似要向後退去。他渾身汗津津地,勉強壓住了禦劍的臀部:“……裏麵……”
禦劍隻瞬間遲疑,便動情地吻住了他。隨即幾下狂暴的抽插,在他柔軟的體內濺射出十多股滾燙的精液。與此同時,二人腹部下一陣濃膩的濕熱也蕩漾開來。
這一次做罷,屈方寧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隻能掛在他脖子上任他清理。半途禦劍忽然道:“等明年開春,把雅爾都城給你玩兒,如何?”
屈方寧困道:“不要你的城。”背過身,將他一條手臂拉了過去,環在胸口前,拍了兩下,含糊道:“也不要你還我的情。”
禦劍在他頭頂一吻,笑道:“我們寧寧豪氣幹雲,倒顯得大哥世俗了。好罷,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替他扣起上衣紐扣,又忍不住親了他耳朵一下:“上次我要是死了,寧寧現在想我不想?”
屈方寧口齒不清道:“才不想呢。我會一個人好端端地活下去,率兵打仗,平定天下;還要把兒子養大,給他娶媳婦,抱孫子,養孫子,活到七老八十,一輩子……”
他偏過身來,看著禦劍的眼睛,極輕地接續道:“……行屍走肉。”
禦劍與他對視了良久,搖頭一笑,深深吻了上去。
結果清理不了了之,又彼此親吻著做了一次。完事之後連禦劍都懶得動了,把屈方寧抱在身上,哄他睡覺。屈方寧趴在他胸口躺了一會兒,伸手描他側腹的肌肉線條。禦劍在他背後輕輕摩挲,口中道:“別玩,一會硬了。”
屈方寧在他胸前笑道:“硬了再說嘛。”
禦劍也闔眼一笑,拍了拍他的背:“怕你受不了。”
屈方寧這才收迴手,躺迴他胸口。禦劍讓他睡穩,拿起他右手手腕,放在眼前細看片刻:“還痛不痛?”
屈方寧搖了搖頭。
禦劍將他的手放入被中:“大哥本來做了件東西想送給你,一時沒找到藉口,怕你不肯收。”
屈方寧好奇道:“是什麼?”
禦劍笑而不答,給他亂擰亂扭地鬧了幾下,才笑道:“明天叫人給你去取。”
屈方寧執著地問:“為什麼怕我不肯收?特別貴重嗎?”
禦劍道:“沒你貴重。”
兩個人膩在一起說話,誰也舍不得睡覺。
眼見帳外漸漸現出天光,屈方寧從他身上滑了下來,仿佛歎了口氣:“天亮了。”
禦劍看著他道:“嗯。天亮了。”
二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又開始交換深吻。
帳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巫木旗的破鑼嗓子隨之響起:“將軍,起了嗎?”
禦劍繼續吻著屈方寧,分開之後還眷戀地親了親他嘴角,才沉聲道:“什麼事?”
巫木旗撓頭道:“我也不清楚,郭將軍剛剛傳信過來,好像是白羽營那邊有甚麼狀況。”
屈方寧雙目微微睜大,以口型重複道:“白羽營?”
禦劍撫摸一下他的頭發,示意他不必慌張,口中道:“知道了。你去門口備馬。”
巫木旗腳步一離開,屈方寧立即坐起身來,胡亂將衣服往身上套。禦劍也坐了起來,將他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拾起,安慰道:“你新征的士兵這麼多,有些不服命令的,喝多了酒胡鬧了一場,也是有的。別擔心,天大的事,大哥給你擔著。”將他一隻光腳放在膝蓋上,替他穿上襪子。
屈方寧神色稍安,向他點了一下頭。禦劍替他穿戴整齊,見他將地下一件泥土斑駁的黑氅披在身上,失笑道:“原來這衣服還有如此用場,下次我也試試。”
屈方寧也輕俏一笑,道:“密會奸夫,自然要未雨綢繆。”
禦劍笑道:“好極,老子跟你好了六年,這時候倒成奸夫了!”牽了他的手,送他出去了。見那地道入口隱蔽,估算位置,正好在當日囚禁他的白帳房之內。一時感概萬千,向他道:“幸而當時你沒走。”
屈方寧笑道:“其實我早就算計過了,要從你手裏逃出去,實在是沒什麼勝算的。”掀開覆著黃土的石板,試探著踏下一步。
禦劍俯下身去,替他壓下雪帽:“睡醒了就傳個信,我叫人去接你。”
屈方寧笑道:“你這麼想見我麼?”
禦劍道:“我時時刻刻都想見你。”
屈方寧鼻尖有些發紅,遲疑了一下,道:“我中午和下午都有人要見,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有空。”
禦劍看著他道:“嗯。黃昏時我接你過來,咱們一起吃飯。”
屈方寧故意道:“隻是吃飯麼?”
禦劍笑出聲來,湊過去吻了吻他嘴唇:“不然你想幹什麼?”
屈方寧笑著迴吻他:“那要不要我洗了澡過來?”
禦劍大笑道:“求之不得。”撫摸了一下他的臉,目送他身影降下,翻板蓋上,心中甜蜜無比。直到上馬奔赴白羽營時,仍是心神不屬,滿腦子都是屈方寧昨夜在床上的動人模樣。
然而一踏入白羽營寢帳,他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和他的黃昏之約,恐怕是不能實現了。
隻見一個綠襖侍女倒在帳門附近,臉色慘白,不知死活。地上一大灘汙血還未完全凝固,烏蘭朵公主就躺在寢帳正中的地上,滿麵青紫,已經死去多時。她那天底下最美麗的胸膛上,斜斜地插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